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那麼一天,一定是他死了。

    即便如此,他做鬼也要記着她,下輩子繼續纏着她

    原本以爲這樣幸福的日子,能多過一段時間。簫塵沒想到,晚上他房間的窗戶就被人敲響了。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忠心下屬,簫塵從來沒有這樣不想看到他過。

    吳舒任十分無辜地摸了摸鼻子,不明白主子爲什麼用這麼幽怨的眼神望着他,跟個小媳婦似的,“爺,京中的局勢已經明朗。玉貴妃被打入冷宮,辰王也被陛下下令幽禁,非召不得出。王爺讓屬下來轉告您,請您即刻回京。經過一清洗,朝中進行了一番大換血。眼下正是我們幫助太子殿下鞏固勢力的好時機,離不開您的輔佐”

    簫塵的眸色閃了閃,“爺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兩個人相處久了,便會存在一種默契。

    即便簫塵什麼都沒說,夏白薇還是看出來了,這個男人有心事。

    “喂,簫墨染,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夏白薇撇撇嘴問道。

    隱隱約約,她心中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簫塵複雜地看了她一眼,“薇兒,爺要走了。”

    果然被她猜中了。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明白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可是知道簫塵真的要走的時候,夏白薇還是覺得心裏難受得厲害,好像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她吸了吸鼻子,悶悶地問道:“什麼時候”

    簫塵一把將夏白薇抱進懷裏,心疼得不能自已,“薇兒,乖,別難過。我會很快回來的,相信我。好不好,嗯”

    他越是溫柔,夏白薇越發覺得心裏難受,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簫墨染,你這個大混蛋爲什麼要走,爲什麼不能陪在我身邊嗚嗚嗚我真的好捨不得你,你可不可以帶我一起走嗚嗚嗚”

    簫塵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丫頭哭得傷心欲絕的樣子,覺得好像自己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薇兒,你真的願意跟我一起回京城嗎”

    他又何嘗想跟她分開。

    看不到她的每一分,每一秒,簫塵都覺得相思難捱。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將這丫頭打包放進包袱,不管到哪裏都不分開。

    不捨歸不捨,夏白薇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悶悶地搖了搖頭,“我就呆在夏家村,哪裏都不去。你如果敢不回來,本姑娘就把你忘了”

    她娘在這裏,弟弟在這裏,家在這裏,根也在這裏。況且跟水木居的生意和建茶莊,哪一樣都離不開夏白薇。她說要跟簫塵去京城,不過是一時不捨而已。

    簫塵捧着夏白薇的小臉,讓她跟自己對視,溫聲道:“不會的。薇兒,爺答應你,一定會盡快趕回來,儘快解決那些事,讓我們沒有任何阻礙地在一起。”

    他們要在一起,定然會面對很多阻力。在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之前,簫塵並不想將夏白薇暴露於人前,這樣很有可能會給她帶來危險。

    而且此次回京,他定然有大量的要事需要處理,不可能時時照顧到這個丫頭。萬一她一個人憋壞了,他可是要心疼的。

    夏白薇狠狠吸了吸鼻子,“那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嗯,我會的。”簫塵摸了摸夏白薇的小腦袋,溫聲道:“我不在夏家村的日子,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爺擔心。知道嗎如果需要去鎮上,就讓阿強給你趕馬車。遇到事情了,不要一個人扛。還有”

    簫塵從前一直是一個寡言少語的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今天卻像個老頭子一樣嘮叨了很久,事無鉅細地交待着。

    真要離開了,簫塵才發現,原來自己對這個丫頭的感情,遠比他想象中還要深得多。

    活了十幾個年頭,他還從來沒有這麼放心不下過一個人。

    “我知道了。簫墨染,我會照顧好自己,等你回來的。”夏白薇道。

    “爺不在的時候,不許讓周清逸接近你,那傢伙沒安好心。”簫塵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夏白薇:“”

    她突然有點想笑是怎麼回事

    這個男人喫醋的樣子,也太可愛了一點吧。

    即便夏白薇再不捨,簫塵還是走了。

    臨走前,他告訴了李氏母女,墨染是他的字,他的名字叫簫塵。

    看着他住的房間空了下來,夏白薇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至於李氏那裏,他們只說是簫塵有了親人的下落,要去尋找一番。一旦有了結果,就會回來跟夏白薇團聚。

    李氏雖然捨不得這孩子,但並沒有阻止他,還再三叮囑簫塵在路上要照顧好自己。

    “唉。冬哥兒去鎮上唸書了,墨染也去尋親了。偌大的屋子,一下子空了下來,連生氣都少了許多,娘還真是有些不習慣。”李氏抹着眼淚道。

    夏白薇的眼眶也紅紅的,“娘,不管誰暫時沒辦法陪在我們身邊,我們都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好了,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

    李氏點點頭,“在娘心裏,一直把墨染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朝夕相處了那麼久,他突然走了,娘當然會不習慣。”

    說起這件事,夏白薇就想掉眼淚,只能轉移話題,“娘,現在我們手上一共有五百多兩銀子,怎麼用都用不完。反正我們家的經濟還算寬裕,我想把村裏的路都修一修。”

    李氏並沒有表態,只是問道:“你爲什麼會突然想這麼幹”

    這件事已經在夏白薇心裏想了很久了,“除了少數日子好過的人家,院子裏鋪了青磚以外,其他村民的院子裏都是泥土,一到下雨天髒得不得了。路上就更不用說了,雖然鋪着碎石子,但每回進出都很不方便。女兒只是覺得,既然我們的根在這裏,那讓村裏發展得更好也沒什麼。”

    “而且冬哥兒進了青山書院唸書,不出意外的話,以後肯定要走上仕途。我們多做點好事,爲他積累聲望,沒有任何壞處。這樣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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