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子的眼底浮現出了幾分爲難之色,掙扎了一會兒才說道:“衆所周知,樂安縣主心中愛慕的是墨染。不管怎麼說,她也救過芸萊城全城百姓的性命,本宮實在不忍心強人所難。”

    聽到太子善解人意的話,夏白薇的臉色越發沉了下來。

    因爲太子這話看似在爲她着想,實則是在告訴衆人,她癩蛤蟆想喫天鵝肉,妄想做靖王世子妃,怎麼可能爲了國家大義去匈奴和親。

    果不其然,不少上了年紀的酸儒,都開始指責起夏白薇來,“樂安縣主和簫世子之間並無婚約,這樣私相授受,簡直是不守婦道,爲人所不恥況且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靖王從來沒有承認過樂安縣主,他們的事便是做不得數的。”

    “老臣也是這樣認爲的簫世子是民族英雄,爲了國家大義,可以將自己的生死存亡置之度外,更何況一個女人別說他跟樂安縣主還未定親,相信他們就算成親了,爲了邊境百姓的安寧,簫世子也會忍痛割愛”

    “你既然以一介民女之身,被封爲正二品的樂安縣主,這是至高的榮耀,就應該承擔起相應的責任。再說了,匈奴是誠心求娶你爲閼氏,也就是皇后。樂安縣主,你不虧。”

    “就是啊樂安縣主,這樣的好事別人求都求不來,你趕緊領旨謝恩吧”

    聽到這些話,夏白薇險些就被氣笑了。

    她的目光緩緩從衆人身上掃過,譏誚道:“樂安縣主這個封號,是我不顧自己的性命,九死一生破解芸萊城的瘟疫,解救全城的百姓換來的我竟然沒想到,有朝一日這個封號會成爲你們道德綁架的藉口。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了,日後還有誰敢爲百姓效力”

    不少人聽到這話,都發出了一聲呲笑。

    他們沒有經歷過芸萊城險些滿城覆滅,九死一生的情況,自然無法理解夏白薇的勞苦功高。反而在這些養尊處優的貴人心中,一直認爲夏白薇是走了狗屎運,才從小小農女變成二品縣主。

    這可不是祖墳冒青煙了嗎

    可是現在,大齊需要她挺身而出,她竟然退縮了。這樣的女子,也配被戰神放在心尖上

    一時間,不少人都在爲簫塵憤憤不平,覺得他真是瞎了眼,纔會被這樣一個女人迷惑。

    夏白薇的目光落在剛纔那個酸儒身上,似笑非笑地說道:“程大人,你剛纔說嫁到匈奴和親,是不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據我所知,你的嫡長孫女年芳十五,還未定親。既然你覺得這是莫大的榮耀,不如就讓你的嫡長孫女去做匈奴的閼氏如何”

    “你”程大人瞬間被氣得吹鬍子瞪眼

    他沒想到,夏白薇不僅知道她的身份,就連他府中的女眷都一清二楚。

    看來這個樂安縣主,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簡單

    程大人是三朝元老,程家的嫡長孫女不僅身份貴重,而且容貌出衆,在京城素有才女之名。這樣的貴女,要什麼樣的夫婿沒有他除非是腦子被門栓子抽了,纔會把嫡長孫女送到那樣的蠻夷之地去和親

    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夏白薇冷笑道:“程大人不回答,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認爲匈奴或者匈奴的單于不夠好,配不上你的嫡長孫女可是你剛纔還說,這是光耀門楣的好事。程大人這樣口是心非,是瞧不起匈奴,還是在欺騙太子殿下”

    夏白薇短短一番話,就給他安了好幾個罪名。不僅葛爾休的臉色不太好看,就連太子的眉宇間也帶了幾分不悅。

    “簡直是胡說八道”程大人惱羞成怒,冷哼道:“樂安縣主,匈奴單于指名道姓要求娶的人是你,你卻禍水東引,將矛頭指向老夫的嫡長孫女,是何居心”

    夏白薇冷笑道:“程大人這鍋甩得真好剛纔是你說,去匈奴和親是做皇后,多少人求都求不來。我把這件好事讓給你的嫡長孫女,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爲什麼還恩將仇報”

    “樂安縣主”程大人險些被氣得厥過去。

    他原本以爲,這丫頭是鄉下來的,應該上不得檯面。畢竟自己久居上位,就算是一般的官員見到他,都噤若寒蟬。樂安縣主在他面前不僅沒有露出絲毫膽怯之色,反而還這麼牙尖嘴利

    最後程大人將這一切都歸咎於,夏白薇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見他們爭吵得差不多了,太子這才一臉爲難地說道:“樂安縣主,本宮知道你對大齊勞苦功高,但眼下是爲了國家大義,爲了給邊境換取幾十年的安寧。你有所不知,這些年大齊一直在各種征戰,國庫早就空虛了,很需要一個修生養息的機會。這次就算是匈奴單于看中了本宮的嫡出郡主,本宮也會毫不猶豫”

    太子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衆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除了夏白薇和葛爾休,大殿裏的人紛紛跪在地上,高呼道:“殿下英明”

    夏白薇的心一寸寸涼了下來。

    到了這種時候,她再說任何話都是沒用的。哪怕她喊破喉嚨,這些人也不會給她一個眼神。

    與其如此,夏白薇寧願保留着最後的驕傲,免得讓仇人看了笑話。

    果不其然,清河郡主和周芸欣看到夏白薇臉上風輕雲淡的色彩,都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在她們的認知裏,夏白薇遇到這種情況,不是應該驚慌失措,跪在地上求太子不要讓她去匈奴和親嗎

    爲什麼她會是這種反應

    清河郡主眼中閃過一絲涼意,忽然道:“說起來,樂安縣主和匈奴單于之間也算有緣分。當初樂安縣主被擄到匈奴,我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匈奴單于力排衆議,甚至不惜殺了那麼多人,都要立你爲閼氏,可想而知是對你用了真心的。樂安縣主,你一嫁到匈奴便是閼氏,不會受委屈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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