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內庭商 >第九十四章
    綿延青碧的草原上,幾匹馬互相追逐着,馬上坐着的,有男有女。閃舞..

    “那隻鷹是我的”阿木爾拉弓上弦,對準了遠處盤旋的蒼鷹。

    “誰說的”賽罕從箭筒抽出一支箭,也看準了那隻鷹,“我怎麼看着這麼像我的呢。”

    “誰先射下來就是誰的”趙慕鳶索性準備三箭齊發,看它可能躲得過。

    “咻”

    就在她們說話的功夫,一支箭忽然搶在前面,將蒼鷹射了下來。

    “誰啊”

    三人齊聲大怒,扭頭看到了還保持着剛射完一箭的姿勢的衛青,那神色頗具挑釁的意味。

    “你是不是欠兒啊”她揚起自己的鞭子,抽在了衛青胯下的馬屁股上,箭術精湛就和查干巴日還有季沉淵一起啊,非要在她們這裏顯擺。

    “你管我。”衛青急忙拉住繮繩,控制住要亂跑的馬。

    “在這裏”遠處,龐魁川將那隻被衛青射落的鷹高高舉起,對衆人喊道。

    他不喊還好,這一喊,幾人同時策馬往他那邊跑去。

    “在草原上,騎馬你們可不是我的對手”阿木爾策馬遙遙領先。

    “那可不見得。”衛青將弓收了起來,很快便與她追齊。

    賽罕見狀緊跟過去,只剩下趙慕鳶被落在最後。

    “喂,過分了啊”她氣急敗壞,難道是她的馬挑的不好怎麼會拉開這麼一大段距離呢

    “小心”

    她正和馬較勁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季沉淵的聲音,一回頭便看到有支箭正衝自己這邊飛來。

    遠處的衛青見狀,急忙調馬回頭,卻看到季沉淵已經飛身抱住她,將她撲下了馬,箭擦着他的後背飛了過去。

    “怎麼回事”他皺眉看向箭射來的方向。

    “孟根的箭射偏了。”季沉淵抱着她坐了起來。“沒事吧”

    “沒事。”趙慕鳶站起身,伸出手剛要拉他起來,就看到了他方纔護在自己身後的手背上全是血跡。“你沒事吧”

    “無礙。”他笑着搖搖頭。

    “真是對不住”孟根被查干巴日按着後脖頸走了過來,急忙道歉,“我本來是想着射飛鳥的”

    “就你那點兒箭術,射草靶都會失手,還敢射飛鳥。”阿木爾走過來瞪了他一眼。

    “沒事,還好躲過去了。”趙慕鳶說着,看了一眼手背還在流血的少年,“倒是連累沉淵了。”

    “這點兒小傷而已。”季沉淵搖搖頭,“想當年我也是殺過狼王的人。”

    “哈哈哈哈,那倒是。”查干巴日大笑着,“季莊主當年也不過十一二歲,卻是連草原上的勇士都對他心悅誠服。”

    趙慕鳶拍拍身上的灰塵,想着剛纔那兇險的時刻,忽然想起一件事“小青,我也想學輕功,你教我學輕功吧”

    “我練的是至陽內功,女子學不了。”

    “啊那”她聞言,扭過頭看了一眼賽罕,“那你呢,不如你教我吧”

    “我”賽罕指指自己,“我沒有內力的。”

    “那你怎麼會輕功”

    “我那不是輕功,是鶴門禁術中的一招。”說着賽罕掀開自己的裙衫,擡起腿給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只見她腳背弓起的弧度,確實與平常人不太一樣。“靠自損來練就的。”

    季沉淵聽到鶴門禁術這幾個字眼,扭過頭詫異的看了一眼賽罕,難怪他一直覺得賽罕的身手頗爲眼熟

    “這就是你天天不穿鞋的原因”衛青嫌棄的看了她一眼。

    “你懂個鬼。”賽罕白他一眼,“我們西涼女子,本就少有穿鞋的。”

    “鶴門禁術是什麼”趙慕鳶好奇的問道。

    “顧名思義,就是我師門一種禁術。”

    賽罕笑了笑,想起當年師傅從郭照手中救了出來後,初時養傷的那幾日,失去內力的她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好不容易拜了師,學了功夫,結果在郭照的眼裏,依舊不堪一擊,像個笑話一般,更可怕的是,她以後再也沒辦法習武了。

    齊葉庭拿着饅頭從外面走進來,“喫不喫飯啊,不喫就要餓死了,你不帶小豆子回家了啊”

    她從牀上坐起來,接過饅頭默默啃着。

    “不就是內力被打散了,經脈受損了嗎至於這樣嗎”齊葉庭受不了的看着她,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本書扔給她,“你以爲我當初在牢獄裏,爲什麼要救你”

    最初他可沒認出來。賽罕就是救過自己一命的,那個宮婢的女兒,他只不過是看到那麼小的一個姑娘,爲了活下去而如此拼命掙扎反抗,忽然就起了救她的念頭。

    “這是什麼”她看着那本書封面上的四個大字,明顯是大周的字體。

    “忘了你不會大周話了。”齊葉庭將碗裏的粥一口喝完,然後指着那上面的四個大字,一字一句的教着她,“鶴門禁術。”

    鶴門禁術,是他師門的禁術,常人練之,於內力衝突,久習,易走火入魔,受反噬而亡。

    但賽罕內力盡失,經脈全毀,鶴門禁術於她而言,反而是天賜良機,但與此同時,因爲經脈受損,修習起來,會比常人難上百倍,也要痛苦百倍。

    “這樣,你還願意學嗎”

    “我願意。”

    賽罕緊緊攥着那本鶴門禁術,受盡苦難又如何,便是有如登天之難又如何。

    這世間,又有哪條路是好走的,好走的路她也試過了,不也照樣遇到了斷崖,不照樣是被郭照阻攔,好走的路都那麼難,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不過,若你真的想學,我可以教你入門心法。”賽罕看着趙慕鳶失望的眼神,又換了說法,雖然自己後來改修了鶴門禁術,但從前師傅教的正統內功修行之道,還是記得一些的,只是沒來得及學完罷了。

    “真的”

    “真的。”她點點頭,忽然伸出三根手指,“不過首先你要拜我爲師,磕三個響頭,行拜師禮。”

    “瘋了吧你”衛青臉色大變,瞪了她一眼,拉起趙慕鳶就走遠了。

    “又沒讓他磕頭,罵我幹什麼”賽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從前可沒聽說過大名鼎鼎的衛青,會對誰這麼忠心耿耿。

    “雖然不是讓他磕頭,但如果趙慕鳶是你的徒弟,而他是趙慕鳶的侍衛”季沉淵眉眼帶笑的看着二人的背影,雖沒有說完,卻也是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衛青的想法。

    “做人侍衛,還講究的不行。”賽罕撇撇嘴,拉過趙慕鳶的馬跟在後面大喊,“喂,你的馬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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