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太子一直想用清河郡主,讓簫塵跟他徹底成爲一家人。那麼夏白薇對他來說就應該是眼中釘,肉中刺。可是面對夏白薇,他的態度如此友善,由此只能說明太子是個笑面虎。
如果說清河郡主是青銅的話,他應該就是王者。面對這樣一個城府極深的男人,夏白薇不敢有半點馬虎,“多謝太子殿下謬讚,臣女惶恐”
夏白薇雖然說着這樣的話,但她的儀態落落大方,禮儀方面比起大家千金都不差。說她是個鄉下來的丫頭,還真沒有幾個人相信。
想必今日過後,會有不少人去調查夏白薇的底細。
這時,清河郡主突然上前一步,朝夏白薇福了福身子,一臉誠懇地說道:“薇姐姐,在芸萊城的時候,我們之間有一些誤會。不管你有沒有原諒我,我都想向你道個歉。希望我們的關係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看到這一幕,周圍的人都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且不說清河郡主的品級,比一個縣主高了那麼多,她可是太子殿下最寵愛的女兒,放眼京城,有哪個貴女敢跟她對着幹
可是現在,她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對一個村姑出身的縣主低聲下氣。
如果不是愛簫塵,還是因爲什麼
原本衆人之前還有些不確定,清河郡主是因爲夏白薇,才被簫塵趕了回來,但現在他們都肯定了。
一時間,民衆都在竊竊私語,說出來的都是對夏白薇的指責,“我之前就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看果然被我說中了吧清河郡主在京城,就連王妃都不敢給她臉色看,這個村姑也太過分了”
“可不是嗎清河郡主從小在京城長大,哪裏懂得那些市井婦人的心機。樂安縣主不就是仗着將軍的寵愛,纔敢這麼囂張”
“她還沒過門呢,就這麼猖狂。將軍日後若真的娶了她,後院還想有安寧的日子”
“堂堂郡主,竟然被一個村姑算計,太子殿下怎麼就不爲她撐腰”
“不用想都知道啊,將軍是大齊的戰神,有他護着,就算是太子殿下也得給幾分面子。就是可憐清河郡主了,明明是金枝玉葉,卻要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是啊受委屈的是清河郡主,可是爲了大局,她還是站出來道歉了。依我看,娶妻就當娶清河郡主這樣的貴女。那些小門小戶出來的,不僅沒規矩,腌臢手段還多”
這些聲音不小,衆人都聽到了。甚至絕大部分官員,都是這樣認爲的。
夏白薇臉上的神色沒有改變,眼神卻在一瞬間冷了下來
好一個清河郡主,用以退爲進的方式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引導輿論誤會夏白薇。
這一招真是殺人不見血
在京城所有人的印象中,清河郡主身份尊貴,品格高尚,她說的話一定不會有人懷疑。而夏白薇不過是一個出身鄉野的農女,對他們來說完全陌生。
然而面對着清河郡主的惺惺作態,夏白薇一時間想不到任何辦法。
簫塵在第一時間將她護在了身後,冷冽地掃了清河郡主一眼,“你在芸萊城的所作所爲,自己心裏清楚別說薇兒不會原諒你,就算她原諒了,我也不會答應。清河,你好自爲之吧”
聽到他毫不留情的語氣,清河郡主一連後退了好幾步,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色彩。
她設想了千萬種可能,唯獨沒想到這一種。女人間不管怎麼明槍暗箭,男人都不會摻和進來。因爲在他們的認知裏,男人都是幹大事的,介入女人的爭風喫醋,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誰知道簫塵完全不在意,將夏白薇保護得這麼好
那個女人甚至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就將她徹底擊敗了
清河郡主臉上滿是受傷之色,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頭,連指甲陷入掌心了都不知道,“墨染叔叔”
靖王看不下去了,站出來狠狠訓斥了簫塵一番,“你這是什麼態度,怎麼能這樣跟清河說話”
簫塵冷笑道:“父王,你根本不知道有些人做過什麼好事。如果需要的話,我不介意把證據給你看看。”
清河郡主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怕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連忙說道:“叔祖父,是清河不好,請你不要怪墨染叔叔。”
看到清河郡主臉上的委屈之色,靖王眼中的火氣更重。
如果不是因爲那個妖女,他的兒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太子眸色微深,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鬧得不開心。皇叔,墨染好不容易班師回朝,我們先回去吧,宮裏的慶功宴也快開始了。”
靖王這才點點頭。
宮中魚龍混雜,又都是太子的人,簫塵怕夏白薇在那裏出什麼意外,“太子殿下,薇兒剛到京城,對這裏都不熟悉。而且她身子弱,又在路上舟車勞頓了那麼久,我想先讓她去驛站歇息。”
衆人看了看精神得可以打死一頭牛的夏白薇,脣角狠狠抽了抽。
太子卻一本正經地說道:“好。來人,將驛站收拾乾淨,迎接樂安縣主入住。”
“是”
驛站常年都有人打掃,說是收拾,也不過是讓人整理一下。
“薇兒,你先在驛站住着,爺忙完了就去看你。”簫塵的目光落在夏白薇身上,很是繾綣。
夏白薇點點頭,“你放心去吧。”
“吳舒任”
“屬下在”
“你帶領一隊人馬留在樂安縣主身邊,好好保護她。縣主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爺唯你是問”
“屬下遵命”吳舒任恭敬道。
誰不知道,吳舒任是簫塵的左膀右臂。他將此人派給夏白薇,由此可見對她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