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十香菜“的我們不知道他的名字,一起喊他“賣十香菜的“。”賣十香菜的“人挺好,實在大方又有趣,想着法的逗人笑。他有時看二爺心情好了,還敢摸二爺的禿腦門,二爺假裝生氣的打他的手,我們一起哈哈哈的笑。

    收廢品的就不一樣了,用現在的話講,這傢伙就是個奇葩。焦黃乾枯的樣子還佝僂着身子,走路一栽一栽的,真怕他哪天一栽就起不來了。我們私底下給他起了外號叫”泥猴“,說他是奇葩是有原因的,因爲他收廢品時的與衆不同和怪異搞笑。別人收廢品是”收破爛嘍收廢品。“,他則是從洋車子上掏出一面小銅鑼,斜着身子貼近自己耳朵的敲”嘡嘡嘡嘡嘡嘡“,看樣子就像生怕別人聽見他鑼響沾了他便宜一樣,然後抑揚頓挫的唱”啤酒瓶,罐頭瓶,橘子汁瓶,飲料盒“,聲調是起落起落,然後是”嘡嘡嘡嘡嘡嘡“。

    出來衚衕口,左邊是”局長“家,右邊是”屁簍子奶奶家“,對面就是學校了。請你別誤會的是這”局長”不是局長,也和公家部門沒有半毛錢關係,但是要是單看這“局長”的模樣和派頭,說真的給個局長幹是委屈了他的。“局長”叫貴堂,長得高大威猛方頭闊臉目光炯炯還器宇不凡,走起路來踱着方步不徐不疾四平八穩,哪哪都透着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他的主要工作是,把着一個裝了半瓶茶葉的玻璃瓶水杯,從早到晚,扯從芝麻蒜皮到國際局勢的淡。從我記事開始到我記憶力開始衰退,他都一直堅持着不幹活,家裏的地裏的裏面的外面的,反正是需要動用任何一個地方肌肉的吧。我有時候打心眼裏佩服他,一個人能不幹活,能堅持一輩子不幹活,這得需要多麼大的毅力

    “屁簍子奶奶“和“局長”家相鄰卻正好和他相反,那麼大歲數了乾的急的像後面有槍在打,真是差距大的不像生活在一起的兩鄰家。”屁簍子奶奶“家是小賣部,生意相當的好,比這更好的是校門口的”屁簍子奶奶攤”。上學前放學後下課間,“屁簍子奶奶攤”那一定圍着一羣一羣的“喫嘴精”,我偶爾能成爲其中一員,且特別想長期成爲其中一員,可惜的是絕大多數情況下,我只能是一名“眼饞喫嘴精”,因爲我再怎麼扣我的兜,也扣不出個大子兒來。

    “屁簍子奶奶”人瘦小麻利又精幹,對付“哄”一下子圍上來的“喫嘴精”們,像生出了三頭六臂,稀里嘩啦全給擺平,尤其是那雙眼睛,爍爍放光充滿能量,就像暗夜裏新換了電池的手電筒一樣。

    “屁簍子奶奶”之所以被叫“屁簍子奶奶”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爲她孫子外號被叫“屁簍子”。這“屁簍子”可不是繡花枕頭徒有虛名,這可是頂呱呱的實力派。一般的人有時不注意,或偶有腸胃不適,放那麼一個兩個大不了三個,而“屁簍子”可就不一樣了,已經達到了隨時隨地隨心所欲,功力之爐火純青之登峯造極,堪稱無人能出其右,這麼說吧,絕對強過段譽“六脈神劍”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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