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玄墨 >七十二 周奎最後的博弈
    周奎沒問到張員外的住處,心中不免有些發慌,眼看着天色越來越亮,也不知張員外從家裏出來了沒有,他若真派人擡着花轎出來接莊氏,事情反而不那麼好辦了。閃舞..

    周奎站在十字街口突然間有些不知道何去何從,他想了一想還是向家的方向走去。畢竟他家門前的那條巷子不甚寬敞,要想擡轎子進去多少有些困難,在那兒他還可以爭取一些時間。

    周奎不願耽誤時間,又快步跑回家中。離他家還有段距離時,周奎便看見前面兩乘轎子不急不慢地向前走。周奎不知轎中坐的何人,但也不願錯過這個機會,他急忙跑上前去,問擡轎的人道:“轎中坐的可是張員外”

    這兩頂轎子正是張員外派去接莊氏的,他在轎中正春風得意,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忙探出頭來道:“是誰找張某人”

    周奎見真是張員外,急忙跑上前去說道:“張員外、張員外,我是周奎,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下。”

    張員外坐在轎中見是周奎,並沒有吩咐衆人停轎,只有些不屑地道:“咱們之間還有什麼事商量啊”

    “有、有,是關於我媳婦的事”

    “周兄說這話可有些不對了自從周兄昨天簽下那張賣身契後,她就是張某人的人了,跟周兄再也沒有關係,我媳婦這三個字以後請周兄再也不要提起了。”張員有些不悅道。

    “員外,在下就是想要跟您商量這件事”

    周奎還沒說完話,張員外便又打斷他道:“張某人記得昨日周兄一直自稱老子來着,怎麼現在倒口稱在下了”

    “”周奎面上泛紅,訕訕地有些不好意思,他之前實在是太猖狂了,“員外,在下之前多有不是之處,您大人大量,還請多擔待些。閃舞..”

    “擔待不擔待咱再兩說。你到底有什麼事就請快說吧,但是張某有言在先,自古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白紙黑字上寫的,你想賴賬恐怕也賴賬不了。”

    周奎聽說,連連搖頭說道:“不賴賬、不賴賬。在下就是想跟員外您商量下:這賣身契本是因爲七百兩銀子而起,在下若能湊夠七百兩銀子給您,這賣身契是不是便得作廢”

    “”張員外閉目不答,七百兩銀子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但莊氏的大名他早有耳聞,只恨無緣一睹她的芳容。此次讓張員外得到了這麼個機會,他怎肯放過,只給周奎來個不理不睬。

    周奎見張員外不說話,急忙又道:“員外,在下有兩套房產,一旦變賣了,七百兩銀子只多不少。倘若賣得好,幾可賣上九百多兩。在下願意將變賣的所有銀兩都獻給員外,倘若員外等不及,在下將兩套房產一同奉上也不妨。只求員外將那一紙賣身契歸還在下,在下一家永感員外大德。”

    “”張員外還是不置可否,混到他今天的地步,他很懂得什麼是惜字如金、什麼是言出如山,不可失信於人。

    周奎見張員外不說話,扒着花轎的窗口道:“張員外,我求求您啦。您就應承了吧。”

    張員外有些不耐煩,說道:“周大哥這樣扒着轎子像什麼樣子這件事容張某人好好想想,等到你家裏時再說也不遲。”張員外說着把轎子的窗簾放下,再也不理周奎。

    周奎在轎外百般求允,見張員外始終不肯答應,心中忐忑,只得訕訕地跟在轎子後面。

    又走了一段路程,已漸漸臨近周奎家。周奎尤恐張員外到地方不問青紅皁白地就將莊氏帶走,急忙又對轎中說道:“員外爺請您留步。閃舞..”

    張員外在轎子裏連轎簾都沒掀開,就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周大哥又想幹嘛”

    “員外爺,在下說的那事還請您三思。人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求員外爺念在我二人婚姻不易,還請網開一面。”周奎隔着轎子央求道。

    “周大哥,你先別急,都說了咱們到地方詳談,煩您再稍等片刻。”

    “可”周奎剛說出一個字,就又被張員外打斷。

    “周大哥,不是張某人說你,當初與張某人對賭時可沒見你念什麼夫妻之情、婚姻不易。你說的那些道理張某人也不大明白,張某人只知道願賭服輸、欠債還錢”張員外呵斥完周奎兩句便又不說話了。

    “”這一套搶白把周奎弄的啞口無言。張員外說的沒錯,願賭服輸、欠債還錢,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周奎這一晚上不止一次地想:若是當初從沒有接觸過賭博該有多好,他夫妻二人也不會落得今天的這部田地。可如今,似乎什麼都晚了

    周奎跟在花轎身後,又走了不到一炷香的路程,終於來到自家巷子前。那巷子僅比花轎大一點,張員外不願花轎進去把巷子堵死,只好在巷子口下轎步行,擡轎的衆人都是張員外的親隨,其中兩個見他下轎便跟在他的身後寸步不離,餘人則留在原地看守轎子。

    周奎領着衆人進了巷子,來到自家門前,對張員外道:“員外爺,這就是在下之前跟您說的兩套房產中間的一套。您進去瞧瞧,在下這家中雖然別無長物,可這房屋空間既大,採光又好,多少值些銀子。”

    張員外負着雙手,在屋裏轉悠了一圈,不見莊氏,開口問道:“周大哥,這屋子值不值些銀子咱再兩說。張某人先問你,莊氏現在何處難道是潛逃了嗎”

    周奎見張員外越說到後來,語氣越不善,急忙辯解道:“不敢、不敢。我莊氏尚在另一處住所內。”周奎說完又問張員外道:“員外爺,這房子您可滿意”

    “”張員外不置可否,對周奎道:“走,帶張某人到另一處住所去瞧瞧。”

    周奎見張員外對自己這屋子絲毫不感興趣,只急得汗流浹背,他拉住張員外的衣袖,跪在地上央求道:“員外爺請留步。”

    “幹嘛”張員外回過頭,冷冷地對周奎道。

    周奎見張員外面色不善,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磕頭如搗蒜地說道:“員外爺請您開恩,在下求您了,您饒過我夫妻二人吧。在下給您磕頭啦給您磕頭啦”

    “周大哥這是什麼意思弄得好像張某人強人所難、逼迫於你似的。快起來,一切都好商量,張某人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之人。”

    “那麼說員外爺是答允了”周奎不知道張員外是什麼意思,滿臉疑惑地問道。

    “周大哥這是怎麼了張某人一再說到地方咱再詳談,現在你說的另一套房產張某人既沒見到,莊氏張某人也沒見到,什麼都沒見到,張某人若是貿然答應了你,豈非大是不妥。”

    周奎一想張員外說的也有些在理,可莊氏端莊賢惠、容貌俏麗,張員外見了,不可能不喜歡,到時肯定不會再答應自己的請求。周奎沒法,只得又央求道:“另一套房產只比這好,不比這差。員外爺,這兩套房產不管能變賣多少銀子都算在下孝敬您的,只求您把那張賣身契還給在下吧。”

    “口說無憑。”張員外說着從懷裏把那張賣身契掏出來抖開道:“看到沒,要有字據。周大哥,好話你可說了一道了,張某人但凡能答應你,早就答應你了。可你既不帶張某人去看另一處房產,也不帶張某人去見莊氏,只翻來覆去地說這些話,有意思嗎”

    周奎聽張員外這意思是不肯答應自己的請求,眼見得那張賣身契在自己眼前晃悠,他離張員外也近,大起膽子一下子向那賣身契撲過去。

    哪知他的手指還未挨着那張賣身契,就見張員外身後晃出兩個人。這兩人一人伸出一腳,將周奎踢飛出去約有丈餘。周奎受這二人一腳,只覺得渾身骨頭都酥了,疼得半天爬不起身來。

    張員外想不到周奎會這麼大膽子,當下走過去,站到周奎身前說道:“周大哥這就沒意思了。怎麼,軟的不成改搶的了”

    周奎面孔朝下,見張員外近在咫尺,一咬牙便要站起身向張員外撲去,口中還喝道:“老子跟你拼了。”可還沒等周奎站直身子,先前將周奎踢倒的那兩人便各出一腳,將他踩在腳底下。這兩人有些功夫,力氣也不小,周奎掙扎了好幾次,都沒掙脫開二人的束縛。

    張員外見周奎滿臉的憤怒,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臉說道:“張某人一口一個周大哥的叫着你,也算給足了你面子,哪知道你竟然這麼對我。”張員外說着搖搖頭,又對身旁的二人說道:“攙他起來。”那二人一聲未吭地便將周奎架起來。

    張員外瞧了周奎一眼,又搖搖頭,轉過身便向門外走去。那二人見員外爺出了屋,駕着周奎也緊隨其後。

    張員外站在周家門口,伸出那隻胖胖的小手擦了擦汗說道:“周大哥,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希望你老老實實地帶張某人去見莊氏。若是再耍什麼花樣,就別怪張某人給你些顏色瞧瞧。到時候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可別怪張某人下手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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