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月功夫,一支三十二人的隊伍,已經整治得有模有樣了。
大家辛苦了這些日子,祥子給放了兩天假,打發他們回家看看。回來,就要整裝待發。
經過劉家兄弟的細心踏摸,祥子把追剿的重點放在了北邊一線。
由於匪首烏斯滿,在阿山漸漸穩固了勢力,零散的哈匪,便把搶來的牲畜,依次的往北轉移。大部分集聚在北沙窩至卡拉麥裏山一帶。
正當祥子,對北面的地形地貌不熟,而發愁時,賈shu,卻給他到來了意外的驚喜。
幾年前,賈shu的父親,一心要去卡拉麥裏山一帶,開挖金礦。於是,賈shu便陪父親做了一番實地考察。
爲了記住沿途的路線,不至於迷路,賈shu便在一路上,不但對這一帶明顯地貌植物,做了詳盡的記錄。
而且,每隔二里路,又對地質地貌特點,和植被情況做了詳盡說明。
可以說,只要拿着這張圖表,自破城子以北,至卡拉麥裏山一帶的地形地貌,以及樹木植被情況,便大略擺在了眼前。
祥子有空就對着圖標仔細琢磨,很快,一條欲擒故縱,圍殲哈匪的計劃,便漸漸的浮現在了他的腦海。
祥子,正在腦海裏延伸細化着,將要實行的圍殲場面,門響處,只見孫明志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兩人寒暄一陣,孫明志關切的問道:“聽說,隊伍就要開拔了”
祥子像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就在這幾日,我打算先從北面下手。”
說着,指了指桌上的地圖。孫明志湊上前,仔細瞅了瞅地圖,像是自語般的嘟囔道:“這圖畫得真詳細,是個行家乾的。”
祥子輕鬆一笑,說:“是賈shu親自畫的,多虧有它,不然我對北面的情況是兩眼一抹黑。”
孫明志黯然輕嘆一聲,指着圖中的一點,說:“我父親,就是在這裏遇難的,就是這棵榆樹下面。”
祥子不由得輕嘆一聲,說:“老爺子走得太可惜咧。”
頓了一下,祥子在孫明志的肩膀輕輕拍了拍,語調堅定地說:“放心吧我一定給老人家有個交代。”
孫明志,顯得有些動情的握住祥子的手,說:“謝謝你了,祝你馬到功成。”
兩人閒諞了幾句,孫明志像是猛地想起什麼似的,從懷裏掏出一本裝訂精緻的書,遞給祥子,說:“聽說你學佛,這是我媳婦手抄的一部,送給你。”
祥子面帶喜悅的接過經本急切翻開,一行行娟秀有力的簪花小楷,躍然紙上。
字行整齊,疏密有度,筆筆刀刻。祥子癡迷般的嘖嘖道:“嫂子的字,寫的太好看咧,不仔細看,還以爲是刻印的哩”
孫明志,臉上掠過一絲欣慰的笑容,說:“是不錯,她的書法,在學校裏也是數的着的。”
祥子邊如癡如醉的翻看着,邊嘴裏嘟囔道:“你讀過麼”
祥子邊翻着經本,邊笑着說:“難怪有佛法無人說,雖智莫能解的說法。我沒讀過經文,只是在南山寺聽法師講解過。說是給已經證果的須菩提講的,所以,普通人看不懂。”
頓了一下,祥子饒有興致地說:“法師說,講的就是一切法無所有,畢竟空,不可得。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亦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祥子邊興致勃勃的翻看着經本,邊嘴裏嘟囔着。
不想,孫明志卻顯出一副驚奇而傾佩的樣子,說:“哎呀,郭助理的記性真是過人,的末尾,就是這麼總結的。”
頓了一下,他又若有所思地說:“哎呀,這佛經真是深奧難懂,家裏有副寸楷,我雖然常常讀,但莫能解其義”
祥子淡然一笑,說:“和一樣,都不是我們常人的境界。只有證得後,才能真正感悟其中的妙處。
當年,師父只給講了些淺顯的道理,不讓我們深究空有的理論。他只給我們打了個比方,讓我們從中去感悟。”
說着,祥子伸手取過桌上的水杯,說:“就拿這隻杯子來說,杯體是有,杯中是空。體只有通過空,才能發揮作用;而空又是由體才形成的。離開了體,就不能顯示空。沒有空,也顯示不出用。所以,空有不二,空有一如。既是所說,空不異色,色不異空,空即是色,的道理”
孫明志一直在認真傾聽祥子的講述,聽到這裏,頗有感慨地說:“哎呀,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呀,我幾年都沒弄明白的事,讓你給三言兩語就給點透了,真是佩服你。”
頓了一下,又狐疑地說:“看樣子,你該有些學歷吧快說說,是哪個學府畢業的”
祥子衝他謙和的笑了笑,說:“啥學府不學府的,中學上咧不到半年,家裏就出咧變故。父母相繼去世,我一人流落在xinjiāng混日子,哪還能上學哩。那些道理,都是在寺院聽的。”
孫明志聽了,輕嘆一聲,由衷地說:“郭助理真是個奇人,年紀不大,卻對佛理有如此深的解悟,日後,少不了向你請教。”
祥子謙然一笑,說:“我也是一知半解的,師父說過,要是打算研究佛學,就多讀佛經,廣學多聞。若是修來生後世,就一部,一句阿彌陀佛聖號,具足信願行,臨命終時,保持正念,就能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不退成佛。”
孫明志沉思般地說:“這些我倒是沒想過,也是第一次聽你說。看來,日後還要麻煩郭助理,多多指點指點哩。”
祥子謙然一笑,說:“一起探討領悟。”
頓了一下,又衝孫明志溫和的笑了笑,說:“你我一見如故,以後你就叫我祥子,我就叫你孫大哥,別再助理助理的聽的彆扭。”
孫明志暢然一笑,神情略顯激動地說:“以後,我們就以兄弟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