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杜瑾年要帶她去婚姻登記處,程子諾愕然,“杜瑾年,你能不能別胡鬧,快讓小陳停車!”

    杜瑾年緊鎖住程子諾的雙眸,神情認真,“子諾,我沒有胡鬧。既然我們心裏都有彼此,爲什麼不去復婚?婚姻是我們兩個人的,誰都左右不了。”

    “可是我們一旦復婚了,安阿姨會承受不住,你和陸軒宇之間的關係也會無藥可救。杜瑾年,你清醒一點,別那麼任性,可以嗎?”

    淚水淹沒了程子諾的臉,她看到了杜瑾年對她的心意,她知足了。可是,她真的不能跟杜瑾年去復婚,他們復婚的代價太大——會毀滅一個家庭。這樣的後果,她實在承受不起。

    杜瑾年雙手捧起程子諾溼涼的臉,語氣堅定,“子諾,我對你的感情從來都沒有變過,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決定要娶你做我的妻子,直到現在我也是這麼想。我不能沒有你,只要你和我一起堅持下去,我們就沒有什麼是克服不了的。”

    程子諾目不轉睛地注視着滿臉真誠的杜瑾年,一時間,她竟無言以對。

    她被杜瑾年說服了,她也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她要和杜瑾年復婚,義無反顧地和杜瑾年復婚。

    婚姻登記處。

    杜瑾年牽起程子的手下了車,他投給她一溫柔的眼神,“子諾,我們復婚後,我可絕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飛走。”

    豈料,他話音剛落,安慧蘭急切的聲線傳來,“兒子,你不能和子諾復婚!”

    杜瑾年和程子諾同時詫異地轉過頭,只見安慧蘭的身後還跟着坐輪椅的陸軒宇。

    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杜瑾年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又是陸軒宇跑去安慧蘭那裏哭鼻子抹淚告了他和程子諾的狀。

    陸軒宇可真能豁得出去,明明都被大家戳穿了伎倆,卻還繼續厚顏無恥地在自己親媽面前演戲。

    “媽,你別再阻攔我和子諾,我今天必須和子諾領結婚證。”

    杜瑾年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安慧蘭失望地看向杜瑾年,滾燙的淚簌簌滑落,“身爲弟弟,你不考慮一下你大哥的感受麼?他是個病人,他都時日不多了,你還這樣刺激他。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敢和子諾復婚,我們就斷絕母子關係!”

    杜瑾年心痛,黑眸裏浮現痛苦,“媽,你非要這樣逼我和子諾麼?”

    安慧蘭含淚搖頭,振振有詞,“我沒有逼你們,我是爲了我們杜家好。爲了一個女人,我們杜家母子分裂,兄弟反目,值得麼?這叫大逆不道啊兒子!”

    程子諾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熄滅下去,她彷彿看見她和杜瑾年的未來徹底化爲了灰燼。

    回不去了,她和杜瑾年再也回不去了。

    註定的。

    “瑾年,你不要再和安阿姨爭執了,放手吧。我們緣分已盡,所以,我們都輸了。”

    程子諾放棄了,所有的執念她都不要了,她只能認命。

    “子諾,我們不能認輸,我們——”

    “子諾,你明知道我弟弟都有女朋友了,你爲什麼要破壞他們?”輪椅上的陸軒宇故意打斷杜瑾年的話,他的嘴角劃過一抹陰冷的弧度,言語間盡是嘲諷,“你就那麼喜歡當小字輩的女人?”

    杜瑾年忍無可忍,他衝過去一把揪住陸軒宇的衣領,黑眸凜冽,“陸軒宇,你別以爲媽在場,我就不敢教訓你!”

    說着,他朝陸軒宇掄起了拳頭。

    “住手!”

    安慧蘭立刻擋在了陸軒宇的身前,她威脅起杜瑾年,“你要是敢打你大哥,你試試看!”

    程子諾趕緊走過來按下杜瑾年的胳膊,淚眸里布滿失落與不捨,“瑾年,放棄吧,不要再爲了我而傷了你們一家人的和氣。記住,你要照顧好你自己,也要照顧好杜家。再見!”

    說完,程子諾頭也不回地轉身,正好來了一輛出租車,她不顧杜瑾年的呼喚,果斷上了車,絕塵而去......

    到了原先的酒店,程子諾準備給司機師傅付錢時才發現——她竟然沒帶錢包,也沒帶手機。

    司機師傅見程子諾兩手空空在犯愁,他不滿起來,“喂,這位女士,你沒錢就不要打車啊,我跑這麼遠容易麼?你該不會是個騙子吧?”

    程子諾滿臉歉意地向司機師傅解釋,“師傅,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當時出來得急,什麼都落在酒店裏面了。要不,你等我一小會兒,我進去把錢拿給你,行嗎?”

    司機師傅目光鄙夷地盯着程子諾,沒好氣地,“你當我傻啊你,你進去了肯定就不出來了!我看你八成是個騙子,你還是跟我派出所走一趟好了。”

    語畢,他重新發動車子。

    “師傅,我不能跟你走,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進去拿錢給你!”

    程子諾急得手動拔開車鎖,打開車門跳下車。

    司機師傅動作也快,他追上去一把攥住了程子諾的胳膊,不準程子諾進酒店大廳,“你這個女人,還想跑?趕緊跟我去派出所!”

    “你放開子諾!”

    驀地,蔡致澤疾步走過來推開了司機師傅。

    一見是蔡致澤,程子諾慌忙向蔡致澤求救,“致澤,你先幫我給這位師傅支付五十七塊錢的車費,我的手機和錢包都落在酒店裏了,一會兒進酒店我轉賬給你。”

    蔡致澤馬上幫程子諾支付了五十七塊錢的車費。

    收到了錢,司機師傅的態度立即好轉,笑呵呵地離開。

    程子諾向蔡致澤表示感謝,“謝謝你啊致澤,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可能我就要跟那位司機師傅進派出所了。”

    蔡致澤笑容溫暖,“你太客氣了,我不過舉手之勞。對了,我好久沒見到你了,你怎麼會住在機場這邊的酒店?難道也是航班取消?”

    程子諾強撐起一絲淡然的笑,點點頭。

    蔡致澤並不清楚她和杜瑾年現在的情況。

    留意到程子諾的表情不太自然,蔡致澤關心地問,“子諾,你有心事?”

    誰知,程子諾剛要開口,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襲來,她的身體失去平衡,落入蔡致澤的懷中,意識漸漸消散......

    等程子諾甦醒過來,她人已躺在醫院裏。

    瞧見蔡致澤複雜的神色,程子諾怔了一下,她擔憂地問蔡致澤,“致澤,我爲什麼會暈倒?”

    蔡致澤輕輕握住了程子諾的手,眼睛裏有疼惜掠過,“子諾,你長了惡性腫瘤。”

    “你說什麼?”

    程子諾頓時如遭雷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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