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正好可以看到夏白薇微卷微翹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動人。
此刻這個女子不顧自己的安危,正在救治他這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不都說中原民風保守,姑娘家連陌生男人都不見嗎爲什麼他看到的,好像不是這樣
夏白薇現在並不知道呼畢邪心中的想法,好不容易將毒血吸完,她即刻拿出揹簍裏的草藥,搗碎了覆在他的傷口上。
這個過程中,夏白薇悄無聲息地摻了一點靈泉進去。
呼畢邪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原本昏沉的腦袋,變得清醒了很多。
好不容易忙完了,夏白薇驟然鬆了一口氣,起身道:“算你運氣好,在這裏遇到了本姑娘。要不然被五步蛇咬到了,你就等死吧。毒素已經清理完畢,你休息一會兒就沒有大礙了。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丟下這番話,夏白薇便轉身離開了此處。
望着她纖細的背影,呼畢邪的眸色變得有些幽深,“姑娘怎麼稱呼”
夏白薇頭也沒回地揮揮手,“舉手之勞,不必言謝。你就當我是雷鋒好了。”
雷鋒
一個姑娘家,怎麼叫這麼奇怪的名字
然而呼畢邪有要事在身,只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另一邊走去。
夏白薇現在並不知道,她現在隨手救的一個男人,將會對自己今後的人生,產生如此重大的影響。
回到家,夏白薇像往常一樣,將採的草藥清洗後,放在院子裏曬乾。
雖說因爲靈泉的滋養,他們一家人現在很少生病,但夏白薇沒有忘記自己是個大夫。而且對這些草藥,她有天然的喜愛。
“薇丫頭,你在家就好了我家出了點事,勞煩你過去幫忙看看吧。”錢氏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但礙於小白的存在,不敢進院子,只能在外面焦急地說道。
“小白。”夏白薇朝它使了個眼色,小白頓時乖乖回窩裏去了。她放下手中的藥材迎上去,客氣地問道:“嬸子,這是怎麼了”
錢氏緊張地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從昨天晚上開始,家裏人就一直在拉肚子。我原本以爲他們是着了涼,誰知道休息了一個晚上還不見好,人都快虛脫了。薇丫頭,你的醫術好,幫嬸子過去看看吧。”
大家都是鄉親,而且他們家馬上要跟二伯家成爲親家了,夏白薇更加沒有拒絕的道理。她遞給錢氏一個安撫的眼神,溫聲道:“嬸子,你別急,我先回房間拿藥箱。”
在路上,夏白薇從錢氏嘴裏瞭解到了大致的情況。
村長家一共有五口人,但除了她和大兒媳婦,剩下的三人上吐下瀉了一個晚上。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呢。
一進門,夏白薇就看到了面如菜色的村長,還有他的兩個兒子夏俊豪和夏俊青。
後者是她未來的堂妹夫,夏白薇不免多看了一眼。
“薇丫頭,你來了。快救救我們吧,哎喲喂”村長都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了。
夏白薇遞給他們一個安撫的眼神,溫聲道:“村長,您別擔心,我先爲你們把把脈。”
夏俊豪的媳婦鄭氏在旁邊抹着眼淚,擔憂道:“好好的人,都被磋磨成這樣了。薇丫頭,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錢氏道:“先別作聲,讓薇丫頭好好診脈。”
一會兒過後,夏白薇將手收了回來,道:“村長,你們不用太擔心,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只不過是吃了巴豆粉而已。我開幾服藥,你們喝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恰好她今天採了能對症治療的草藥,夏白薇將它從藥箱裏拿出來,吩咐道:“用文火,五碗水煎成三碗水。”
“是”鄭氏接過草藥,下去忙活了。
夏白薇又從藥箱裏拿出銀針,紮在了三人的穴道上,暫時緩解他們的症狀。
村長和夏俊豪、夏俊青這才覺得那陣噴涌的感覺消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錢氏十分不解,“好好的,你們怎麼會吃了巴豆粉”
村長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幾天我們喫喝都在家裏,沒理由啊就算真的有不乾淨的東西混進了飯菜裏,你和鄭氏爲什麼沒事”
錢氏也覺得不解。
夏白薇的眸子微微眯起,道:“嬸子,能不能帶我去你們家的廚房看看”
如果是其他人,夏白薇或許懶得多管閒事。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夏得娣未來的婆家,她不免多了幾分關心。
“誒,好,跟我過來。”夏白薇願意幫助他們,錢氏再高興不過。
村長家的廚房,跟尋常人家也差不多。只不過食材之類,要好一些罷了。
“這是我們昨天喫的飯菜,剩下的都放在這裏。”錢氏指着櫥櫃說道。
夏白薇一一端起來看了看,都沒有發現問題,只好去查看其他東西。
“嬸子,村長和兩位大哥的生活習慣,跟你們有沒有什麼不同比如有什麼東西,你跟大嫂不喫,只有他們喫的”夏白薇問道。
“這”錢氏仔細想了想,忽然說道:“我和鄭氏是女子,受不得寒,所以一貫是把水燒開了喝。他們父子三人打小就喜歡喝涼水,家裏有一個水壺裏裝的是沒燒過的井水。”
“在哪”夏白薇似乎抓住了關鍵。
“這”錢氏將水壺拿了過來。
夏白薇揭開蓋子嗅了嗅,問題可不是出在這裏,“嬸子,巴豆粉就被下在裏面”
“啥”錢氏十分喫驚,“誰幹的這個缺德事啊”
夏白薇意識到事情不簡單,分析道:“帶我去你們家的水井看看。如果井裏也有巴豆粉,就代表那人是想害你們全家。如果只有水壺有,事情就耐人尋味了。說明那人只想害村長父子,而且很瞭解你們家的生活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