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玄墨 >八十七 暗中搗鬼
    王墨儒見那人當面挑釁,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就在要爆發之際,他突然想起一事,不怒返笑道:“好,好,你厲害我惹不起你。..”

    那人聽王墨儒這麼說,以爲他已經認慫,低聲對他道:“我看兄弟面生得很,你是從別的地方來的吧”

    賭坊中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出現幾個新面孔一點都不足爲奇,但那人竟能一眼瞧出自己是從別的地方來的,足見他對這彰武城有多熟悉。

    對於這一點,王墨儒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在楚川鎮時他走街串巷,也能在人羣中一眼便認出哪些是外鄉人,哪些人在楚川鎮上已經呆了段日子。王墨儒見這人多半也是同道中人,點點頭道:“兄弟是從楚川鎮上來的。”

    楚川鎮離彰武城沒有多遠,那人自然知道這個所在,他又趴在王墨儒的耳邊輕聲道:“不管你是從哪兒來的,這賭坊不是你贏錢的地。兄弟若真想贏錢,還是到別的地方去瞧瞧吧。”

    “這賭坊怎麼不是贏錢的地”王墨儒不禁反問道。

    “我說不是就不是,你別問了,問多反而對你不利。”那人自認爲給王墨儒解釋明白,便不再理他,專心賭錢去了。

    王墨儒對這番說辭自然不大讚同,但他此時存心跟那人搗亂,見他專心去賭,正中下懷,便也沒再跟他囉嗦什麼。

    賭了幾把,那人輸多贏少。王墨儒見他瞅準機會,押了把大的,心中暗道:“來了、來了,這把說不好他可要搞鬼了。”

    那人本就一直在出老千,但爲了避人耳目,他可不似王墨儒那樣,待寶官搖完骰盅再下注。他總是在寶官抄起骰盅前,就把銀子押到賭檯上,待聽出骰盅裏的骰子與自己所押不符時,再暗中搗鬼,這樣出了問題誰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不出王墨儒所料,寶官按下骰盅後,他聽出骰盅裏的骰子與那人所押不符,見那人右手輕釦拇指與中指,伸腳向那人手指上踢去。可他腳尖還沒碰到那人手指,就感覺到一股寒氣隔着鞋底直往上竄。王墨儒受不了這寒氣,只得縮腳作罷。

    那人好似背後有眼睛一般,察覺出王墨儒的狼狽樣,回過頭來,又對着他詭異一笑。剛笑罷,寶官賠過銀子,那人伸手接了,隨手揣在懷裏。

    王墨儒見那人懷中鼓鼓的,自己卻輸得只剩下一錢銀子,越想越氣。這還不算,那人好似周身的寒氣,他之前想的對付那人的辦法顯然又不生效。只氣得王墨儒怒火中燒,真想從箭袋中抽出一支羽箭插到那人身上。

    “不讓我贏錢,你也別想好。”王墨儒在心中暗暗地想。那人施法時自己伸腳去踢顯然不會有什麼成效,看來只有依靠自己手中的這最後一錢銀子了。

    沒要多長時間,王墨儒就抓住了這一時機。他見那人手指輕釦,知道他又要從中作鬼,將僅有的那一錢銀子扣在拇指與中指的中間,隨即中指向外一彈,那塊銀子便直直地向那人的手上飛去。

    無論是打彈珠、彈弓還是弓、弩,凡是跟準頭有關的東西,王墨儒在上面好像都有種特異的天賦。這天賦好像是與生俱來的,別人需要訓練很長時間才能達到的準確度,對於王墨儒來說根本用不了多長時間。

    此時王墨儒射出的這塊銀子距離那人既近,力道又急,那人若是被射中,手指非得骨折不可,最不濟也要疼上半天。

    王墨儒眼看着射出去的銀子正中那人的手骨,心中正喜。閃舞..可不知爲何,那人倒好似銅鐵之人一般,既不見他露出疼痛之色,更不見他有什麼反應,王墨儒不禁心下起疑。

    一錢銀子打到了那人身上,餘勢盡消,緩緩地落下來。那人身手也不弱,見銀子落在腳邊,擡起右腳,用腳尖一鉤,挑起那塊銀子,隨後伸手接住,回頭對王墨儒道:“兄弟這般客氣,第一次見面就送銀子給哥哥。”那人說着,拿着這塊銀子在眼前比了比又說道:“只是兄弟未免太小氣,出手只是一錢銀子、一錢銀子的給,未免不夠豪爽。”那人說着,把一錢銀子拋給寶官道:“今天贏了不少,這銀子還是賞你吧。”那人說着整理整理自己懷中、手中的銀子,擠出人羣便要向賭坊外走。

    本來那人走後,王墨儒儘可放開一搏,把賭輸的銀子都贏回來,但他最後那一錢銀子也扔出去了,此時身無分文,想賭也沒有本錢。他氣得沒法,想要發作,又見這賭坊裏閒雜人衆多,只好跟着那人出了賭坊。

    出了賭坊,王墨儒見那人腳步甚快,這麼一會兒工夫就跑出好遠,也沒想那麼多,跟在他身後便追了下去。追了有一段路程,王墨儒想起來莊夢瑤和無名還在酒樓中等着呢,他在賭坊中本就耽誤了些時辰,現在跟那人這麼耗下去,更不知要耗到什麼時候。

    那人從始至終未回過頭,帶着王墨儒盡在衚衕中穿梭,也不知道他是否察覺到王墨儒在身後跟着他。但此時王墨儒已不知身處何地,猶豫了下:反正已經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硬着頭皮又追了下去。

    那人帶着王墨儒左轉右拐,沒用多長時間就來到一個書院門前。王墨儒擡頭瞧去,見那書院的橫匾上刻着“鹿林書院”四字,心中暗道:“鹿林書院什麼破名想來建這書院的人也沒什麼文化。建書院的人沒文化,在書院裏讀書的人更沒文化,讀了這麼多書,都不知道給它改個名字。”其實王墨儒沒讀過多少書,也瞧不出這名字到底好不好,只不過見這幾個字淺顯易懂,又因爲那白麪人之故,在心底對這書院有些反感。

    王墨儒見那人上臺階,門也不敲,便推門而入,趕緊跟上去,在心中又道:“還鹿林書院,想來裏面不是木頭就是一羣傻鹿。一羣傻鹿在書院裏讀書,放出個大傻鹿出來阻撓老子贏銀子。”

    那人進了書院,王墨儒不敢再跟,站在門口聽書院裏有人喊道:“少爺回來啦少爺先坐,老奴給你泡茶去。”

    話音剛落只聽白麪人接茬道:“不忙,我還得出去一趟。”

    王墨儒聽那白麪人就是這書院的少爺,心中更是不樂:“大傻鹿原來還是什麼少爺,少你奶奶個腿。”王墨儒想着,鼻子一吸,氣沉丹田,一口痰向門上刻着“鹿林書院”四字的橫匾吐去。

    王墨儒吐痰的準頭竟也很準,這一口痰正好吐在“書”字下面的那個“日”裏面。王墨儒正自得意,聽到書院裏面腳步聲音又再響起,猜出是那“大傻鹿”又出來了,急忙跑到一邊躲起來。

    王墨儒剛躲好,見那“大傻鹿”從書院中走出來,回頭向自稱老奴的那人又囑咐了幾句,便朝着賭坊相反的方向去了。

    王墨儒見他轉身時懷中鼓鼓,從賭坊中贏的那些銀子還在,趁他不注意又跟了下去。王墨儒尾隨那“大傻鹿”這麼半天,無非是想從他身上弄出點銀子,好回去向莊夢瑤交差。至於如何從他身上弄出銀子,王墨儒還沒有想好,訛、詐、偷、搶對於那“大傻鹿”好像都不大管用,但無論管不管用,不試試怎麼知道。

    王墨儒決定使出他最拿手的手段偷。

    什麼是偷趁人不備謂之偷。凡是偷盜之人皆有一項技藝,便是知道如何才能吸引他人的注意力,當目標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別處時,他們纔好下手從中取利。這其中還有一項難處,便是不好從熟人處下手。熟人之間言談密切,有可能注意力剛被吸引到別處,便要回頭交流,倘若此時偷者正在行竊,往往要被抓個正着,東西沒偷着,以後也能難有見面的機會。

    王墨儒見那“大傻鹿”看似從沒回過頭,但八成早就知道自己在後面跟蹤他了,只不過他或許另有要事不願意搭理自己,又或者只是想戲耍自己一番罷了。

    王墨儒不管那麼多,除下上衣,連頭帶弓箭一起用上衣包了,隨後從街角撿起半塊瓦片快步走到離那“大傻鹿”幾步遠的位置。其實王墨儒這麼一裝扮更容易引起別人注意,但他只求那“大傻鹿”不要對他過多留意就好了。

    王墨儒緊緊地跟在那大傻鹿的後面,瞅準個機會,見他好似要轉彎,急忙走到他一側,伸手把撿的半塊瓦片扔向他的另一側。

    王墨儒主意打的好,瓦片落地一定會摔碎,若是離的遠了,人們事不關己,或許還會裝作聽不到,但若離的近了,人們怕再有瓦片過來砸到自己,一定會歪頭去瞧。只要那“大傻鹿”稍稍有一個不留神,王墨儒就能從他懷中把銀子偷出來。

    可令王墨儒想不到的是,那“大傻鹿”的定力竟然極其強,瓦片摔碎到他身邊,他都好似聾了一般,既不聽也不瞧,貼着牆轉個彎便走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