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亂世情緣漫黃沙 >第一百零二章 敲山震虎慰村民
    柳樹河子村,是回民比較集中的村落。離縣城不足十里,且地勢平坦開廣。

    所以,馬仲英在攻打縣城時,就選擇在此安營紮寨。

    並且,兵敗滋泥泉,帶殘兵東逃時,也是邀請劉縣長,在此見的面。

    根據àn fǎng,該村大部分村民,都不歡迎馬仲英。

    同時,也或多或少的,遭受過馬匪的滋擾和盤剝。

    但也有少數村民和富戶,聽信了馬仲英的煽動蠱惑,爲馬仲英出了不少力。

    如今,馬匪兵敗逃往南疆,那些親馬的人沒了靠山,又怕政府找他們算賬。

    整天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惶惶不可終日。有個別人,還打算背井離鄉,到別處謀生。

    而那些,遭受過馬匪糟蹋,搶掠的人家,卻整天日娘搗老子地叫罵個沒完。

    說是親馬的那些狗日的,把馬仲英招到了村子,吵嚷着要讓他們賠損失。

    把個村子,弄得是人心惶惶,連地裏的莊家,都給耽擱了。

    劉縣長,見情況嚴重且複雜,就帶着祥子,親自來到了柳樹河子村。

    先走訪了幾家村民和大戶,又和村長交換了意見。喫過午飯,便召集全村人開會。

    劉縣長,首先聲明,馬匪是和國民政府作對的,我們既然受政府的管轄,就要徹底和馬匪劃清界限。

    那些曾經給馬匪出過力的人,權當是不明真相,受匪矇蔽,或是被脅迫的。

    既然事情已經過去,政府既往不咎,大家可以安心地過日子。

    對於遭受損失和迫害的人家,經村上詳細覈實認定後,由村裏和縣政府共同給與補償。

    至於村裏個別大戶,在這次事件中,充當了咋樣的角色,自己心裏應該明白,縣裏也掌握情況。

    這裏,就不一一點名。希望在這次賠償中,能夠積極捐資出物,以求得良心上的安慰。

    從今往後,要是有人膽敢,再與馬匪有瓜葛,或是窩藏收留馬匪傷殘。一經查實,與匪同罪,定斬不饒

    散會後,包財主一直瞅着空子,和劉縣長搭訕。說是想請劉縣長,到家坐坐。

    劉縣長輕蔑地瞅了他一眼,冷臉說:“正要拜訪拜訪你哩。”

    包財主諂媚地笑着說:“劉縣長能來寒舍,是在下的榮幸,蓬蓽生輝,蓬蓽生輝。”

    劉縣長衝他冷笑一聲,說:“行咧吧別拿腔作調咧,啥寒舍蓬蓽的。你的宅子,可是縣裏數一數二的,你包家倒出去的泔水,都能養活幾戶人家哩。”

    包財主聽了,滿臉難看地說:“劉縣長說笑咧,說笑咧。”

    來到客廳坐定後,包財主殷勤地趕忙招呼人沏茶,邊諂笑說:“晚上,劉縣長就在家裏喫口便飯吧”

    劉縣長睨眼瞅了瞅他,聲音冰冷地說:“飯就算咧,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哩,最好照實說。”

    包財主肥厚的臉,痙攣般地抽搐了幾下。忙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說:“啥事您問吧,我一定照實說。”

    劉縣長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地問道:“馬仲英走時,留下啥人沒有”

    包財主忙說:“莫留下人,走得一乾二淨,連捱了槍子的人,都擡走咧。”

    劉縣長冷峻的目光,在他臉上掃了掃。接着問道:“馬仲英,就沒給你留下啥話麼”

    包財主先是楞了一下,繼而滿臉堆笑地說:“他哪把我當根蔥哩。還不是在我這裏,白喫白喝不說,還還想打我丫頭的主意哩。嗨遇上那個賊娃子,我可是倒八輩子黴咧。”

    包財主說着,還拉上了哭腔。

    劉縣長冷哼了一聲,說:“真連一句話也沒留下麼”

    包財主作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樣子,說:“說實話,就連個臭屁都莫放,拍溝子就走咧。”

    祥子見他一副奸猾刁鑽的樣子,便衝劉縣長使個眼色,說:“劉縣長,要不,把投降的那個排長弄來,和包財主三頭對面,把事情全抖摟清楚,免得冤枉咧人。”

    說着,便要起身。

    包財主聽說,驚異的目光在二人臉上掃了兩掃。

    試探地問道:“有有人投降咧”

    劉縣長鼻子冷哼一聲,說:“人家是識大體,棄暗投明,不想一條路走到黑。和政府爲敵,終究不會有好下場。”

    包財主滿臉惶恐地,在地上來回轉了幾圈。

    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天嗆地地說:“劉縣長,饒過我吧馬仲英的確留咧話。

    讓我鼓動一些年輕人,等聽到他攻打迪化的消息,就叫我領着他們去投奔,還留下十幾杆槍哩。劉縣長啊我是讓賊娃子給逼得莫手鬥啊。要是不照他說的辦,賊娃子就硬把我丫頭,拉走給他做小,我實在是莫輒呀。”

    劉縣長的語氣,稍微軟和些說:“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所以,沒把你拿到縣衙問話。要是到了縣衙,說不定,早把你撂進大牢咧。”

    包財主肥胖的身子,在地上連滾帶爬,一幅感激涕淋的樣子。

    劉縣長衝他揮揮手,顯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說:“行咧行咧辦正事吧,槍呢”

    包財主忙爬起身,朝門外喊道:“爾薩爾薩”

    應聲竄進箇中年男人。

    包財主肥胖的身子晃了晃,說:“來快,把那捆槍抱過來。”

    那人轉身離去,不大工夫,便抱着一捆長短不一的破槍,走了進來。

    包財主一臉誠懇地說:“就這些破傢伙,說是留給我們練習瞄準用,等到他那裏,再發好槍哩。噢,對咧,還有一把盒子槍,和兩包子彈,在我屋放着,這就拿給您。”

    說着,晃動身子從裏屋拿了出來。

    劉縣長衝他微微一笑,說:“你這也算是懸崖勒馬,幸虧明白的早。不然,可就既對不起祖宗,又連累子孫咧。”

    包財主點頭如搗蒜,連連稱是。

    劉縣長稍頓了一下,接着說:“你和馬仲英,糾纏不清的事,在村上已經造成不良影響。 那些被馬匪禍害過的人家,對你也是恨氣得很。我看,這次你就主動多出些錢財,也好堵堵人家的嘴麼。都是一個村的人,低頭不見擡頭見。不要整天弄得雞飛狗叫的,沒個安省日子過。”

    包財主忙說:“您說的是,我一定照辦,一定辦。”

    出包家上了馬,劉縣長用狐疑的目光,瞅着祥子說:“你小子,鬼點子可真多哩,把我都差點兒給懵咧。”

    祥子笑着說:“您不也接的很快麼,我見那傢伙心裏有事,又不想老實交代。靈機一動,詐他一下。想不到,他還真的心虛哩。”

    劉縣長欣然一笑,說:“他畢竟清楚,以馬仲英眼下的實力,根本動不了迪化。日後,也成不了啥氣候。他就是個牆頭上的草,隨風倒嘛。他纔不捨得,撂下這麼大的家產,給馬仲英跑腿哩。這傢伙,賊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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