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不大懂,但也沒問什麼,上了出租車後,就說着想要去哪裏玩兒,要買什麼衣服。
到了商場,也纔不到十點。
早上的人流量沒有下午多,倒是讓專程來買買買的姐妹兩人感覺鬆快。
一人買了幾套換洗衣服,又買了不少必需品。
清歡瞅着兩人手裏滿滿的購物袋,苦着一張臉:“這麼多東西,那一會兒我們還怎麼玩兒啊。”
牧醉歡斜睨着她:“買東西的時候怎麼不說買多了?”
清歡吐吐舌頭,眼珠子這看那看,就是不看牧醉歡。
“我去趟洗手間,你在這兒等我一下。不要亂跑!”
“我又不是小孩子,纔不會亂跑……”
牧醉歡把所有購物袋都接過來,進入洗手間的瞬間,把它們都收進了繁花裏。
去洗了個手,就出去了。
“你怎麼空着手出來?咱們的東西呢?你是不是給忘拿了?”
牧醉歡搭上她的脖子:“你不是要好好的玩兒嗎?信不信等你玩兒夠了回家一看,咱們的東西早就躺在屋子裏了。”
清歡一臉的不信。
“打什麼賭?”
“要是你說對了,以後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牧醉歡撇嘴:“那我多喫虧,就算沒贏,你還不是什麼都得聽我的?”
“那你賭不賭嘛。”
“誰怕誰?”
“那姐姐輸了呢?”
“我輸了,那以後你說什麼我就幹什麼,怎麼樣,是不是賺了?”
清歡樂了,瞬間把爲什麼而賭給忘記,滿心滿眼的幻想着,姐姐被自己支配的美好日子。
可等她回了家,就上個洗手間的功夫,看到沙發上堆着的東西時,頓時就焉了。
嘟着嘴:“願賭服輸!以後姐姐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
開學前幾天,兩姐妹都是每天出去玩兒一通再疲憊的回來。
直到開學那一天,玩兒得開心的清歡都想着姐姐答應她的,放假後再帶她出去玩的話。
開學是大事,周以璇肯定不會缺席。
“醉歡,等媽媽把清歡送去學校,再來送你。”
“不用的,學校離這裏不遠,打個車就過去了,媽媽送清歡就行了。”
周以璇摸了摸牧醉歡的頭,目送牧醉歡上車離開。
a中是a市的重點中學,分爲高中部和初中部,兩所學校相鄰,中間用高牆作爲分界。
到了學校門口,看着由父母陪同的孩子們,牧醉歡獨個一個就顯得很孤單了。
掃了一圈兒,牧醉歡的視線便停在了同樣是單個一人的小胖子身上。
小胖子比她矮上半個頭,看起來也就十一歲左右,怎麼看都不像是和她同齡。
她繞過人羣,來到整個人處於焦慮狀態,極爲不安的小胖子身邊。
“你也在a中讀書嗎?”
耳邊響起的聲音嚇得小胖子往後退了兩步,有些驚恐的擡頭看來。
見是牧醉歡,頓時心安了一些,結結巴巴道:“是,是啊。”
“你多大?讀初幾?”
“十,十三,讀初一……”
“這麼巧,那你被分在哪個班級?”
小胖子的腦袋都快縮進脖子裏了,憋了半天,愣是半句話都沒有憋出來。
牧醉歡也沒有追問,而是輕聲道:“偷偷告訴你,我是個路癡,找不着路。可以不可以麻煩你,帶我去初一四班?”
小胖子偷偷的擡眼看牧醉歡,見她的臉有些紅,像是很不好意思似的,頓時也衝着她露了一個笑。
可一想到自己的模樣,又把頭給低了下去。
“那太好啦!”
“走,走吧。”
小胖子不喜歡人羣,也懼怕人羣,之前一直在邊緣處惴惴不安,就是因爲校門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還沒有一個熟人。
這下有牧醉歡陪同,小胖子身上的不安減少了些,可依舊躲避着人羣,也躲避着撇過來的不太友好的視線。
“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牧醉歡。”
牧醉歡都先一步報了姓名,小胖子就算再不想開口,還是開口了:“於洛。”
兩人都沒再說話,七拐八拐的,就來了初一四班的門前。
教室裏很亂很吵,嘰嘰喳喳的聲音滿是青春的氣息。
牧醉歡看了一圈兒,見最角落處有好幾個空位,便道:“咱們做同桌吧,坐在角落怎麼樣?”
於洛垂着腦袋沒有說話,倒是用行動告訴牧醉歡,是可以的。
纔剛坐下,就有幾個少女少年湊了上來。
“哎,你長得好像一個明星!”
“你叫什麼啊?今年幾歲?”
“你怎麼坐在這裏?我佔了前面的位置,要不,你過來跟我當同桌吧!”
吵吵嚷嚷的聲音把和牧醉歡坐在一起的於洛給逼得走遠了些。
牧醉歡側頭看過去,就見於洛很是委屈的貼在牆壁上,盯着自己的腳侷促不安。
“對不起,我已經有同桌了。”
牧醉歡聲音提高了些,站起來走向於洛,扯了扯他的衣袖,沒扯動,暗自使了力道,這才把於洛給強行扯過來,按在座椅上。
牧醉歡擡頭衝着他們一笑:“坐在這裏挺好的,謝謝你們的好意。”
好幾個小女生看着於洛皺皺眉,帶着點兒嫌棄的味道。
“他這麼胖,你跟他坐一塊兒,放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就是,我聽別人說,胖子容易出汗,現在這麼熱,身上肯定有味道的。”
“別說了別說了,老師來了!”
話落,上課鈴聲就響起了。
圍在角落的孩子們頓時作鳥獸散,飛快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得極爲端正。
牧醉歡趴在桌上,用手指戳了戳被傷了自尊的於洛。
“別難過,你其實沒有多胖的。”
於洛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他很清楚自己的狀況,牧醉歡安慰的話,其實太過蒼白。
“對了,你中午是回家喫飯還是在學校的食堂?”
“回家。”
“真巧,我也是。那中午放學,我們一起啊?”
於洛看了她一眼。
牧醉歡有些沮喪:“我跟你說過的,我是路癡。要是一個人出門,肯定找不着回家的路的。”
於洛沉默一瞬,想着:她長得這麼好看,居然是路癡嗎?
爸爸說過,‘人無完人’,讓他不要因爲外表自卑,因爲再完美的人,都是有缺點的。
於洛又看了牧醉歡一眼,所以,她的缺點就是這個嗎?
看着自己白粗白粗的手指,要是能讓他變瘦變好看,他也寧願是個路癡。
這樣就不會被人指指點點的嘲笑了……
“可以嗎?”
耳邊傳來輕聲細語,於洛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
講桌上,班主任自我介紹完,笑着跟一羣孩子說:“這節課就給同學們熟悉一下新的夥伴,找同桌,下節課再發書……”
講桌下的同學們歡呼一聲,把班主任下面的話給掩蓋過去。
班主任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笑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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