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內庭商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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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六兒雖覺得疑惑,卻還是按照她的話,追上去一把抓住那男子的肩膀

    誰知那人很是機警,身手也靈活,和短胖的身材一點不符合,眨眼間就從蔣六兒手中逃脫,消失在人影中。

    看着那人離開的方向,趙慕鳶微微愣神。

    蔣六兒的神色頗有些尷尬,“小姐恕罪,蔣六兒沒能抓到.......”

    “不,不是你的錯。”是她一時間忘記了,蔣六兒不是衛青,對上那樣的高手,別說是他,就是趙慕鳶自己都沒把握能抓住。“那找工匠這事兒就交給兩位了。”

    見她真的沒有責怪的意思,蔣六兒才鬆了口氣。

    “小姐放心,我與葉掌櫃定然將此事辦妥。”

    回府的路上,聽見有人在吆喝臘八粥,趙慕鳶忙問瀲枝。

    “今兒初幾了”

    “臘八呀。”

    臘八了啊,十天已經過去了,怎麼衛青還沒回來趙慕鳶有些不安,卻又覺得以衛青的本領,應當不會出什麼事纔對。

    趙鳴鶴站在湖邊的亭子裏,遠遠看到一主一僕進了垂花門,便走上前喚了一聲。

    “阿鳶。”

    趙慕鳶正想着衛青的事情,回過神來見是趙鳴鶴,笑着問他:“外邊兒這麼冷,二哥在這裏做什麼”

    趙鳴鶴掃了一眼她身側的瀲枝,瀲枝知趣的退到了亭外。

    “二哥可是有什麼事要說”

    “阿鳶,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趙鳴鶴正色,神情嚴肅的看着她。

    “二哥問便是,我定然不會隱瞞。”她答的很是乾脆,兄妹之間,本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

    “你......你是不是,心悅於齊三公子”

    聽到他這樣說,趙慕鳶瞪大了眼睛,嘴巴張了張,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是不是”

    “二哥,你這這說的哪兒是哪兒,我怎麼會心悅齊公子。”她哭笑不得。

    “真的沒有”趙鳴鶴依舊有些狐疑的看着她,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當然沒有”趙慕鳶肯定的回答他。

    “那你爲何頻繁出去與齊公子見面”

    頻繁出去見面自打齊邕來到京城,她們統共也就見過三次吧一次街上偶遇,一次是在趙府,怎麼就成頻繁了

    “我和齊公子哪裏就見面頻繁了。況且,我們是有些生意在談的,這事兒二伯伯也知道。”趙慕鳶越說越覺得奇怪,“二哥怎麼會知道我出去是和齊公子見面”

    趙鳴鶴聽她說清楚了原由,便放下了心,也是,九歲的孩子哪裏會想那麼多。

    “我聽夏鳴講的,夏鳴聽府裏的下人講的。”

    府裏的下人

    她微微皺眉,隨後釋然,恐怕又是那宋氏,還真是隻煩人的蒼蠅。只可惜一時半會兒,她還真拿這蒼蠅沒辦法,且當做看不見吧。

    “還有,長姐的病似是不大好,今天又開始發熱了,我纔去看過。”趙鳴鶴皺眉,眼神隱隱有些擔憂。

    “那我先去看看長姐,就不和二哥說了。”

    風寒發熱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即便是放在現代,拖久了都會肺炎,更別說是古代這個醫療條件。

    林蘭居

    她才走到門口就聽到陣陣咳嗽聲。

    “三小姐。”秋雨福身行禮,“四小姐這會兒也在屋裏。”

    趙慕鳶點點頭,走進屋內,看到趙祈鸞正坐在牀頭和長姐說話,便側身問秋雨:“可請過太醫了”

    “請過了,和老爺還有二公子一起過來的,才走沒多久。”

    “太醫怎麼說的”

    “還是讓先喝着湯藥,又在藥方子裏添了幾味退熱的藥材。”秋雨答道。

    “三姐姐。”

    屋內的趙祈鸞聽到她的聲音,起身喚了一句,牀上的趙月鶯卻抱怨她,“怎麼你也過來了,明日你們就要進宮給太后娘娘祝壽了,在我這裏過了病氣兒怎麼辦。”

    “怎麼會,只是風寒而已,長姐休息兩天就好了。”趙祈鸞安慰她。

    誰都知道,趙月鶯最愛出去玩兒了。

    “祈鸞說的沒錯。”趙慕鳶也在牀邊,擰了帕子親手替她敷上去,“長姐也想進宮吧其實宮裏也沒什麼好的,長姐再等等,等以後,咱們什麼時候想進宮就進宮,想去誰的壽宴就去誰的壽宴。”

    看着她淺笑的模樣,也不知是燒糊塗了還是怎麼的,趙月鶯回握住她的手腕,笑着說:“那我等着阿鳶以後帶我進宮去玩兒。”

    “好。”趙慕鳶點點頭,屋內的人一時間也沒察覺出什麼異樣,只當她這是爲了哄大小姐開心的一句玩笑話。

    從林蘭居出來,趙慕鳶覺得很是壓抑,許是長姐生了病,衛青又不在身邊,這種隨時都可能失去親人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不過,感覺再不好,該做的事情卻還是一點都不能落下,比如太后娘娘的壽辰。

    當她走進長寧宮,看到大殿內站滿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官家小姐們時,此行的目的也猜了個差不多。

    不過是打着太后壽宴的名頭,給各位尚未娶親的皇子挑選妻室罷了。

    果不其然,太后一出場,便有人提議又是獻舞又是獻曲的,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太后倒也好脾氣,耐着性子笑呵呵的全看了下去。

    趙慕鳶百無聊賴的看着,慢慢的目光就轉向了坐在殿內坐在上首的那些人身上,最中央那年近五十的婦人,不必說自然是太后。

    太后似乎不喜奢華,衣服首飾都只是按了規格來打扮的,一點都沒有再增添,不過也是,大周國庫空虛,她又不是皇帝的親生母親,想奢華也不敢吧。

    坐在太后左邊的,應當就是皇后楊茹了,她倒是和太后全然相反,金絲點翠緋衣,九鳳銜珠冠,一顰一笑都雍容華貴。

    右側就是張貴妃張寶媇了,宮裏貴妃位分的也就這麼一個,與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她還當貴妃娘娘都是電視劇中華妃、高貴妃那般氣焰囂張呢。一眼看去,倒是覺得張貴妃比皇后平易近人,她身側坐着的是小姑姑,小姑姑身側再往後的一些嬪妃,趙慕鳶就猜不出來了。

    殿內走出來個六七歲的女孩子,手裏捧着一副畫卷,奶聲奶氣的說道:“襄陽親手畫了壽翁圖,恭祝太后娘娘壽比南山,洪福齊天。”

    襄陽趙慕鳶覺得有些耳熟,看了眼身後的宮婢,那是永慶宮裏的人,小姑姑特意讓她過來陪着趙慕鳶姐妹兩個,免得到時候有不認得的人,鬧了笑話。

    “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襄陽郡主。”那宮婢會意,微微俯身在她耳邊小聲解釋道。

    襄陽郡主啊,這會兒她想起來了,祖父也曾和她提過一次,說是湘竹居士如今就是在教導皇后娘娘的侄女,襄陽郡主。

    “陛下駕到”

    殿外忽然傳來太監的通傳聲,衆人紛紛起身,以太后爲首準備迎駕。

    隨着“陛下金安”這四個字,走進來一位中年男子,趙慕鳶在心裏算了一下,皇帝二十六歲登基,次年改的年號,如今是太元十三年,也就是說皇帝今年纔剛好四十歲。

    不過這看上去.......也和普通的中年大叔沒什麼區別嘛,她正悄悄打量着,看到皇帝向太后問過安後,眼神瞥了過來,嚇得她趕緊收回視線,隨着衆人一起慢慢站了起來。

    “說是襄陽郡主正在獻禮”皇帝坐下來,目光掃視大殿一圈,指了襄陽郡主出來,“來來來,讓朕也看看這小丫頭獻的什麼禮。”

    襄陽郡主也沒有絲毫怯意,走上前將之前的話又說了一遍,然後呈上畫卷,太后親自打開看了一眼,又遞給皇帝,“襄陽年齡雖小,這畫可是比宮裏的畫師都畫得好。”

    “嗯,這般年齡畫到如此確實不錯了,這字兒寫的也好,果然是湘竹居士的弟子,她今日可來了”皇帝點點頭,合上畫卷問她。

    “先生身體如今越發不好,便不愛出門了。”襄陽郡主答道。

    “她向來如此,便是身體好時也這樣。”皇帝也沒在意,招來身後的太監,“賞,襄陽郡主賞,湘竹居士也要賞。”

    殿內稍有譁然,襄陽郡主卻沒有絲毫受寵若驚的模樣,氣度從容的行禮謝恩。

    雖有不少人眼紅,但也不得不承認,襄陽郡主打出生起,就註定是要被衆星拱月的。

    延和公主的女兒,楊家的嫡孫女,皇后的嫡親侄女,這身世就夠甩其他人一條街了,偏偏人家還從小就聰慧異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去年又被湘竹居士親自收爲學生,樣貌也是極好的。

    照這樣子發展下去,妥妥的人生贏家啊,趙慕鳶也暗自感慨了一句,見接下來便輪到她獻禮了,便走到大殿中央,這時候纔想起來,自己的壽禮也是畫。

    好巧不巧,是祝壽圖,又是在襄陽郡主後面,這不是上趕着等人嘲笑的嘛。

    “臣女趙慕鳶,獻上祝壽圖一幅,祝太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她硬着頭皮,行禮祝壽,呈上手中的畫。

    “哦又是畫快讓哀家瞧瞧。”太后似乎對畫很是感興趣。

    原本趙慕鳶只是因爲時間匆忙,想着太后應當不會注意到一個小姑娘的壽禮,所以就用了之前畫的祝壽圖,添了兩句詞上去........

    “這字兒倒像是和襄陽差不多,許是我年紀大眼神兒不中用了,皇帝你來看看。”太后展開來看了一眼,眼神露出幾分訝異。

    當然差不多,她臨摹的也是湘竹居士的字帖啊

    不過,人家的正牌弟子就坐在殿內,她怎麼都有種.......小三被正室抓住了的微妙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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