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周芸瀾都查不出這個女人的底細,她到底是什麼來路
“算了,不說這件事了。”周芸瀾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擡起頭問道:“薇丫頭,我聽掌櫃說,你昨天去松陽縣辦事了。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
夏白薇抿了一下嘴脣,將那些事說了一遍。
她們不僅是合作伙伴,還是對方最好的朋友。有什麼事,都不會瞞着彼此。
聽完後,周芸瀾捂着嘴脣,眼中閃過了幾分驚駭之色。
畢竟是從小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在她的人生裏,連盜賊都很少遇到,更別說殺人不眨眼的山賊了。
想到夏白薇不僅跟他們打過交道,還親手抓到了兩個山賊,周芸瀾就覺得十分敬佩。
同時,她看夏白薇的眼神裏閃過了幾分擔憂,“薇丫頭,你把他們的同夥抓去了縣衙,會不會遭到黑風寨的報復”
夏白薇微眯着眸子道:“縣令大人已經派了官差,在夏家村周圍把守。那些山賊就算想對村子怎麼樣,也得先派人過來打探情況。到時候,我們便有了足夠的準備時間。”
周芸瀾的心這才放回胸腔裏,握着夏白薇的手說道:“如果有什麼情況,你儘管帶着家人來周家。我們家雖然不是十分氣派,但房間還是夠的。”
看到周芸瀾眼底的關切,夏白薇的心中升起了濃濃的感動之意。
因爲周芸欣的事,她和周家鬧過矛盾。就連這個小妮子,都氣得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理她。可是後來,她還是想清楚了那些事。她們之間不僅沒有出現隔閡,關係還比以前更好了。
前世今生,夏白薇的朋友都很少。這段友情,讓她覺得彌足珍貴。
她在周芸瀾的手背上拍了拍,笑道:“你放心,真有那麼一天,我肯定不會跟你客氣的。”
兩人又在房間說了一會兒話,喫過早飯,夏白薇便和阿強啓程回夏家村了。
她一天一夜沒回去,村裏又突然出現了那麼多官差,家裏人指不定要擔心成什麼樣呢。
馬車行駛在路上,夏白薇突然聽到了一道她並不想聽到的聲音,“夏姑娘夏姑娘”
阿強勒住繮繩,看着這個儒雅的書生,問道:“你是”
夏白薇從馬車裏鑽了出來,目光落在劉青舒清俊的面容上,眉頭狠狠皺了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裏”
劉青舒並不介意她的態度,“回三河村,要經過汴溪鎮,在下出現在這裏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夏白薇撇撇嘴,懶得跟他貧嘴,“你攔下我的馬車有什麼事”
劉青舒又不是不知道,她心中對自己的芥蒂,始終無法消除。如果沒有正事,他敢攔下夏白薇嗎
“夏姑娘,我這次找你,是想和你談一筆生意。”劉青舒道。
夏白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什麼生意”
在大齊,士農工商,階級分明。讀書人的地位最高,就算是最貧窮的書生,也瞧不起富甲一方的商人。面前這位可是年輕有爲的秀才郎,爲什麼會突然對做生意感興趣
夏白薇的秀眉輕輕蹙起,並不是很想跟這個少年打交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留下的執念作祟,每次看到劉青舒的時候,她都覺得渾身不得勁。
“夏姑娘既然是個生意人,應該沒有把送上門的生意,拒之門外的道理吧”看出她的猶豫,劉青舒問道。
她如果繼續拒絕下去,指不定這個男人心裏會以爲,她還沒有放下他呢。
夏白薇輕哼了一聲,放下簾子道:“你就跟阿強哥坐在一起吧。”
劉青舒出生農村,小時候經常坐的是牛車,自然不會嫌棄馬車。
他坐在車轅上,和阿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這位兄臺,我上次去汀蘭山莊送傢俱的時候,在裏面見過你。你不是茶莊的管事嗎,怎麼當起車伕來了”
夏白薇是個小姑娘,阿強平時跟她沒什麼話說,一個人挺憋得慌的。見劉青舒詢問,他們就攀談起來,“夏姑娘家裏買了馬車,但平時沒有人趕,所以我就臨時充當一下車伕。”
“原來如此,兄臺還真是本事多多。”不管怎麼說,劉青舒都飽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他想跟一個人聊天,總能找到話題,而且讓對方覺得跟他交流起來很舒適。
沒過多久,兩人就聊得十分熟絡,阿強甚至開始和他稱兄道弟了。
夏白薇在馬車裏聽着他們的對話,嘴角微微抽搐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戴了有色眼鏡,不管劉青舒做什麼,夏白薇總覺得看這個少年不順眼。
誰知道沒過多久,他的聲音又在簾子外面響起,“夏姑娘,馬上就要到夏家村了。我看村裏好像有不少人走動,如果讓他們看到我坐在你的馬車上,是不是不太好當然,我個人被他們怎麼說都無所謂,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聽到這話,夏白薇頓時恨得牙癢癢。
像劉青舒這麼年輕的秀才郎,在這十里八鄉都是有名的人物,夏家村認識他的人不少。如果讓他們看到,他坐着夏白薇的馬車過來,外面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話呢。
一波未平,夏白薇可不想再起風波。
她的嘴角狠狠抽了抽,沒好氣地說道:“本姑娘允許你在車廂裏待一會兒。”
“那就多謝夏姑娘了。”劉青舒的脣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掀開簾子鑽了進去。
當初買這輛馬車的時候,花了大價錢,車廂的空間不算小。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夏白薇覺得從劉青舒進來之後,裏面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壓抑。
她輕哼了一聲,將頭側到一邊,不去看這個少年。
劉青舒的目光,卻時不時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