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目光淡然的說道,“山窮水盡的時候最能考驗人心,現在的柳氏家族,每個人考慮的都是自己,正是體現他們人性醜惡的時候。”
柳夢雪其實想過,就這樣算了吧,跟秦言一起離開柳氏家族。
每次想要開口勸解秦言的時候,看到秦言沉靜的面容,這些話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她知道秦言在柳氏家族的人,強行把自己帶來這裏的時候,爲了營造出如今的局面,他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犧牲。
現在哪能憑自己一句不輕不重不痛不癢的話語,就讓他放棄復仇。
柳夢雪換了一個話題,對着秦言問道,“現在柳氏家族似乎只有柳懷志父女兩個,還算不錯,難道你真的要看着柳懷志把他女兒送到千允嶽的手裏嗎?”
說話的時候,柳夢雪把茶杯遞到了秦言的手裏。
秦言輕輕吹動着茶水,說道,“我在等柳懷志的選擇,現在放在他面前的有多條路可以走,我想看看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柳夢雪疑惑的問道,“他能有什麼辦法?要麼帶着女兒離開,要麼屈服,最多過來求你,其他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秦言輕輕搖頭說道,“不見得!”
柳夢雪眨動着漂亮的眼睛,想要看看秦言要等待的柳懷志走的那條路究竟是什麼。
夜更深了。
柳羽琪陪着他父親跪在柳鶴翔的門外,不管柳懷志再怎麼驅逐,她都不願意離開。
最後柳懷志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竟然直接站了起來,朝着他父親的門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柳羽琪看着父親漆黑的眼睛,驚慌的說道,“父親你這是要做什麼?”
柳懷志沒有說話,只是拉着柳羽琪的胳膊,帶着她朝着家門走去,“先跟我回去,在你的房間裏休息。”
柳羽琪剛要表明,跟着父親,不願意分開。
柳懷志語氣堅定的說道,“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要讓我生氣。”
柳羽琪緊緊的咬着嘴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目光擔憂的看着步伐蹣跚的父親,心中涌起絕望的感覺。
她不知道父親要去做什麼,但是,她知道恐怕結局不會太好,心裏只是默默的說了一句,父親女兒永遠陪在你的身邊。
柳懷志離開他女兒的房間之後,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走進廚房,拿出一把鋒利的菜刀。
就這樣,右手持着菜刀,走了出去。
看他走的方向,竟然就是他大哥柳慶居住的院子。
秦言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眼裏閃過一道冷光,隨後就沒有表現出其他的態度。
柳懷志一路上喃喃自語,眼裏流着淚水,手指也在顫抖着。
他一邊說道,“這輩子我是一個懦弱的人,原本想着只要跟女兒能夠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就足夠了,不願意跟大哥爭奪權力,也不願意跟二哥爭奪公司主導權,我想要的只是和和氣氣的家族關係,但是如今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說到這裏,柳懷志猛然揮動手中的菜刀,一向懦弱的他,眼裏竟然有了濃郁的殺氣。
柳氏家族柳慶和柳慶志兄弟兩個,一個負責對外開疆拓土,一個負責穩定內部。
兩個人通力合作,倒是讓柳氏家族蓬勃發展,所以身爲老大的柳慶居住的地方,比他父親還要奢侈豪華。
在他在柳氏家族居住區修建別墅的時候,就有人給柳鶴翔彙報過這件事情。
但是柳鶴翔只是寵溺的笑了一下,“老大爲柳氏家族做了這麼多,這是他應該得到的。”
柳慶請有專門的頂尖廚師,雖然他的兒子柳正陽,被關進了監獄,但是不妨礙他們奢侈的生活。
現在,柳慶和他妻子正坐在院子喫夜宵,因爲柳羽琪的事,他也緊張的睡不着。
柳正陽的母親身上掛着各種吊墜首飾,夾菜喝酒的時候,身上咣噹咣噹亂響。
“柳慶,你說老三他會願意把他女兒送出去嗎?如果不願意的話,恐怕這件事情就難辦了,父親也會責怪到我們的頭上。”柳正陽母親跟柳慶碰了一杯酒之後,問出了這句話。
柳慶冷笑一聲,臉上滿是嘲弄的神情,“老三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逆來順受的脾氣和性格,跟我和老二完全就不像是一個爹媽生的,外人提起來我都覺得羞恥,如果不是有血緣關係的話,我真的不願意認這個弟弟。”
“現在父親緊閉房門,根本就不願意見他一面,這小子除了把女兒親手送出去,他還能有什麼辦法?難道去求秦言嗎?那是一個狼心狗肺的混蛋,他巴不得我們柳氏家族苦苦掙扎,在旁邊看笑話,怎麼會出手幫助柳慶。”
“再說柳慶也沒有讓秦言給他出頭的資格,所以,逆來順受就是他的命運。”
說到這裏的時候,柳慶指了一下襬放在桌子中央的烤鴨,“這是從京都空運過來的,老三和他女兒就像是桌子上的烤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柳正陽母親擦了一把嘴上肥膩的油水,點點頭說道,“不過說實話,雖然,柳羽琪那個小丫頭可能會受到一些虐待,但是,畢竟能夠跟千家扯上關係,也算是她嫁入豪門的一場大造化,如果能撐過去的話,以後會感激我們替她做出的這個決定。”
柳慶輕鬆自在的喝了一口酒,“她感激不感激不重要,我只是要讓柳氏家族所有人明白一個道理,以後柳氏家族就是我柳慶說了算,父親畢竟老了,以後家族的大權是要交在我手上的。”
這話一說出來,柳正陽母親頓時眉開眼笑。
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