那兩個披着黑色斗篷,帶着黑色花紋頭罩樣式的黑衣人轉過身來,眼眸銳利的盯着路過的陳唐。
那灰色的眸子逐漸爬上了血絲,眼神裏蘊藏着殺機。
陳唐自知撞破了他們的好事,反應也是極快,腳底抹油,一溜煙的朝着薔薇的方向衝刺。
而那兩個黑衣蒙面男子怎麼可能給予陳唐逃回薔薇大學的機會。
一旦陳唐那個跑了回去,薔薇城當中的御靈者必然會根據蛛絲馬跡發現自己的行蹤。
其中一個身形更高的男子一步邁出,手上輕輕打了個響指。
一陣疾風匯聚成了一陣風牆擋在了陳唐的面前。
疾風不似序列靈的力量,這是御靈者本身的能力。
陳唐想起了導師教導過的話語。
三星靈者便可以操縱五行的力量,也就是可以將靈能賦予一定的屬性。
如今的疾風正巧在他的面前。
以陳唐目前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衝破一個三星靈者佈下的風牆。
折風牆切斷了陳唐和薔薇城中心的聯繫。
若是坐以待斃,只可能被兩個黑衣人抓起來,會遭遇到怎樣殘酷的待遇都不知道。
陳唐咬咬牙,隨機應變,不讓我往市中心跑的話,只能朝着外面跑了。
雙眼藍紫色的奔流發出了“呲呲呲~”的聲響,腳下風暴之靴閃現出來。
一腳踏地,陳唐浮空而起,其身下響起了一聲藍紫色的雷暴。
“風暴之靴雷瞬”
陳唐身形彷彿化身成了一道藍紫色的幻影,幻影所到之處,皆留下了殘影,速度極快,難以用肉眼捕捉。
黑衣男子釋放出來的風牆面積極大,想要繞過去不現實。
因此陳唐只能和兩人在城市中玩起了躲貓貓。
兩位黑衣男子明顯不像將事情動靜鬧得太大。
他們幾乎不主動攻擊陳唐,而是不斷地製造出風牆,封堵陳唐前進的道路,同時切斷他進入市中心和薔薇大學的路線。
同時風牆會吹起較大的風浪。
風浪的呼嘯聲完全可以掩蓋住御靈者正面激突產生的爆裂聲。
薔薇城一年四季氣候不一,突然吹起大風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可這卻苦了陳唐。
陳唐心裏極爲的惱火,這兩位御靈者實力太強。
饒是自己有風暴之靴的加持,但也只能將他們落在身後,根本甩不掉。
他現在位於開四脈的臨界點,靈能大概有五百多瓦。
足夠他維持風暴之靴運轉接近一個小時。
可是他剛剛鬥靈中消耗了不少的體能。
體能儲備嚴重不足,加之一天的奔波,現在狀態並不在鼎盛時期。
兩位黑衣人越來越近,陳唐似乎已經可以感受到衣領上的淡淡涼氣。
他不敢回頭看,因爲一旦回頭,很容易就會因爲速度下落而被追上。
他只能不停地踏空而行,消耗着寶貴的靈能朝着薔薇城外飛馳。
......
薔薇城,正南域面臨着一個影域的地縫入口。
薔薇城坐落於人類社會和影域的夾縫之中。
城市內自然是一片繁華,可城市之外確實黑色的土地匯聚成的荒原。
此黑土非土壤肥沃的那種黑土。
這種黑土是源於靈能激烈碰撞產生的輻射十餘年來沉積下來的靈能殘渣。
而此刻,一個青年學生正在兩個疑似來自影域的黑衣人追逐着。
他們從城市邊緣來到了荒原地區,黑色的荒原,沒有任何的地標標示,唯有無盡的荒野和曠野之息。
靈能漸趨枯竭的陳唐已經嗅到了些許死亡的氣息。
兩個黑衣人同時存在,如今的他只能發動一次幻息永眠。
而且由於鎖鏈速度較慢難以命中,即使命中了單打獨鬥的他也不是對手。
因此陳唐一直沒敢使用幻息永眠。
他不停地奔跑,期盼着遇到外出歸來的御靈者,希望遇到守護薔薇城的御靈者。
可是很可惜,沒有任何人。
兩位黑衣人的風牆封鎖了他朝着有人的地方前進的通道。
在逐漸進入荒原之後,兩個黑衣人終於敢下殺手了,他們開始凝聚風刃,不怕造成巨大的聲響和靈能碰撞帶來的激盪。
陳唐的眼眸當中閃過了一抹絕望的神色。
回想起來,從他離開體院館的一剎那間就有着些許不對。
回學校的路是要往東南走,而他出門後卻在朝着西南走。
他的認路能力一直不弱,卻偏偏這次好像走岔了。
而這廣袤的西南城區爲何沒有人類御靈者存在
他被什麼東西誘導了
可此時的他沒有思考的餘地。
兩個黑衣人已然逼近。
他沒有任何翻盤的希望。
沒有任何人會來救他。
“要死了麼”
死
好像一直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可是他還有很多不捨。
他還沒有給父母妹妹帶來好的生活。
他還沒有找到過一個喜歡的人訴說他的感情。
他還沒有領略過強者的意氣風發。
眼眸逐漸溼濡,陳唐好像還有太多的遺憾。
青色的風刃似乎割裂了他的四肢。
可此時的他竟沒有感受到多少的痛楚。
腦海中再次倒影出了一個美麗的面孔。
她有着紺紫色的眼眸,銀白色的髮絲,還有那絕世脫俗的身姿。
“等着我”
震顫的魔音灌入了他的耳畔。
這話語,是那麼的讓人熟悉,那麼的令人動容。
我還能再拼一次吧
浮黎萬藥典
開篇的時候有一句話,一直埋在他的心底。
“當你絕望的時候,請不要忘記祈禱。”
“緋紅會拯救你的絕望。”
陳唐的眼眸再次張開,藍紫色的奔流退散,恢復了黑色的瞳孔。
兩個黑衣人靠近,檢查着被重創的陳唐是否還活着。
陳唐的嘴角揚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祈禱麼”
他的心裏發出了最爲熾熱的呼喊。
“我還想活下去。”
“緋紅,願你來拯救我。”
兩個黑衣人交談着耳語道:“這人死透了麼”
另一個黑衣人細細打量之後,輕叩牙齒笑道:“應該死透了,呼吸逐漸孱弱,五臟六腑重創,無論如何都活不過十息了。”
“爲了以防萬一,剁了他的頭吧。”
那個黑衣人點點頭,扛着利斧前行而去。
當他擡起手準備揮下去的時候,一股猩紅色的淡淡霧氣在他們不自覺的時候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