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月依舊靠在輕展軒的懷裏,手臂上纏繞的輕紗飛揚着直向着風月亭的方向,似乎只要站起來,一伸手,那輕紗的一端就能握在她的掌心。
輕展軒,他是固意的。
沒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小兔子乖乖的落在每一個人的眸中,那麼她的眸子便是笑的,風清雲淡的笑,總不會讓那男人得逞。
零碎的腳步聲傳來,有小丫頭端着幾盤水果和點心送到了幾人面前的紫檀小桌上,那水果的香氣幽幽飄散,讓尚未來得及用早膳的如沁不覺有些有些餓了。
連日來,別說水果,能果腹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但是那剩飯剩菜,她依舊開心,因爲它換來了她難得的自在。
說笑聲依舊,伴着輕鬆與調笑。
“爺,喫顆葡萄吧。”綰晴嬌柔的嗓音嗲聲嗲氣的說道。
“採月,你餵我。”男人卻不理會綰晴,直接捏了一把腿上的採月。
看不到那場景,也不想看,只繼續着手中的琴,曲依舊,鳳求凰,哪裏是求得,分明是幾個女子的投懷送抱。
銀鈴般的笑聲傳來,“爺,你好壞。”彷彿是粉拳捶打的聲音,彷彿是輕展軒對採月做了什麼
沒有擡頭,鳳求凰依舊,小兔子的面容依舊
整整一個上午如沁成了風月亭的獨角,而畫舫中的嘻笑聲從未間斷,夾雜着採月那熟稔的聲音,其實不用再見,如沁也知道她過得很好,因爲她聽得清楚,那笑聲裏沒有任何的牽強。
從住進冷月軒,直到昨日她才第一次的出了屋子呼吸着室外清新的空氣,而此時卻無端坐了這樣的久
沒有人讓她休息,只有女人聲伴着輕展軒偶爾的低沉嗓音飄蕩在她的周遭,頭更加的痛,更加的暈了。
意識開始漸漸喚散,手中的琴曲徹底的變了味道,心底卻不知要呼喚着誰,似乎沒有一個人會救她,錦臣不會,娘不會,爹也不會,她已被世界遺忘在風月亭的角落裏
“爺,那女人越來越不上心了,你聽聽那都是彈得什麼。”不知是誰在數落着她了。
悽然一笑,手指已不聽使喚了,顫抖着繼續堅持着,指落卻是絃斷,鏗鏘的一聲響徹底的讓她無措了,頭一歪,兩樓髮絲飄蕩在小兔子的兩側,輕揚中再落在碧透的玉絃琴上
如沁還是昏了過去。
依稀是驚叫聲,依稀是採月,是之晴,是
那冰冷的玉琴也有了陽光賜予的溫度,獨有她的心在慢慢的沉入冰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