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剛纔還像從煉獄裏走出來的修羅一樣,現在竟然在她面前裝起無辜了。夏白薇掩飾住脣角的笑意,輕哼道:“像啊怎麼不像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簫塵險些氣得背過去。
夏白薇卻得寸進尺,“清河郡主可是個大美人,連我一個女人見到了都動心。她對你癡心一片,你當真這麼不解風情”
簫塵瞥了她一眼,“爺若是解風情,還用等到今天嗎爺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欠了你什麼,偏偏這輩子就栽在你手上了”
夏白薇眼中帶着絲絲甜蜜,“送上門的美人,有幾個男人捨得拒絕。簫墨染,你當真不會後悔我可不想以後有一天,你想起自己錯過了美人,來怨懟本姑娘。”
“你這丫頭,越發放肆了是吧”簫塵的臉色一沉,在她的癢癢肉上狠狠撓了幾下。
夏白薇最怕癢,哪裏經得起他這樣對待,“別我錯了簫墨染,我真的錯了”
“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聽到屋子裏傳來的笑鬧聲,芳蘭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兩天縣主雖然一直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但她心裏清楚,縣主其實很喜歡將軍。如果將軍真的移情別戀了,說不定她會傷心一輩子。
兩人和好如初,真是一件好事。
她就知道,將軍和縣主情深似海,豈是勞什子清河郡主能橫插一腳的
這時,吳舒任奉命提了一個大籠子過來,上面用紅綢蓋着,看不清裏面的情形,“主子,東西帶過來了”
夏白薇瞬間和簫塵分開,整理好自己的儀容。
他寵溺地笑了笑,這才說道:“進來”
夏白薇的目光落在籠子上,不由得好奇,“這是什麼東西”
簫塵道:“爺之前不是說了,等回了芸萊城,要給你一個驚喜。這便是了。”
夏白薇躍躍欲試地將紅綢掀開,發現裏面關着一隻極大的鷹隼。毛光水亮,精神奕奕,眼神極爲銳利,“這是”
簫塵摸了摸她的腦袋,道:“這是爺命人訓練好的海東青。它的飛行速度極快,從這裏到夏家村,一個來回只需要一天的時間。以後你想和家裏通信,會方便得多。”
夏白薇最在意的便是親人,得到這個禮物果然很開心。她擡頭望着簫塵,含笑道:“簫墨染,謝謝你”
禮物不在於珍貴,而在於用心。簫塵知道她需要的是什麼,真的對她用心了
簫塵全然不顧吳舒任還在,望着夏白薇問道:“現在不生爲夫的氣了”
夏白薇的小臉頓時染了一層薄紅,“哼那能怪本姑娘嗎誰讓你不先把話說清楚的這次看在海東青的份上,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放眼整個芸萊城,恐怕也只有夏白薇敢這樣跟簫塵說話。
吳舒任早就見慣了他們的相處模式,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轉變爲現在的習以爲常了。
“是”
一番折騰,夏白薇總算喫上了熱乎的飯菜。
看着她狼吞虎嚥的樣子,簫塵薄責道:“薇兒,以後不管怎樣,都不能餓着自己。”
夏白薇瞪了他一眼,又開始碎碎念,“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因爲你,我至於被氣得連飯都喫不下嗎虧你這個沒良心的,還覺得本姑娘不在乎你”
簫塵瞬間繳械投降,“是是是娘子教訓得是隻要你開心,想怎麼懲罰爲夫都可以。”
“這還差不多,本姑娘就暫時放過你”沒想到這個男人的求生欲還挺強。隨即,她像想起了什麼,交待道:“以後不許那個女人碰你若是我再看到她挽着你的手臂,本姑娘就剁了你的手”
簫塵理虧,只能乖乖認慫,“薇兒,清河碰過的衣衫,爺轉眼就讓人丟了。”
夏白薇輕哼道:“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清河郡主若是看本姑娘不順眼,橫豎都能挑出毛病來,去太子那裏告狀。簫墨染,我們沒必要這樣。”
“好。”事關夏白薇的人身安全,他不得不小心。但經過今天的事,簫塵明白了,沒什麼比夏白薇生活得舒心更重要。她跟自己在一起,不是爲了受委屈的。
只要有他在一天,就會護着她一天
兩人蜜裏調油地說了大半天的話,簫塵像往常一樣歇在了她房裏。
“郡主,奴婢問過將軍府的下人了,他從回來進了樂安縣主的院子,就沒出來過。而且他們都說,樂安縣主在將軍府,一直和將軍同吃同住。兩人還沒成親呢,她就勾着將軍不放,真是個下賤胚子”婉兒唾罵道。
清河郡主的臉上看不出情緒,淡淡地說道:“薇姐姐來自鄉下,規矩、禮儀差了一些,也在所難免。”
婉兒扁扁嘴,“郡主,你也太好脾氣了。你可是金枝玉葉,怎麼能任由一個村姑騎在頭上作威作福依奴婢看啊,那個賤人給你提鞋都不配”
清河郡主將手中的梳子放在梳妝檯上,“不管薇姐姐是什麼出身,將軍看重她,便是她的體面。婉兒,你在外面代表了本郡主的臉面,切記不可跟薇姐姐產生衝突,讓將軍生氣。知道嗎”
婉兒福了福身子,“郡主,奴婢心裏有數,也就在你面前說說這些心裏話而已。一個鄉下的村姑,瞎貓碰上死耗子治好了瘟疫,撈了個樂安縣主的封號,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殊不知在真正的貴人眼中,她始終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清河縣主垂下眼眸,道:“不管怎麼說,她服侍將軍有功。既然將軍喜歡她,只要她安分守己,本郡主以後還不至於連一個村姑都容不下。”
“那是。”婉兒笑嘻嘻地說道:“誰讓我們郡主是一等一的心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