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過慣了苦日子,李氏是個節儉的人。即便現在發家了,她們的生活也不奢侈。
晚飯是紅燒銀魚、酸辣土豆絲和番茄雞蛋湯。雖然不豐盛,但比起夏家村的大部分人家來說,已經好多了。
對於李氏的手藝,夏白薇是沒話說的,每頓飯都要喫不少。
看到女兒喫得這麼香,李氏的眼中也滿是溫柔的笑意。
一轉眼,又到了去水木居送貨的日子。在李氏的千叮鈴,萬囑咐中,夏白薇終於坐着馬車離開了。
她靠在車壁上,輕輕搖了搖頭,“有這麼多官差守着,難道黑風寨的山賊還敢在附近幹壞事我覺得,或許是大家有些草木皆兵了吧。”
阿強憨厚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夏姑娘,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這丫頭沒有經歷過人心險惡,不明白其中的危險。
所幸他們這一路,都沒有遇到任何危險,馬車平安行駛到了汴溪鎮外面。
阿強像往常一樣,在外面等她,夏白薇提着木桶便進城了。
在水木居辦完正事,她和周芸瀾買了一些東西去善堂。
“鄭氏的身份依然沒有調查清楚,而且她已經離開了汴溪鎮。原本我的人遠遠跟在後面,但她好像察覺到了什麼,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周芸瀾微眯着眸子道。
她還是第一次調查一個人,總想把事情辦得完美。但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周芸瀾覺得有些挫敗。
柳氏感激地看了她們一眼,“夏姑娘,周小姐,這段時間已經夠麻煩你們了。既然鄭氏已經離開,我和俊哥兒不會有危險,你們可以不用追查下去了。”
雖然她們從來沒有說過,但調查這件事所需的人力、物力,柳氏不是想象不到。
原本善堂收容他們母子,給他們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柳氏就已經覺得很高興了。這段時間看着她們忙前忙後,柳氏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哪裏還好意思繼續叨擾。
夏白薇在俊哥兒的小臉上捏了一下,笑道:“嬸子,我們不是說過了嗎,這件事你不用操心。所有住在善堂的弱勢羣體,我們都會負責。就算是換成別人遇到這種事,我們也會調查到底的。”
“薇姐姐,謝謝你。”俊哥兒感激道。
這孩子原本對誰都十分高冷,但這段時間,夏白薇和周芸瀾爲他和孃親的付出,俊哥兒都看在眼裏。在他心裏,已經將她們當成了自己人。
夏白薇道:“既然鄭氏已經消失在了汴溪鎮,看來短時間內也查不到什麼頭緒了。芸瀾,那些人可以先撤回來。我覺得那個女人既然打了俊哥兒的主意,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我們只需要在這裏,等着她下次出現就行了。”
周芸瀾點點頭,“成”
出了善堂,夏白薇便離開了汴溪鎮,坐在馬車上回夏家村。
阿強心裏“咯噔”一聲,升起了一陣不好的預感,警惕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爲首的那人穿着一件黑衣,長得膀大腰圓。他譏誚地看了阿強一眼,道:“老子是什麼人,你們心裏難道沒數嗎叫馬車裏的那個賤丫頭滾下來,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
從聽到他們的聲音開始,夏白薇就在迅速思考着解決的辦法。
她可以躲進空間,這些人就算把天翻破了,也不可能找到她。但是好好的一個人在馬車裏,她總不能上演大變活人吧,以後要怎麼跟阿強解釋
說不定這件事傳出去了,別人會把她當妖怪抓起來燒死呢。
而且夏白薇覺得自己若是離開了,這些山賊說不定會拿阿強泄憤。他們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物,這個險夏白薇冒不起。
這些念頭在她的腦海裏一一閃過,她掀開了馬車的簾子,鎮定地問道:“你們找我”
看到夏白薇的臉,山賊都狠狠愣了一下。
娘匹西的
他們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丫頭,跟從畫裏走出來的仙女似的。
他們以前打家劫舍的時候,也沒少抓美人上山快活。但那些女人加起來,都比不上這丫頭一半好看。
黑衣男人的神色都變得溫和了一些,笑道:“美人,是這樣的。你前些日子把我們的兩個兄弟坑進了大牢,我們老大很生氣,讓兄弟們請你上山聊聊。你看,你是不是不要讓我們爲難”
阿強將夏白薇護在身後,神色冷凝,低聲道:“夏姑娘,等下我和他們拼了,你趁着這個機會快跑”
“不要衝動。”夏白薇搖搖頭,“他們人多勢衆,手上又有傢伙,我們不是這些人的對手。與其做無所謂的掙扎,不如先穩住他們。阿強哥,我們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喂,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老子奉勸你們,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一個山賊沒好氣地說道。
夏白薇臉上擠出幾分慌亂的神色,從阿強身後站了出來,道:“各位大哥,這裏面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有本事把你們的兄弟坑進大牢呢”
“廢話少說”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夏家村外面的官差,黑衣男子肯定要被夏白薇這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騙了。他的耐心不剩下多少了,道:“跟哥幾個去山上走一趟吧。免得我們動起手來沒個輕重,弄傷美人就不好了。”
夏白薇嘆了一口氣,“如此就請幾位大哥帶路吧。”
見她這麼識相,黑衣男子也收回了自己的大刀,“走吧”
夏白薇之所以這樣決定,還有一個原因。
這些年黑風寨之所以沒有被官府剷除,是因爲沒人知道它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