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做不到”
李玄毅莞爾一笑,沒有氣惱樂裳的激將法,微一思量,和聲道:“好,不過僅限這一次。”
樂裳看着李玄毅,沒有話,秀眉輕蹙,似是有些不滿李玄毅如此,幽怨的道:“第二件事。”
“姑娘請。”
樂裳看着李玄毅,臉色一紅,別過頭,聲音細弱蚊吟道:“你,你送我回東府桌州道觀。”
“啊”李玄毅一怔,心中一跳,這個心願不難,起來是太簡單了些,只是此刻彷彿比不殺李靈楓還要讓李玄毅爲難。
“怎麼,這有違江湖道義麼“樂裳惡狠狠的道。
“沒有,沒櫻”李玄毅連忙應道,苦笑道:“只是有些兒戲。”
“兒戲我看你是沒膽量吧。”樂裳冷冷道。
李玄毅額頭微顯汗意,這女兒家變臉比變快多了,喜怒無常,誰能想到原本冷若冰霜的樂裳使起性子來這麼難以應付。李玄毅灑然笑道:“此事實則是道義之中,姑娘若有所請,我義不容辭。”
“哼,你比那薄情寡義勉強好上一點。”
李玄毅哭笑不得,和聲道:“也好,若是送姑娘回去桌州,順道可以拜訪拜訪萬花院。”
“最後一件事。”樂裳悠悠低吟。
李玄毅微微有些異樣,只怕眼前女子太過看輕自己許下的三諾了,方纔許下的兩件事多少有些孩童心性,至於護佑萬花院平安,恐怕也是下山前受命而爲多些。
樂裳看了李玄毅一眼,微微嘆了一口氣道:“等我想好之後再告訴你吧。”
李玄毅心頭一寬,倘若隨隨便便許下三事,確是和自己本心相差甚遠。
樂裳輕輕一笑道:“看來我們還要一起多走一程了。”
李玄毅灑然一笑道:“好,姑娘請帶路。”
“大齊的王爺,請隨女子走吧。”樂裳狡黠一笑道。
李玄毅長笑一聲,做了一個請勢,兩人並肩而行,向山下掠去。夕陽在身外照出一條條柔和的光影,幾隻南歸的候鳥遠遠漂浮在雲端,時而有一聲清脆的啼叫傳了下來。
萬花院在大齊是個很特別的地方,萬花院之主李良出身大齊王侯之家,算起來還是當今聖上萬隆帝的叔伯輩份。
當年萬隆帝尚在襁褓之中,豪城裏依舊少不了權鬥紛爭,李良是庶出,其父與建元帝之祖父,當年的南王李政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爲人本分守己,沒什麼權利貪念,有感於朝中政黨爭權奪利紛至沓來,終日人心惶惶,隨即奏請其父,討了一個閒差,躲到泉州逍遙自在去了。自此兩耳不聞窗外事,醉心花草之間,十幾年前萬花院的名聲響了起來,不少人慕名而來,都是想要睹萬花院的美景。
李良爲人好客,來者不拒,這些年落了一個孟嘗的美名,在江湖上頗有善緣。李良的身份雖然大有來頭,但離開權力中心太久,若勢力的確沒有什麼值得讓人稱道的地方,在豪城朝堂上幾乎沒有人會將萬花院瞧在眼鄭
安王半生膝下沒有子嗣,晚年得子便是萬花雙姝的李靈仙、李靈楓姐妹,自然是安王的掌上明珠,視若珍寶,可惜太過溺愛就會生出李靈楓這樣不知高地厚的刁蠻郡主來。
泉州向東北一側是此次李玄毅和樂裳要去的桌州,李玄毅幾年前已經到過泉州賑災。
聽樂裳這麼來,這桌州道觀倒還是很有來頭的。
出山之前,李玄毅從那個不知名的山谷中採了些紫尊角苔,到泉州的一個鎮上,尋了一間藥鋪賣了半數,換了些銀錢,替兩人買了衣衫用度。兩人還沒有遇到什麼大城,否則的話也不用這樣,直接去悅來客棧,還能傳遞一下消息。
樂裳傷勢沒有盡好,李玄毅又買了一架馬車,駕車西去,比徒步而行要省時省力許多。
樂裳雖是桌州人氏,不過泉州的道路知道的還沒有李玄毅多,也不知道是樂裳故意還是真的認錯了路,平白讓兩人多走了兩的冤枉路。
最後還是李玄毅辨明方位,樂裳見罷皺了皺鼻子,冷哼一聲,悠悠哉哉的不聞不問,樂得清希
數日之後,李玄毅和樂裳已到了泉州之,再有三兩就能到達水城。
色將晚,李玄毅兩人隨意找了個地方,留宿一晚,等到亮之後再趕路。
這些李玄毅路上趕的甚急,幾乎沒有停留,樂裳早已心生不滿,雖沒有冷嘲熱諷,臉色卻不怎麼好看,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樂裳就免不了要發脾氣了。
李玄毅察言觀色,這次沒有過城不入,駕車進了水城,尋了一處客棧歇腳。
樂裳見李玄毅如此知趣,眨眼間便雨過晴,笑語盈盈,難得綻出這樣清朗的笑容來。
李玄毅見狀不禁暗自嘀咕,但凡孤身伴着女子趕路,就少不了遇到這樣棘手的事,眼前女子如斯。
連日趕路,李玄毅稍稍有些困頓,用過飯菜之後原本想入房歇息,不過樂裳興致大好,非要拉着李玄毅逛逛晚間定西城的街剩
李玄毅應了下來,兩人出了客棧,走走停停,看着夜市裏形色各異的攤販行人,有的高聲叫賣,也有正在討價還價的,區區一個水城城,倒也還算熱鬧。
夜裏的街市總歸不比白,販賣的物件少了些,離琳琅滿目相差甚遠。
不過即便如此,樂裳也瞧得津津有味,若是還有些巧精緻的飾物,總能讓樂裳流連不已。
不過兩個人身上的盤纏不多,當日賣掉紫尊角苔時藥鋪掌櫃吝嗇奸詐的很,給李玄毅的銀兩隻怕還不到半數,樂裳雖然喜歡這些玩意,但也只好割下心中不捨,獨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