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系統之後三國時代 >第四十八章 對決
    陳恪直接踏上了平道,落難之時,誰都沒必要矯情,他不是個優柔寡斷之人。

    劉老頭告訴他,武技該用在該用的地方,在見到糧倉之前,除非是生命威脅,否則誰都不能讓他孤注一擲。

    “至於其他的麻煩,就交給我們吧。”

    劉老頭佝僂的背微微彎曲,然後在陳恪茫然的表情下淡淡一笑。

    他按住長劍,已經看向了吳軍。

    “人活着就該有價值,我們的剩餘價值就是掩護好你。”

    “不必愧疚。”

    “我們來這裏,就是想爲陛下而死的。”

    來不及去驚愕老兵們爲何會有恐怖如斯的力量,也許吳軍會有驚愕,是以在陳恪攀上左山崖後,小心翼翼的朱然才意識到劉老頭的意圖。

    他冷靜的指揮:“全軍,結龜甲陣壓進隘內崖上弓步兵,封鎖蜀賊的逃跑路線。”

    “唰唰刷”

    漫天箭雨,都向平道涌來。

    然後劉老頭一揮劍,七百老頭也隨之揮劍,一股巨大的劍風把箭雨盪開。

    劉老頭就這麼駐劍平道之前,淡笑的望着朱然。

    那目光,那身姿,有一股仙逸之感,讓人產生無法擊敗的錯覺。

    朱然冷笑,他是一流的智將,這點判斷力還是清晰的:

    “越是強大的護衛,其守衛之人的身份就越是貴重。”

    他不打算放過任何人。

    吳軍兵分兩路,山下步騎夾攻七百老者,山上全部兵力,則用於堵住陳恪跑路的闕口。

    他的三大武技也釋放出來,分別加成了軍團的陣型、防禦和自身的各項屬性。

    越來越多的少年攀上左山崖,魏昌已經握住他新挑的大鐵棒,朝吳軍掃過去。

    他身後是一羣蜂擁殺至的少年。

    雙方在陡峭的山崖上推擠,由於地形問題,吳軍無法有效的結陣,是以個人實力較強的魏昌他們局部佔優。

    吳軍弓兵雖然想助攻,但箭雨卻被劉老頭的劍風略無缺漏的擋掉。

    “老將軍你還有閒情照顧別人嗎”

    朱然在隘口前大喊,他左右的吳軍步騎已經壓到劉老頭他們面前,明晃晃的大刀和鎧甲閃着寒芒。

    劉老頭依舊淡然,七百名老兵同一時間將駐地的劍尖上翻,雙手捧劍柄置於胸前,陣法轉動,森嚴有序。

    嗡嗡嗡

    一場無形的劍氣頓時就在七百老兵的四周環繞,看的朱然目光微凝。

    沒有口號、沒有暗示、沒有信息。數十年並肩作戰的默契,讓這羣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無論陣法、士氣還是武力都無懈可擊。

    這是一支棘手的軍隊。

    但這不是朱然退縮的理由,一聲令下,吳軍動了。

    前後夾擊。

    這時劉老頭動了。

    七百把長劍舉起,對準一個點。

    劉老頭大喊:“攻”

    “彭”

    凌厲的劍光迎空劈下,卻選擇性的只斬在一枚盾牌上。

    像是冬日的風刀刻在嶙峋的石壁上。

    而且只集中一點。

    於是堅韌如石壁也會留下缺漏的刻痕。

    “咔擦”

    盾牌破裂,被它護住的吳卒直接裂成兩段。。

    “啊”劍氣一破入陣中,就向兩側肆虐,吳卒慘叫身亡,陣型混亂不堪。

    劉老頭動作不停,轉身又對身後的吳卒如法炮製的來了一劍。

    於是吳軍夾攻的隊伍停滯不前,竟攻不上來。

    七百支劍氣融成一柄,而且只針對一點突破,突進去之後又能精確的向兩邊擴散。

    這是掌握了“劍陣”和“入微”麼

    朱然對戰局觀察的越細緻,他就越無奈,對方巧妙利用了“龜甲陣”在狹隘地形中橫列兵力不足的劣勢,只斬橫列,不斬縱隊,只要“龜甲陣”陣型被破壞,吳軍就無法進行有效的反擊。

    直接拿騎兵營來橫衝

    朱然不敢賭,戰馬對於東吳而言,是比人命都貴重的戰略物資,吳騎也沒有如曹魏般強悍的騎陣,貿然投入狹隘地形作戰,一個不小心就全軍覆沒了。

    朱然擡頭,山崖上的戰況對吳軍而言已不容樂觀。

    爲君子者,取捨有度;爲國士者,扼其咽喉。

    朱然瞬間有了決斷。

    既然硬骨頭啃不下,那就只有改全面進攻爲重點進攻了。

    朱然把重點放在崖上之戰。

    只要把蜀賊全困在隘中,勝利是遲早的事。

    他將山下步兵撤出隘道,在空闊的地方結成“龜甲陣”,確保蜀賊無力突圍後,準備往左山崖增兵。

    只是他還未動,劉老頭卻突然動了。

    他握劍,邁步,整個劍陣也隨他往前挪動

    “豎子”他朝朱然大喊。

    “豎子”

    “敢蔑視大漢老翁否”

    七百名或白頭或光頭的老翁駐劍前行,步踏如擊節。

    鎮守隘口的吳卒驚疑不定。

    若老翁真殺過來,他們擋得住嗎

    朱然也有片刻遲疑。

    劉老頭大笑,七百老頭大笑,一劍斬之,壁鳴石碎。

    他是絕不可能,放朱然去對付陳恪的。

    似乎激怒敵人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開嘲諷了

    劉老頭曬然,他想起某一日的盛夏,尚還年幼的小劉備與他戲於樹下,突然指天言:“吾必當乘此羽葆蓋車。”

    “你想做皇帝嗎”小劉嘲笑,“若豎子成皇,我給你做一輩子親衛也並無不可啊”

    “走着瞧吧大兄”

    劉老頭驀然擡頭,目光灼灼,怒意盎然。

    “東吳賊子毀盟撕約吾恨不能生啖孫權”

    “江東小兒,懦如雞禽,竟連大漢老翁也不敢直視否”

    “滿江吳兒,盡爲魚蝦,郡族縣吏,惶守自安,傾覆在即”

    “來啊,造作啊有膽子的,就來和老夫比劃比劃啊”

    劉老頭變臉似的咆哮,囂張至極。

    朱然面色陰沉,吳卒面色慍怒。

    太特麼委屈了,明明是自己圍了別人,反倒像被別人圍了似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難道就讓這老不死人繼續辱罵下去

    那我江東諸士,顏面何存

    陣中吳都尉紛紛請戰。

    朱然漠然,然後緩緩搖頭。

    “真正的一軍之帥,必須時刻保持理智,思考怎樣的戰術能使得戰果最大化。”

    “否則,你便不算一命合格的將帥。”

    “不能成爲合格的將帥,又如何能在亂世取的地位,保護自己的家族呢”

    “義封啊,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你要懂得如何正確的走下去。”

    不知從何時起,每到戰場,每逢怒意,朱然耳畔邊就會莫名響起父親的話。

    然後他仰身,擡頭,迅速冷靜,轉身上崖。

    身後的劉老頭還在叫囂,他一劍斬出,劍影如光。

    劍光斬在隘口外完全體的“龜甲陣”上,只掀起一些波瀾。

    兵力的優勢終究還是兵力的優勢。

    每個人都有目的,每個人都有需要守護的東西,於是當兩個智者對決,縱使其中一人奮其筋骨,舍其性命,也未必能改變絕對的敗局。

    醒悟過來的朱然,兵鋒直指陳恪。

    一場攻堅戰,瞬間變成逃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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