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聖道:“黑屍一指將白青的天地法相破了,但那一指之中,就已經感覺到了天地法相之厲害。
黑屍感受到的,爲師也都能感受到。
所以很遺憾,雖然爲師學貫古今,卻學不會那一招天地法相。
也就是憑那一招天地法相,爲師才能肯定,白青就是陳揚。”
元雨仙道:“白青既然是陳揚,那麼軒轅臺的身份確實就沒什麼可懷疑了。”
元聖道:“軒轅臺確實不應該有問題,但這個傢伙,始終給爲師一種不踏實之感。
越用越是不放心……你不能說他有問題,只能說,爲師的直覺中,覺得此人始終不可信!在找到陳揚之後,爲師本來已經打算不管如何,都將這軒轅臺殺了,以求一個心安。”
元雨仙臉色頓時大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可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的神色變化,便被元聖盡收眼底。
元聖道:“捨不得?”
元雨仙喟然一嘆,道:“師父,在您面前,弟子也不想隱瞞什麼。
只是覺得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我能感受到軒轅臺的種種苦楚與無奈,弟子與他之間,也經歷過一些生死險關。
上次遇到亡靈始祖時,若非他挺身相救,弟子也早已如喬納森一樣死去多時了。
所以聽到您說要殺他時,弟子無法坦然!”
元聖道:“於情於理,確實都不該殺軒轅臺。”
元雨仙道:“如果實在不放心,師父,要不就放他一條生路,讓他離去吧。
從此相忘江湖,我也算不虧欠他什麼了。
事到如今,亦不怕他泄露什麼。
而且弟子相信,以他之聰明,也不會去泄露什麼。”
元聖說道:“不管他會不會泄露什麼,但如果不用他了,他就必須死。”
元雨仙頓感苦澀,接而又道:“這般說來,無論他做什麼,不做什麼,您都不會信任他。
因爲這是屬於您的直覺。”
元聖道:“直覺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毫無道理可言。
但這個東西卻救過爲師數次!”
元雨仙道:“既是如此,師父要殺他,那便殺吧。
弟子對他雖有不捨與憐憫,但與師父您比起來,與我們開普勒族比起來,卻還是不值一提。”
元聖一笑,道:“現在爲師又改變主意了,決定暫時不殺他。”
元雨仙微微鬆了口氣,道:“哦?”
元聖說道:“那幫聖人們如今日日寢食難安,想要知道爲師到底在謀劃些什麼。
倒不如,借軒轅臺之口,告訴他們一些東西,也好讓他們心安。”
元雨仙道:“我們不信任軒轅臺,他們也未必信任軒轅臺。”
元聖道:“一定要讓軒轅臺知道真相,但這個真相,得是我們給軒轅臺的真相。”
元雨仙道:“您的意思是,先給軒轅臺假的信息。
然後讓軒轅臺無意中發現我們的真實目的。
但這個真實目的是我們故意透露給他的?”
能不能讓他們相信,也得看我們下的功夫夠不夠真。”
元雨仙道:“弟子明白了。”
元聖道:“好了,這事情也是急不得,你先下去服用了這靈魂如意,將傷快些養好。
“
元雨仙道:“是,師父!”
頓了頓,又道:“如今既然已經找到破局者陳揚,難道不做一點什麼,而是任由他繼續壯大嗎?”
元聖道:“這陳揚如今還在諸聖庇護之下,我們想要動手,也不大可能。
等這個局布好了,再來對付他吧。
不過想來,到時候他肯定已經逃之夭夭。
他既然是破局者,我們想要殺他,那也沒那麼容易。
眼下,還是先做好眼前事吧。
畢竟,只有眼前的東西纔是撈得着的。”
陳揚回到了自己的軒轅宮裏,那管家延宗殷勤過來服侍。
陳揚讓延宗準備好洗澡水。
延宗立刻吩咐下人去辦。
如此之後,陳揚對延宗說道:“我今日有些疲累,你不用在這裏了,回去休息吧。
我洗過澡後,就會入定!”
延宗說道:“是!”
等延宗走後,陳揚進入寢宮裏。
寢宮之中就有澡盆,幾名美貌的婢女已經準備好的了洗澡水,並且在洗澡水裏灑下了仙露和一些清妙仙花花瓣。
陳揚揮推了婢女們,然後脫了所有的衣物,不着寸縷的進入澡盆裏。
熱氣和絲絲仙露浸入皮膚之中,讓陳揚整個人都感到舒服,愜意。
就像是沉浸在了溫柔窩中……
這一段日子裏,他着實是太累了。
風塵僕僕而來,心力交瘁……
眼下終於得了片刻的寧靜,又怎能不好好享受一下呢?
在未到元界之前,他是忐忑的。
如今,總算是交了卷,可以安穩幾天了。
陳揚閉上眼,整個人沉到了澡盆底部。
這一瞬間,周遭的一切彷彿都已經被隔絕了。
腦海裏諸多往事如浮光掠影一般飄過,許許多多的人和事都開始呈現。
陳揚忍不住泛出苦澀的笑容來,不明白自己混了這麼久,歷經了那麼多的生死艱險,怎麼這日子還是這般的不好過。
甚至是比以前都更加難混了……
現在時時刻刻謹慎小心,時時刻刻都彷彿有性命之憂。
這也太刀口舔血了吧?
他忍不住就懷念那些安逸的日子了……
安逸的時候,有時候還覺得無聊,那純屬是犯賤啊!
浮生亦只能偷得這短暫的半日閒,到得明日,還是要與元聖這老賊繼續周旋啊!
洗澡過後,陳揚穿衣回到牀上,然後開始入定。
入定是修道人最爲享受的時刻,可以神遊太虛,感受法力與世界的關係。
次日,元聖再次召見了陳揚。
這次是爲陳揚繼續探查所中之毒,並且捕捉了一些毒素進行研究。
之後,元聖就讓陳揚回自己的寢宮繼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