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內庭商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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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慕鳶憂思重重的回了趙府,一進碧籮館就被趙月鶯就聽見小院內衆人歡笑的聲音,她忍不住露出笑顏,眉宇間的愁緒淡去大半。

    有再多的驚濤駭浪又如何,眼下的親人卻是活生生在身邊陪伴着的。

    青枝看到她回來,忙迎了過來,“小姐,你可算回來啦”

    “阿鳶,你回來了”趙月鶯也圍了過來,眼神中滿是欣喜,“瀲枝煮的花茶可好喝了,你快來嚐嚐~”

    被幾人圍着到了石桌前,只見冒着熱氣的陶壺中翻騰着嬌豔的花瓣,鼻息間充斥着甜甜的花香味。瀲枝煮了大半日,此時做起來已經遊刃有餘了,那花茶在她手中沏出來,讓趙慕鳶都覺得不可思議。

    到底是手工煮的,味道比她在現代喝過的那些花茶要更爲香甜怡人。

    “瀲枝,你可真是太棒了”她笑着,毫不吝嗇的狠狠誇獎了瀲枝一番,看到瀲枝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更是忍不住開懷大笑。

    三道茶都品嚐過,趙慕鳶都

    滿意極了,當下便讓瀲枝多沏了幾壺給二房和趙鳴鶴那邊都送去嚐嚐,誰知剛送去不到一會兒,趙祈鸞和趙煙嫋便跑了過來,問她這是什麼茶,怎麼裏面有花瓣還有紅棗。

    果然,女人永遠抵擋不住這種香甜香甜的東西,奶茶如是,甜點如是,巧克力如是。

    沒多大會兒,趙鳴鶴也過來了,問她送的茶是次要,主要還是問她今日出門可有打聽到什麼。

    趙慕鳶也沒隱瞞,待衆人都散去後,才簡要和他講了下,聽說父親要娶繼室,趙鳴鶴的心裏總覺得怪怪的,當然,父親不過三十多歲,正是而立之年,娶繼室也沒什麼,他也不是要反對的意思,只是......

    “長姐那裏......”

    “這種事,瞞是瞞不住的,與其從別人口中得知,被至親之人欺瞞纔會更令人難過。但她今日很是開心,我......還是待明日再告訴她吧。”趙慕鳶嘆了口氣,若是長姐知道,定然是又要鬧一番,但這種事,哪裏是做兒女的能插手的,更何況,祖父尚在,他老人家那邊都還沒說什麼呢。

    “那我明日和書院告一天假吧,免得長姐鬧起來你勸慰不住。”趙鳴鶴也跟着嘆了口氣。

    二人這邊都已經默默盤算好了,卻不曾想,次日一早,二嬸嬸便讓她們去丁蘭苑。

    這個時候忽然讓她們過去,定然就是要和他們說父親的事了。趙慕鳶與趙鳴鶴暗自鬆了口氣,要讓她們親口告訴趙月鶯這件事,實在是有些無從開口啊。

    丁蘭苑

    周氏看着幾個孩子都到齊了,笑得頗有些勉強,看着趙月鶯單純的眼神,只想着趕緊說出來這件事,否則總感覺在心頭壓了塊大石頭。

    “你們的父親,要給你們娶新娘親了。”

    她輕聲說着,落在趙月鶯耳中卻像是一道巨雷。

    “二嬸嬸,這是什麼意思”

    “長姐,父親要娶繼室了。”趙鳴鶴微微皺眉,神色間比往常更爲穩重。

    作爲家裏的嫡長子,有些事,他早晚要學會承擔,比如長姐的小脾氣,比如二嬸嬸一個軟弱夫人的進退兩難。

    “你們騙人,父親爲什麼要娶繼室”趙月鶯的聲音變得很是尖銳,說着眼淚也落了下來。

    “長嫂過世有幾年了,你父親身邊,總要有人陪着的......”周氏看她這反應,也忍不住眼眶發紅。

    “不是還有我的嗎,還有阿鳶,就算我們兩個以後嫁出去,那也還有小鶴,怎麼會是沒人陪着”趙月鶯大聲道,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什麼一定要娶繼室才能算是有人陪着。

    “長姐。”趙慕鳶低聲喚她,趙月鶯扭過頭看着她,擡起手抹了一把眼淚,跑出了丁蘭苑。

    “月鶯。”周氏起身,神色有些焦急。

    “二嬸嬸,我先回去看看長姐。”趙慕鳶起身,說了這麼一句後,便匆匆追了出去,趙鳴鶴見狀也忙起身告退了。

    碧籮館內,香葉在屋裏急的團團轉。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您就和香葉說說吧.....”說到這裏,耳邊忽然一陣嘈雜,聽到外面有人說三小姐回來了,忙跑了出去,“三小姐,您快看看大小姐吧,在屋裏都哭的要斷氣兒了,這是怎麼了啊。”

    趙慕鳶聞言趕緊便進了趙月鶯的內室,只看趙月鶯正趴在牀上,真是哭的要斷氣兒了。

    “阿姐......”她走過坐在牀邊,輕輕拍拍她的後背,“阿姐先把臉轉過來好不好,再這麼趴着,可是要把鼻樑壓斷了。”

    趙月鶯果然把臉轉了過來,紅着雙眼嚷她:“纔不會壓斷呢”

    趙慕鳶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抽出帕子替她擦眼淚,一邊擦一邊輕聲和她說話。

    “阿姐,你看,以後阿姐成親,是要和相公舉案齊眉相攜到老的,阿姐是,我也是,以後二哥娶了妻子也是要這樣的。父親這麼好的人,對我們姊妹三人又疼到了骨子裏,阿姐忍心讓他沒有貼己人兒陪着嗎”

    “我......我.......”趙月鶯我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好氣悶道,“我就是一時太難過了......”

    若說起來,葉氏過世的時候她也不過三四歲,這麼多年,父親一直沒有再娶繼室,她就覺得母親一直還在,父親要娶繼室,她便覺得自己就像真的沒了母親的孩子。

    哭過鬧過一陣兒,這會兒被趙慕鳶一安撫,也沒剛纔在丁蘭苑那麼難過了。無論父親娶不娶繼室,她們都是母親的孩子。

    趙慕鳶嘴角掛着淺笑,她就知道,長姐雖然任性了些,可若是向她解釋清楚了,也不是那蠻不講理的人。

    等到趙鳴鶴過來,看到長姐已經被安撫好了,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看來他今天這假是白告了,這世上哪裏會有阿鳶哄不好的人。

    後來他才知道,這世上還真有那麼一個趙慕鳶哄不好的人,這都是後話了。

    哄好了趙月鶯,姊妹三人就又和樂融融的坐在一起說話,趙月鶯彆扭的問着新母親是什麼身份。

    午後二嬸嬸又過來了一趟,看到她是真的不難過了才放下心,惹得趙月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父親的婚期定的很是匆忙,在七月初九,也就是兩三個月後了。

    在這之前,趙慕鳶還是先操心着祖父的生辰禮,左挑右選了好幾日,還是覺得送自己親自畫的壽翁圖比較好。

    等到壽翁圖送了出去,瀲枝的花茶方子也寫了出來,趙慕鳶便又去了一趟茗香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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