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否認三教九流處魚龍混雜,消息來源更爲靈通。
可楚王一向低調,若非他曾經的身份,怕是都會忽略皇室中還有一個楚王的事實。
百姓少有關注朝中動向的,若說安王之事他們興許知道一星半點兒也不足爲奇。
牧醉歡不懷疑就更簡單了。
都知道她是帶着系統而來,知道世界劇情啥的,再正常不過了。
阮鈴醫見二人並沒有懷疑什麼,心下一鬆,低着頭,不敢隨意搭話了。
她要是暴露了自己,那可是會受到懲罰的!
阮鈴醫有些想哭。
這倆才十三四歲的年紀而已,怎的比面對倆成年人還要來的心累?
時時刻刻都要防着被他倆懷疑並拆穿的風險!
今日的流言雖說同楚王而言無關,可楚王卻在知曉周嫣然的下落後,來了一品居。
小二回了話離開後,楚王便看着窗外,想起了九歲時的場景。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周嫣然。
那時的周昌伯極得聖寵,其夫人也時不時的被皇后太后召進宮閒聊。
康寧宮中,他同當時還是三皇子的安王一同去康寧宮向太后請安,在起身時,見到了坐在錦凳上的周嫣然。
小小的人兒粉雕玉琢,直接將他的一干皇妹都比了下去。
見他偷看她,衝着她捂嘴一笑。
那模樣,嬌俏可愛。
他那時就對周嫣然動了心,等離開康寧宮後,便詢問安王那是誰家的千金。
得知其身份後,他悵然的同時,內心也極爲火熱。
周昌伯雖只有伯爺的爵位,可手中是有實權的。
若是能娶了他的千金,那他的日子便不會這般難過了。
自那天起,但凡周嫣然入宮,他都會湊上前去。
周嫣然每每見到他,都是笑着的,很單純沒有絲毫心機的那種笑。
見面的機會多了,兩人便如同好友一般,只要周嫣然入宮,便會帶一些小玩意兒給他解悶。
可好景不長。
他的生母乃是宮女,在產下他沒多久後,便去世了,而後他被交給賢妃撫養。
在他十歲時,賢妃有了自己的皇子。
有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又怎會對旁人生的皇子上心?
於是,他被賢妃交給了無子的安嬪撫養。
沒過兩天,他又遇到了周嫣然。
周嫣然見到他時,依舊報以笑容,可他生活在皇宮中,哪裏能分辨不出這笑是真心還是假意?
當即就明白,周嫣然之前對他的態度極好,完全是看在賢妃的面子上。
如今他沒了賢妃這個靠山,周嫣然自然不屑與他有過多的聯繫。
他冷眼看着周嫣然用單純天真的臉龐和安王說說笑笑。
心中對周嫣然的喜歡也因此而變了質。
從小看到大,他自那時便知道,能被周嫣然放在眼裏的,只有身份。
於是他暗暗發展自己的勢力,一步一步的將周昌伯府蠶食,以至於毀滅。
周嫣然仰賴的,除了伯府千金外,便是有兩名身份貴重的仰慕者。
一個是國師的弟子,在一個便是他的皇弟安王。
然,國師的弟子因爲一個青樓出逃的伎子不再同她往來,剩下的便是安王了。
他一直留心安王的動靜,同時,也知曉她那兩個庶妹看似膽小怯懦,卻不是沒有心計之輩。
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進行,兩個庶妹如同他預料那樣,趁着周嫣然去當首飾時,拋下週嫣然獨自離開了。
他原想趁着這個時候出來,衝周嫣然伸出援手。
可在得知周嫣然直直的朝着沈夜的宅子而去時,楚王沒有動彈。
周嫣然既然自己送上門去找羞辱,他又何必,攔着?
可不曾想,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派去暗自跟着周嫣然的人失蹤了,周嫣然的行蹤也斷了。
若非今早被人叫破,他怕是還在苦苦尋找周嫣然的蹤影。
楚王喝了一口茶。
他以往並沒將沈夜放在眼中。
除了他國師弟子的身份和那張臉,沈夜對他來說,一無是處。
如今的沈夜,他就更不放在眼裏了。
沒了那層身份,沈夜不管正常與否,同他也再無過多的交際。
不過,他應該感謝一下沈夜身旁的那名女子。
若非她將周嫣然的身份叫破,他也不至於這般快就將人給找到。
“來人。”
門瞬間被推開,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跪地:“主子,有何吩咐?”
“密切關注安王府動靜,另,送兩罈好酒至梅字廂房,再送一桌好宴,就說這是謝禮便可。”
侍衛應了是便退下。
梅字廂房內,牧醉歡三人看着兩罈好酒和陸續上來的佳餚面面相覷。
“謝禮?從何說起?”
沈夜滿臉的疑問。
阮鈴醫也一臉好奇。
牧醉歡倒是知道,揚揚眉:“有得喫還不用給錢是好事,管這麼多作甚?”
“有理。”
沈夜笑着應道,開了一罈酒,倒上三杯。
正準備入口呢,牧醉歡道:“你剛剛傷愈,不能喝酒。”
“對對對,醉歡說的是。”
牧醉歡將沈夜面前的酒取過來,一口喝下。
又給沈夜倒了一杯茶:“喝茶。”
沈夜很是享受牧醉歡對他的關心,笑着端起茶杯,慢慢品着。
一人喫飯,一人喝酒,一人喝茶,沒人開口,但彼此間的氛圍卻極爲愜意。
等三人喫好喝好下樓時,關於沈夜斷去的經脈被治好的事兒,也像一陣風兒似的,傳了個遍。
三人誰都沒有管這些,而是領着阮鈴醫,去愉快的買買買了。
那頓飯本是用來感謝阮鈴醫的,可被楚王橫插一腳,便只能另外感謝。
反正阮鈴醫的宅子正空着,需要置辦的東西多,不愁感謝不了。
不僅給她添置了傢俱等物,還叫了牙婆來,買了粗使婆子和丫鬟來。
他們沒受流言影響,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可週嫣然就不是很好過了。
有了上一世的影響,周嫣然比誰都要愛惜自己的名聲。
當聽得外面的人說她被安王當成姬妾收進府中後,就哭着說要安王將她送到莊子上了此殘生。
當然,這話也只是說說而已。
她要報復楚王,也要報復沈夜。
就憑着她自己,她是做不到的。
只能依附安王。
可要她當安王的姬妾,她又不甘心。
若是她重生的時間能夠早些就好了,若是重生在安王求娶之時,她定是一口就應下。
明明能當安王妃,爲什麼要舍了西瓜撿芝麻,來當一個玩意兒似的姬妾?
安王自是捨不得將周嫣然送到莊子上,更不捨讓周嫣然頂着姬妾的名頭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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