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湘郡主那聲名狼藉、紈絝等不好的標籤，只是長公主府想讓人看到的那一面。
更沒想到的是，臨湘郡主果斷對他出手，爲了他遣散所謂的面首，更是道明原因。
這般真誠，簡單，讓他有種愧疚感。
他所生活的環境是複雜的。
複雜到，哪怕是深交已久，也不會暴露自身的祕密，更遑論才接觸沒多久。
遇到臨湘郡主這樣的人，着實讓他有些不明所以，也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纏繞在心頭。
就在剛剛，他差點就和盤托出自己的身份了。
在等等吧，等他確認了那股思緒是爲何後，再考慮要不要和盤托出。
畢竟，他是要找一個有能力的盟友的，若是不拿出誠意，還如何結盟？
……
這匹來刺殺的人墨月還是差人去查了。
但結果不言而喻。
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證明這些人的來歷身份。
當晚，又有一批人夜闖長公主府，只是可惜，剛翻入院牆便被暗衛給殺了，只留下一個武功最高的，卸了下巴取了毒囊，關在了長公主府的暗牢。
牧醉歡沒有告知洛長歌，而是自行去了暗牢。
暗牢離明珠苑並不遠，就在隔壁院落。
進入正屋繞過屏風，在屏風下輕輕轉動了一下像是裝飾一般的圓球后，房間內牀沿前便打開了一條通道。
從通道傳來的味道並不好聞，便是能通風，卻也帶着一股子潮溼血腥味兒。
從樓梯往下，兩側點着的燈籠中，燭火發出嗶啵響，和行走間衣衫摩擦的聲音糅雜在了一起。
這裏面很安靜，除了呼吸聲外，無人交談。
等牧醉歡和墨月站定，看着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輕問：“交代了什麼？”
“回主子，此人是昌順國的三流殺手頭子，目的是洛公子。”
“還有他的同黨嗎？”
“隨他來的都折在了我們手裏，至於還有沒有別人，他也不知道。畢竟只是個三流殺手中的小頭目。”
牧醉歡餘光瞥見那奄奄一息的殺手身子顫了一下，好像很不喜歡這個稱呼，生氣了。
牧醉歡沉吟片刻，隨意道：“既然問不出什麼了，就送他去和其他殺手團聚吧。”
那殺手倒是渾身一鬆。
任務失敗也是個死，在哪兒死對他來說並沒有區別，解脫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好。
走出暗牢，牧醉歡想去一趟洛長歌那處的，可想了想，定是從他那兒得不到什麼答案，便打住了決定。
昌順國和長榮國在數百年前有一段往事。
只是，知道這段往事的並不多，想是隻有兩國的皇室和從那時便屹立不倒的家族才知曉。
幾百年前，這片土地上除了周邊幾個小國外，便只有一個長榮國。
那時的長榮國皇室能人極多，有治國只能的，除了當時的太子之外，還有一個順王。
太子和順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雖說這話無錯，可當時的太子和順王卻是異類，他們的感情極好，好到太子登位時，剷除了所有異己，卻獨留順王，且用了一個由頭，將之外放。
這是當時的太子給順王的一個機會。
而順王也把握了這個機會，滅了封地外的數個小國，建立昌順國，順王稱帝時，也將自己的姓氏改了，改成了母姓。
期間的細節後人不知，可那時的長榮國帝王，承認了昌順國的存在，並扶持了一把。
若是她記憶沒有出錯，昌順國皇室，便是姓洛。
“去一趟昌順國，將皇室宗親的資料送來。”
“是。”
微風拂過，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昌順國和長榮國不是沒有摩擦的，只是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摩擦。
據說，這一代昌順帝野心勃勃，若不是撼動不了長榮國，許是早就發兵了。
至於其他皇室成員，她還真就沒有關心。
畢竟自家事兒都沒解決，哪裏有功夫管別家的事兒？
……
繞樑園已經修建完畢，今日便是洛長歌搬來的日子。
洛長歌看着眼前又大變樣的院落，思緒又開始複雜了。
不管牧醉歡對他有多好，怎麼在乎他，他在她眼中，可能依舊是個男寵，一個籠中鳥。
“我年歲不夠，成親的話，還得還等等。”
突如其來的話，讓洛長歌心頭一顫。
難不成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聲？
“以你我的身份，私定終身不大現實。等身邊事都處理好了，再成親也不遲。你覺得呢？”
洛長歌能說什麼？
從一開始或許有自己的算計，可後面的事情就有些不受他的控制了，一切事宜，都是她在做主。
牧醉歡笑着歪頭看他：“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太主動？可我也沒辦法啊，恍若謫仙的你，愛慕你的定是不少。我要是不主動一點，你被別人搶走了怎麼辦？”
洛長歌這纔開口：“世人多是喜歡我這皮囊，也因這幅皮囊，想讓我成爲其男寵的佔了多數。”
牧醉歡眨眼：“那少數是什麼？”
“誰知呢。不過，總不是我能接受的身份吧。”
“那這麼說，我還是獨一份咯？”
洛長歌輕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這倒不是獨一份。
他的身份也不算差了，只是沒有強大的背景而已。
若是能籌劃好，安生活下去，一個富貴閒人總跑不了。
一個不好，很有可能身首異處。
這樣的後果參半，想嫁給他的其實並不少。畢竟，萬一呢？萬一他能在爭鬥中活下來呢？
皇子並不多，王妃這個稱呼，還是很讓人眼紅的。
牧醉歡像是無意的說道：“你姓洛，據說，昌順國皇室，便是這個姓。洛長歌，你不會也是個皇子吧。”
洛長歌神色絲毫變化都沒有：“牧姑娘見過哪個皇子像我這般的？”
“有道理。”
兩個心知肚明的人，又坐在了竹林處，聽洛長歌彈了一曲，曲罷，他擡眸：“牧姑娘不是想學醫毒嗎？府中可有醫藥典籍？”
“應當是有的吧。家中的藏書樓，你沒有去過嗎？”
“我總歸是客，怎可亂走？”
“誰說你是客了？”牧醉歡翻了個白眼，“一會兒我爹孃會來看看你，待他們走後，我親自帶你去藏書樓。”
一聽長公主和駙馬要來，洛長歌莫名的有些緊張，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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