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是稚嫩的小臉，愣是讓人都看呆了去。
小小年紀就有這般風情，長大了還得了？
豈不是一個笑容，就能引得世人神魂顛倒？
這些人把牧醉歡的話記在了心裏，少數清明的人知道，這是個陷阱。
雖然她說的是真的，越是靠後越是安全，但，誰都這麼想，哪個又願意捨己爲人，給後面的人打通一條生路？
只這麼一句話，身邊的人都各自有了盤算。
大堂立馬鬧鬧哄哄。
這個說，我是幫主，作爲幫衆，難道不該身先士卒？
那個說，我是幫派裏的誰誰誰，職位比你們高，要是還想在幫派裏面混，就主動上前一步。
還有人說，某某某你酒量好，以你的酒量，根本不用別人上場就能把老闆娘喝趴下。立了功，就給你一筆銀錢，再許以重要職務。
說什麼的都有，都是各自推在他人身上，愣是沒人敢自己上前。
以往算是團結的幫派，就因爲牧醉歡的一句話，再無信任，各自爲營。
命就只有一條，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命是最重要的，誰樂意用自己的命換別人的活？
難道自己死了，活下來的人會照顧好他的爹孃爺奶七舅姥爺這一干親戚？
說不定在身死後，嘲諷自己腦子進水了。
活着就很艱難了，要是死了還被嘲諷不屑，那也太悲慘了。
這麼一想，頓時有人生出了勇氣。
平靜下來才發現，咦，剛剛還痛的身體，怎麼突然就不痛了？
摸摸的摸向自己的武器，蓄了一下力，一言不發的就先把之前對自己吆五喝六的人給弄死。
免得下了黃泉路還被諷刺一波。
然，跟他有一樣想法的不少。
更有好幾對的目標就是對方，對穿別人的時候，自己給被對穿了。
現場很混亂，血腥味兒蔓延開來，讓牧醉歡皺了一下眉。
拍開酒罈子的封口，濃郁的酒香瞬時瀰漫在鼻尖，直將血腥味給掩蓋了過去。
本來被血腥氣給刺激得清醒一瞬的人，立馬紅了眼，不管不顧的拿着自己的武器，開啓了無差別攻擊。
牧醉歡朝着段千幻招招手。
段千幻：“……”
想了想，還是硬着頭皮前去了。
“老闆娘有何吩咐？”
他站得歪歪斜斜，撇着眼睛漫不經心的問。
“倒酒。”
他就知道！
考慮到這人自己惹不起，趕忙打算回身去拿杯子。
牧醉歡手往桌上一放：“用這個。”
段千幻一臉問號。
他剛剛是眼花了嗎？
明明瞅着牧醉歡手上空無一物，但卻在手放在桌上時，多了一隻看起來很貴的精緻的酒杯。
段千幻對牧醉歡的防備和敬意又增加了一些。
得多快的手，才能逃過他的眼睛啊。
這貨就算沒有武功，不會毒術，就憑這一手，都能讓江湖上那號稱是無影妙手的司空對她惺惺相惜，然後搭夥吧。
很自然的給她倒上一杯，自覺的站在了一旁。
她的酒，他就算再饞，也不敢喝。
要不是提前吃了牧醉歡給的藥丸，怕是連聞都不敢。
這羣蠢貨。
從他們被忽悠着進來後，命就已經被牧醉歡預定了。
聞了酒香，半隻腳便進入了閻王殿，想回來，也要看牧醉歡拉不拉。
他們死不死，跟段千幻沒多大關係。
他雖然也不是啥好人，可從來不對良善的百姓出手。
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殘害平民百姓，不該殲殺女子。
稍微有些良知的江湖人，都不會幹這種豬狗不如的事兒。
畢竟，他們雖都是江湖人，可也是百姓中的一員。
再來，誰家中沒有女子？
便是親眷俱亡，總是從孃的肚子裏出來的。
這裏面，沒有一個人是乾淨的。
底下的人殺紅了眼，一炷香的功夫，就只剩下兩個幫派之主還活着。
至於能活多久，就不一定了。
牧醉歡淺酌美酒，酒杯一空，就衝着這兩個搖搖晃晃的人一笑。
“撐不住就別硬撐，放心，我會給你們一個好的去處的。”
“毒婦！”
“妖女！”
牧醉歡眸子一眯，指尖一彈，那個說她毒婦的人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瞪着眼睛直挺挺倒了下去。
“妖女這個稱呼我喜歡，所以，讓你多活十息。”
天馬幫幫主呼吸一緊，不自覺的，數着時間。
徹底失去意識前，他終於看清了，那個一直帶着笑的少女，其實，眼底一絲笑容都沒有，全是冷漠。
說來也是好笑。
和白雲門爭搶地盤這麼些年了，今日的日常爭奪地盤，卻盡數折在了這間新開的客棧。
甚至，他們連把他們送入黃泉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段千幻嘆氣搖頭：“沒想到天馬幫和白雲門的人，這般好騙。人都死了，下一步要做什麼？”
“酒還沒拼就死了，便代表着他們輸了。命雖留下了，可錢卻放在那裏沒人花，着實浪費。既如此，我就勉強把他們的錢財取來，給他們找塊兒風水寶地，不至於無人收屍。”
“呵，呵呵呵，你可真善良。”
牧醉歡驕傲擡頭：“那是！”
兩人也沒管滿地的屍體，一起去了後院，腳尖一點，輕飄飄的飛了出去，朝着兩個幫派的大本營而去。
天馬幫的庫房存貨不少，縱然是段千幻，也看得眼熱。
眼熱歸眼熱，但要讓他跟牧醉歡搶，他沒這個膽子。
牧醉歡的毒無孔不入，誰知道這貨有沒有給他下毒，就等着他作死，然後用正當的藉口笑看着他赴黃泉？
不過，就這麼放棄，他着實不太甘心。
“那個，老闆娘啊，俗話說，見者有份，你看……”
“還是那句話，你若是追隨我，喫香的喝辣的，有我錢花，就不會虧待了你。”
段千幻閉上了嘴。
牧醉歡絲毫不介意，拂了一下袖子，將段千幻推離庫房，關上了門，杜絕他的窺視。
等她再出來時，段千幻傻眼了。
也就幾個呼吸功夫，庫房怎麼空了？
錢呢？金銀玉器呢？還有那冰蠶絲織就的布匹呢？
怎麼什麼都沒有了？
段千幻呆滯的看着連根毛都沒有留下的庫房，正想問，卻見牧醉歡消失在了眼前。
忙不迭的跟上，前往白雲門時。
等他趕到，白雲門的庫房就跟天馬幫的庫房一樣，乾淨得讓人心中一酸。
“回了。”
段千幻手都在抖。
就算不分給他，好歹也讓他過個乾癮吧！
乾癮都不讓過，那爲什麼要帶着他一起來？
就爲了眼饞他？
段千幻覺得，自己可能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