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瑾年無法理解程子諾的話,他站起身,黑眸深邃,“子諾,什麼叫我趕緊殺絕?當初是葡萄園和酒店的持有人陸志遠賣給我的,我們走的全是合法買賣手續。

    “你如果要建新的廠房,你可以買別的地方,葡萄園和酒店是安安她奶奶家族世代的心血,她老人家當初是被陸志遠逼着改了持有人的,她哪裏料到自己的孫子會把他們家族的心血賣了?安安又不是不給你錢,只是分期付款,你爲什麼就不能通融一下?”

    杜瑾年不滿地反駁程子諾,“不是通融不通融的問題,而是我是合法買入的葡萄園和酒店,我有權對它們進行我自己的規劃,我根本就不往外賣。”

    “杜瑾年,你——”

    杜瑾年不想跟程子諾繼續爭執下去,沒有意義,他沉聲打斷了程子諾的話,“行了,你別再浪費口舌!葡萄園和酒店我一定要改建成新廠房,這事沒得商量。”

    “你——”

    “你好好休息,你的腳註意別碰水。 我走了。”

    杜瑾年根本不給程子諾反駁他的機會,說完,他打開門,頭也不回地離去。

    見杜瑾年絕塵而去,程子諾鬱悶地捶了一下沙發。

    沒幫上陸安安的忙,程子諾鬱悶又慚愧,她拿起手機給陸安安撥打過去。

    良久,陸安安才接通電話,她的聲音明顯夾雜上哭腔,“子諾,我奶奶進入重症監護病房了,我好難過......”

    聽到陸安安哭,程子諾的心驀地一疼,她趕緊詢問陸安安在哪家醫院,得知地址後,她急忙忙穿好外套,奔下樓......

    到了醫院,陸安安正坐在重症監護病房外的椅子上低頭抽泣。

    程子諾走過去,握緊了陸安安的手,目露疼惜,“安安,你昨晚不是還打電話告訴我,說你奶奶情況有好轉了嗎?這怎麼突然就進了icu了?”

    陸安安一邊抹淚,一邊告訴程子諾,“可能是我奶奶在擔心葡萄園和酒店的事,上了火,血壓又升了上去。”

    說到葡萄園和酒店,陸安安焦急地問程子諾,“子諾,你和杜瑾年談了嗎?他答應沒有?”

    程子諾愧疚地搖了搖頭,眸中充滿歉意,“安安,實在很抱歉,我一說葡萄園和酒店的事,杜瑾年根本就不給我商量的餘地。他讓我轉告你,讓你死心。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賣。”

    陸安安失望不已,一頭撲進程子諾的懷裏,滾燙的淚簌簌滑落,淹沒了她的臉,“子諾,我奶奶這輩子就指着葡萄園和酒店活了。沒有了葡萄園和酒店,我奶奶真的會活不下去。”

    程子諾輕輕爲陸安安擦拭着眼角的淚,愛莫能助,“安安,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杜瑾年根本就不做任何妥協。我也沒辦法的。”

    陸安安不以爲然,她淚流滿面地搖着頭,“不,肯定有辦法的。現在只有你能說服杜瑾年了,子諾,你必須要幫我。”

    “安安,你真的在爲難我。”

    程子諾感覺自己要被陸安安逼上絕路,她越是不想見到杜瑾年,陸安安越是把她推向杜瑾年。

    “你知道嗎,很多我奶奶的老客戶特意大老遠跑來港城看望我奶奶,他們希望我奶奶能把葡萄園和酒店繼續經營下去,他們甚至願意聯合起來向上頭申請,留住葡萄園和酒店,不要納入拆遷範圍。這是一代又一代人的情節啊,就像紮了根,人不能沒有根的。”

    陸安安索性把問題上升到更高一個層次,直接演變成了使命和責任加在程子諾身上。

    不過,陸安安說的也都是實話。

    確實有很多徐鳳嬌的老客戶從天南海北趕過來,大家聲明要保住鹿鳴葡萄園和小洋樓酒店。

    因爲它們已不僅僅是純粹的葡萄園和酒店那麼簡單,一代又一代徐家人經營下來,歷經百年風吹雨打,有歷史的滄桑感,見證了榮辱,是時代的印記,可以說是一種文化遺產都不爲過。

    可是,鹿鳴葡萄園和小洋樓酒店如今已不歸徐鳳嬌所管,它們在杜瑾年的手中。

    所以,要想保住鹿鳴葡萄園和小洋樓酒店的前提,它們必須回到徐鳳嬌的手上。

    程子諾愕然,“安安,現在鹿鳴葡萄園和小洋樓酒店都變成大家重點保護的對象了?”

    “是的,有太多人捨不得葡萄園和酒店,包括當地的很多父老鄉親都在呼籲要留下它們。子諾,你再去找找杜瑾年,好不好?你怎麼說也是杜瑾年兒子的親媽 ,他不會不聽你的。只要杜瑾年肯讓步,我們全家乃至所有熱愛葡萄園和酒店的人都會感激你的。”

    看到陸安安苦苦懇求的模樣,程子諾無奈地嘆了口氣,隨之點點頭,“好,我再試試。安安,我會全力以赴幫你,但是如果杜瑾年就是不讓步,我真的沒辦法了。”

    只見陸安安從皮包裏拿出一摞現金遞給程子諾,言語真誠,“子諾,這是我今天給我奶奶續押金前取的,我拿出一部分給你,作爲對你幫我忙的感謝。我現在經濟比較緊張,沒有那麼多錢,你別嫌少。”

    程子諾被陸安安給她錢的舉動驚到,她立刻把錢塞回陸安安的包裏,“安安,你這是幹什麼啊?我們不是好閨蜜嗎,互相幫個忙而已,怎麼還談起錢來了?你快把錢拿回去!”

    “子諾,你也不容易,我知道我挺爲難你的,我心裏很過意不去。所以,你拿着這些錢,我心裏還能好受些。”

    陸安安又把錢拿了出來,讓程子諾收下。

    程子諾死活不會要陸安安的錢,她有些懊惱地提高了語調,“安安,你再給我錢,別怪我不幫你了!”

    陸安安這才作罷。

    從醫院回到家,程子諾猶豫數秒後,她拿起手機撥出了杜瑾年的電話號碼。

    “喂,子諾。”

    杜瑾年很快接起了電話。

    程子諾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她低沉開口,“杜瑾年,關於葡萄園和酒店的事,我們再談談,好嗎?”

    “子諾,這件事沒什麼好談的。你別再讓安安爲難你。我堅決不會賣。”

    杜瑾年仍是不做任何妥協。

    “杜瑾年,你聽我——”

    程子諾話還沒說完,杜瑾年已掛斷了電話。

    真是個絕情的人!

    程子諾氣得把手機扔在沙發上。

    難道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那安安一家人怎麼辦?

    程子諾陷入深思......

    一週後,杜瑾年帶着工作人員到了鹿鳴葡萄園準備動工改建廠房。

    豈料,當他一踏進葡萄園,眼前的一幕令他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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