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夏白薇就收到了回信。看字跡,就知道是夏白冬寫的。

    比起上次,他的字好看了不少,看來這段時間有在青山書院認真學習。不知不覺,夏白薇的脣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信上說,汀蘭山莊欠縣學的茶葉已經全部補上了,而且他們又下了一些訂單,讓夏白薇不用擔心。

    周清逸帶着周芸瀾離開了汴溪鎮,不過他們的作坊跟水木居的生意依然很好。

    還有三人雖然不在了,但他們建立的善堂,一直由水木居和周家在幫忙管理。那些孤寡老人和孤兒都生活得不錯。

    後面絮絮叨叨,都是在說家裏的一些瑣事。

    見大家的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夏白薇更放心了一些。

    大齊的將士,和匈奴的戰役終於開始了。簫塵越來越忙,連夏白薇都看不到他的影子。她知道大局爲重,沒有去打擾過他。

    期間,夏白薇又去監軍府,給李準文診治過幾次。在她的調理和靈泉的滋養之下,李準文的身子越來越好。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應該不會犯病了。

    這對李家來說,簡直是天籟之音

    尤其是李準文,他雖然出身高貴,還有一副好皮囊,但因爲這個病,心中一直有些自卑。夏白薇調理好了他的身子,他對自己也有信心了不少。

    午夜夢迴之時,李準文的腦海裏浮現出那個女子的樣子,脣角都會不自覺地揚起。只不過醒來後,想到她已經名花有主,他總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由於軍中事務繁忙,李碧耀最近也很少回來。這天,夏白薇爲李準文診治完,他忽然鼓起勇氣說道:“夏夏姑娘上次的生辰宴,沒有好好招待你,今天我已經讓人設宴了,不如你留下來喫個晚飯,好讓我向你賠罪。”

    “不用這麼客氣。”夏白薇笑道:“上次的事已經過去了。”

    李準文再次用上了這個方法,可憐兮兮地望着她,“夏姑娘,你不肯留下來喫飯,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又或者你嫌棄我是個病人”

    夏白薇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心軟,看到李準文這副樣子,她哪裏還忍心拒絕,只好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準文喜出望外,脣角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立即吩咐人去準備。

    他現在的樣子,就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

    “夏姑娘,這邊請。”宴席設在了監軍府的後花園,李準文親自將她往那邊帶。

    “好。”

    父親知道他的那點小心思,再三交代過他,夏白薇不是他能染指的人。但情若能自控,天底下就不會有那麼多癡男怨女了。

    李準文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求能多一點跟她相處的時間,多看看她的笑容,聽聽她的聲音,他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就好比今天,他只敢趁着父親不在家,請夏白薇留下來喫飯。要不然被他知道了,又免不了一番訓斥。

    席間,夏白薇發現桌上竟然都是她愛喫的菜,不禁有些詫異。

    看到她的反應,李準文羞赧地笑了笑,“夏姑娘,菜還合你的胃口嗎”

    這段時間,他可是旁敲側擊地從芳蘭口中瞭解了不少她的喜好,爲的就是能讓她在監軍府的時候,過得更開心一些。

    夏白薇嫣然一笑,“李少爺有心了。”

    “夏姑娘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控制我病情的大夫,我當然得把你招待好了。”李準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一點都不會讓人生疑。

    夏白薇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哇,沒想到在你眼中,本姑娘就是這樣公私不分的人。那你可得把我伺候好了,要不然我哪天不高興了,不小心把你治壞了,你可別怪我。”

    “在下遵命”看到夏白薇假意威脅他的樣子,李準文的眼睛裏滿是笑意。

    十幾年來,他從未如此高興過。

    其實李準文想告訴她,只要是她動手,哪怕是要他的性命,他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夏白薇沒有想那麼多,她在芸萊城一直是孤身一人,有一個聊得來的朋友也挺值得高興的。

    宴席進行到一半,李準文關切地問道:“夏姑娘,你來芸萊城這麼久,還習慣嗎”

    夏白薇的話匣子也打開了,“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有些不習慣。因爲這裏的一切,都跟夏家村有所不同。不過慢慢地,也就好了。”

    她畢竟是來自21世紀的新女性,適應環境的能力很強。

    李準文溫柔地看了她一眼,“聽你的語氣,夏家村一定是個很美好的地方。”

    夏白薇點點頭,“它不富裕,甚至以前還很貧窮,很多村民連喫飽飯都成問題。可是那裏有我的家,有我的親人。跟他們生活在一起,我覺得很開心,就算是天天勞作也覺得動力滿滿。”

    李準文從小就含着金鑰匙出生,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生活,不由得來了幾分興趣,“夏姑娘,可以跟我說說你在夏家村的事嗎”

    他這種病,保持心情愉悅,的確有利於身體的恢復。本着大夫負責任的精神,夏白薇點了點頭。

    聽她繪聲繪色地說,從賣草藥掙銀子,再到賣魚丸發家,一手建立茶莊致富,李準文的腦海裏浮現出了那些生動的畫面。想到夏白薇做這些事時的樣子,他看她的眼神越發溫柔起來。

    如果不是認識了夏白薇,他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弱女子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但同時,李準文心中又出現了一絲淡淡的心疼。

    他認識的那些女子,這個年紀的時候都是丫鬟成羣,每天穿着綾羅綢緞,而她卻在爲了一家人的生計起早貪黑。

    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做到了,成功了

    李準文這時候終於明白,爲什麼以簫塵的身份,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卻偏偏對一個鄉下農女情有獨鍾。

    因爲她真的值得

    可惜可惜他認識她,晚了一步

    如若不然,這樣美好的女子,他一定會用盡全力去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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