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玄墨 >一百六十九 傷感
    溫暖的柔風吹遍了山澗的每一個角落。莊夢瑤載着王墨儒和無名奮力地飛出好遠,自覺已離白曲好遠好遠,這才緩緩地落下來。經此一事莊夢瑤心力交瘁,剛落到地上,便哭暈過去。

    這一路上王墨儒的眼淚都沒有停過,此時不知是已經將眼淚哭盡了還是怎的,神情木訥地望着眼前一尺多遠的地方,呆呆地出神。

    過了一會兒無名先醒轉過來,他的思緒還停留在與白曲對敵的時段,一下子跳起身,隨後便去摸腰間的兵刃。

    兵刃還在,敵人卻已不見了

    無名左右瞧了瞧,不見了白曲,也不見了哥舒寒,走過來問王墨儒道:“咱們怎麼到這兒來了白曲呢舒寒兄弟呢”

    “”王墨儒充耳不聞,一動不動。

    無名見王墨儒不說話,又見莊夢瑤躺在一邊不知死活,走到她身邊輕聲叫她道:“夢瑤姑娘,夢瑤姑娘”

    莊夢瑤昏死過去,一點反應都沒有。

    “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無名沒有得到一點回應,又走到王墨儒身前,揪着他的衣襟說道。“舒寒兄弟呢他在哪裏”無名瞪着王墨儒問道。

    王墨儒的眼神逐漸有了些神采,他轉動眼珠緩緩地瞧向無名,嘴巴抽動着欲言又止。

    無名見到王墨儒的這個神情,便知情況不妙,一鬆手放開王墨儒的衣襟。他突然間不想知道哥舒寒的消息了,因爲他知道他聽到的極有可能會是噩耗。

    王墨儒嘴巴動了動,終究沒有說話,隨後兩行眼淚又跟着留了下來。

    無名見王墨儒這副模樣,撅起嘴歪着頭向旁邊瞧了一眼,隨後又正視着王墨儒直喘粗氣

    過了半個時辰,莊夢瑤悠悠醒來,她沒見到哥舒寒的身影又是“哇”地一聲哭出來。

    無名冷眼地瞧着莊夢瑤,任由她哭了半天,才安慰她道:“別哭了到底怎麼回事跟我說說。”

    莊夢瑤又哭了半天,才斷斷續續地給無名講了哥舒寒如何捨棄自己的性命,來給衆人爭取逃生機會,以及哥舒寒臨死前都不忘與無名之間的那個約定。

    “好,兄弟,我答應你以後如果我能身登大統,一定會善待天下學子。”無名聽莊夢瑤講完擡起頭望着天空暗暗地發誓道。

    王墨儒聽到這些,想起哥舒寒的音容笑貌,又輕輕地啜泣起來。

    王墨儒還沒哭幾聲,所有的傷心事便一起涌上他心頭:他自幼父母雙亡、長大後待自己情深義重的恩公孫孝禮被人設計害死、自己的結拜二哥祁繼儒被牛二打死、剛與自己拜把子的哥舒寒也被白曲殺死。爲什麼他就像瘟神一樣,所有對他好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想到這些那種對命運無常的感慨,那種對自身無能

    的憤恨,那種對於逝者的追思,所有的感情一齊都涌上心頭,壓抑得讓他透不過氣來。他忍不住仰天長嘯,試圖用這種方法來緩解心中的憤恨。

    哥舒寒雖然是最後加入這個團隊的,但他的到來給這個團隊帶來了太多太多:智慧、戰鬥能力、危急時刻的應對、口渴時候的甘泉那嘯聲彷彿在告訴三人,一切的一切從這一刻起都將成爲過去。今後他們可能還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這些問題從此刻起都要他們自己來解決。

    莊夢瑤給無名講完事情的經過,見王墨儒哭的這麼傷心,便走過來想要安慰安慰他。可一個傷心人又怎能安慰另一個傷心人呢莊夢瑤說着說着,想到傷心處,便着王墨儒一起哭起來。

    “我去那邊看看。”無名見二人哭的這麼慘,面無表情地說道。此時二人自顧自的傷心,根本無暇搭理無名。無名見沒人說話,慢慢地走開了。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幾顆星星出現在如夜幕般的天空中。無名已離開好長時間了,依然不見回來,誰也不知道他到哪兒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此時的王墨儒和莊夢瑤根本無暇去管那麼多,二人面面相對,彼此傷心。

    二人還是早上在立村喫的早餐,他們與白曲戰鬥了一天,水米未粘牙,早就有些餓了。可是失落、傷心佔據了他們整個心思,他們現在連一點食慾都沒有。

    王墨儒既不想起來找喫的,也不想趕路,躺在草叢上,用身體擺成了一個“大”字,他望着滿天的繁星,想着自己的心事。

    莊夢瑤可沒有王墨儒那麼豪放,她抱着雙腿,把下巴放在雙膝上,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態。

    天色又更黑了些,二人的背後窸窸窣窣的傳來一陣響動,王墨儒好似將生死置之度外般,對身後之事不理不睬,連頭也沒有回一下。莊夢瑤定力終究不如王墨儒,她聽見身後的響動,回頭去瞧,見是無名,望了他兩眼,便又回過頭來。

    無名手中拎着一個布包,那是他下午到周圍樹上採摘的野果。他拿着這兜野果走到二人跟前,將它們扔到王墨儒和莊夢瑤中間,隨後一聲不吭地走到一株大樹旁,靠在上面,閉起了眼睛。

    沒有人動那兜野果,王墨儒甚至連瞧都沒瞧一眼,他的腦中反覆地出現祁二、哥舒寒,哥舒寒、祁二這兩人便好似一個太極圖般,此起彼落地在他腦中轉個不停。

    在二人反覆出現在王墨儒腦中時,他終於弄明白:爲什麼祁二死時,他沒有那麼傷心,只一心想着要手刃牛二爲祁二復仇;而哥舒寒死時他卻傷心至極,根本連復仇的想法都沒有。

    是因爲牛二和白曲的能力實在太懸殊了,他可以向牛二宣戰,卻絕不敢再向白曲

    宣戰。他恨自己,恨自己爲什麼這麼弱,爲什麼實力這般不濟。

    “嘭”的一聲,王墨儒伸拳頭用力地向山石上砸去,他要發泄心中的不滿,要宣泄自己對於力量的渴望。

    “嘭”的一聲,王墨儒伸拳頭又用力地向山石上砸去

    莊夢瑤見王墨儒這般作踐自己,心中不忍,待他又伸拳砸向山石時,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莊夢瑤見王墨儒瞧向自己,向他搖了搖頭,滿眼的可憐道:“人死不能復生,小寒哥”

    “小寒哥”三個字好像成爲了莊夢瑤心中的痛,她說到這三個字便伸手捂住了嘴,哭泣着嚥下了後面的話。

    “夢瑤姑娘,我要變強,我想保護大家,請你幫幫我”王墨儒哭着道。

    “我會幫你的我會幫你的”莊夢瑤並沒有鬆開王墨儒的手腕也哭着道。

    “我們大家都會幫你的。”無名不知何時已站到了二人身後,正色道。

    有什麼是比絕望時朋友的一句安慰、一句支持更讓人暖心的呢如果有,那一定是他身邊不止有一位這樣的朋友。

    夜更深了,莊夢瑤和無名都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沒有。王墨儒望着這滿天的繁星又想起他們坐在鹿林書院的房脊上喝酒談天的場景。他記得那天哥舒寒曾用法術幻化出片片雪花,那雪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美輪美奐。

    王墨儒想着,又伸出手去,他的手邊好像又出現了片片雪花

    清晨的鳥鳴聲將三人從睡夢中吵醒,這一夜王墨儒不止一次地夢見哥舒寒。夢見昨天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夢見哥舒寒並沒有死,又回到了他們的身旁,他們說說笑笑地一起啓程,一起去成蘭古城的賭坊中賭錢。

    可當王墨儒醒來時才發現,這些原來真的只是一場夢

    傷心、失落的情緒一瞬間都向王墨儒襲來,可他並沒有像昨天那般沮喪,他曾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自己變強,他不允許再讓這樣的情緒佔據他思想的主體。

    王墨儒坐起身來,長出了一口氣,隨後打開無名拿回來的那個包裹,從中撿了幾個果子大口大口地吃了。

    莊夢瑤一日未進食,這時也真餓了,挑了幾個果子向口中塞去。

    “走吧,這裏既沒食物又無飲水,咱們待在這裏早晚會沒命的。”王墨儒見莊夢瑤和無名也喫過果子,建議道。

    “咱們不去現場看看嗎萬一小寒哥靈機一動又想到個什麼好主意,逃脫了白曲的魔掌。”莊夢瑤低聲道。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知道這是在自欺欺人,白曲瘋狂後一直想要置衆人於死地,以他那麼強大的力量又怎會殺不死區區一個法力耗盡的哥舒寒呢但她還是心存僥倖。

    “”王墨儒

    不說話,他雖然也很想到現場去看看,看看哥舒寒的下場到底是怎麼樣的。可是他又有些不敢,不敢自己去看,他怕看見哥舒寒會如那匹白馬一樣被白曲用花根刺穿了肚皮。更怕再回到現場時會碰到白曲,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無名如此,莊夢瑤更是如此。

    莊夢瑤見王墨儒不說話,說道:“你們不去,我自己去。”她說着變成一隻蒼鷹,向來路飛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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