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80邊兒 >二十九
    “水缸”是個非常老實的人,老實的人是不會惹事的,但是你不惹事不等於沒人找你的事,這個世界上總有人專門欺負弱小,即便你什麼都沒有做錯。

    這件事我當時在場。那是“水缸”從操場回教室時,不知道誰在樓上“呸”吐了一口,差點吐到了“水缸”的身上,“水缸”是本能的擡頭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就連眼神都沒有怨尤的意思。樓上那人“噔噔噔”的就下了樓,上來就給了“水缸”一拳“嗵”,“水缸”緊捂住胸口,驚訝委屈害怕一起涌到臉上。那人惡狠狠的說“看他媽的什麼看”,我們所有在場的所有人都爲“水缸”捏着把汗,因爲下來的這個傢伙是全校出了名的人物,外號“毒鏢”。這個外號大家都是背後悄悄的叫他,沒有人敢當他面這麼叫。“毒鏢”我估計我們這十里八鄉也難找出比他帥的人,我豪不誇張無論從外形還是身段包括舉手投足,這傢伙都透着一股子瀟灑漂亮,說不出哪裏,但是真的挺像79版的楚留香。但是,但是,他說話看人總是陰森森的,眼裏帶着寒光,齜着牙說話,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別說我們低年級的就是同年級的甚至高年級的,都有點怵他。不想“水缸”今天竟招惹了他,“水缸”也沒招惹他,純粹就是倒了黴。

    空氣靜止了一般,“毒鏢”瞪着水缸,“水缸”怯懦的望着“毒鏢”,“毒鏢”又是一拳,那拳打的“嗵、嗵”的響。“水缸”低下頭,“毒鏢”又是一拳,“水缸”又擡起頭,就在“毒鏢”準備又是一拳的時候,“水缸”突然跳了起來,用雙臂緊緊的夾住了“毒鏢”,那種恐懼與掙扎一起發作的緊緊的死死夾住,不敢放手。說真的,真的有點像“鶴蚌相爭“裏的蚌緊緊夾住鶴的頭一樣,就這麼夾着。”水缸“的臉色慘白,是那種極度恐懼下的慘白。我們看着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毒鏢“顯然也技窮了掙脫不了。空氣絲毫沒有鬆動,我們都傻了一般的站在那裏,就在這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校長出現了,”天哪”結束了。

    回到班裏我們一起圍上“水缸”噓寒問暖,同時又擔心“毒鏢”找後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水缸”空洞的眼神不斷的重複”我不怕他,我不怕他“,很像功夫裏那個剪頭髮的帥哥重複的話和樣子。出人意料和慶幸的是”毒鏢“真的沒有找後賬,這件事平穩的翻篇了。

    ”水缸“是不是從這件事開始變壞的我不得而知,但很可能這是一個誘因。多年之後的”水缸“緊隨”毒鏢“鋃鐺入獄,倆人都是喫飽了撐的四處尋釁滋事耍橫打架。”毒鏢“那傢伙早進晚進早晚該進,但我總能想起”水缸“那淳樸那人畜無害的眼神,把他和監獄聯繫起來總覺的格格不入,相當的格格不入。

    說到格格不入意料之外了,”毒鏢“那一屆還有一個比我們大的同學,也是相當的讓人唏噓。我已經記不得他名字了,只是知道他姓陳,就叫他陳同學吧。陳同學當時也是相當的出名,不過他的出名可不是因爲他愛打架鬧事,陳同學的出名是因爲他聰明有多聰明呢物理、化學、數學這幾科的老師,要是有那道題不會了會去問他,而他的同學們從來沒有看見過他學習。坊間傳說他曾和老師說過”老師我腦子裏有本書你講到哪我翻到哪“。他還淘氣的很,故意考倒數第一然後考第一,好拿班裏的獎勵。他比我大幾歲是70後,農村人不注重知識學習,之後的好些年我再聽說他已經是偷汽車被抓起來了,再往後就沒有音訊了。這傢伙不是個天才,也近乎於天才,可惜埋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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