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80邊兒 >一百八十六 曼哈屯
    在先後支援了“禽獸”和惡賊之後,我這算是一貧如洗了,兩塊錢以上的活動,我都已經不敢參加。

    必須得趕緊賺錢養家了

    還沒有想好乾什麼,怎麼幹,去哪幹,突然發現馬上又要多一個花錢的了,玉簫懷孕了

    我是既高興又慌張,高興是高興我要作爸爸了,慌張是慌張爸爸該是個什麼樣子

    老婆的肚子不給充分的考慮時間,一天一個樣子,一天一個樣子日漸隆起。就在這個時候,我岳父大人,給我找了個活幹,去一個焊架子廠當採購,不過我這個採購不碰錢,就是來來回回買東西送東西,輕鬆不累工資不貴。

    這個電焊廠主要是給我們當地玻璃廠焊玻璃架子,由於我們當地有數不清個玻璃廠,所以就需要數不清的玻璃架子。

    電焊廠租用的是“冶礦”生產基地,現在的“冶礦”早已不是當年,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采。殘垣斷壁破敗不堪,更是沒有人煙,除了一個看大門的,就剩下數不清的新的、舊的、破的、沒有拆封的機器設備了。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在當年“冶礦”如火如荼如日中天之時,誰能想到時過境遷“冶礦”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我們租用了基地的一個小院,這個小院單獨還有一個看門的,老頭姓王,歲數已經不小,但是還是彪呼呼的,能看的出這傢伙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又年輕又彪。

    焊玻璃架子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把方管切開按照圖紙和一定的尺寸焊起來,再打磨噴漆,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這個活的主要難度就是,依我來看,就是送貨和要賬。送貨的時候從玻璃廠門衛開始,到質檢,到叉車司機,到庫管,再到主管簽字,我這一路是一直等待全程陪笑。這笑笑的太違心,太累,以至於我工作完畢了,需要用手撫平自己滿臉的褶子。

    最熬人的就是等,從門衛開始,“你等一下”,到質檢“你等一下”,叉車司機“你等一下”,庫管“你等一下”,主管領導“你等兩下”。上午等到下午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上午等到晚上也不稀罕,而上述的各位大爺可不是忙的不可開交,相反還很閒,閒的桂花都落了,就是不理你。

    你不能有任何脾氣,只能乖乖的等,全程面帶微笑全程畢恭畢敬。

    至於要賬嗎應該時至今日十幾二十年了,焊架子廠,還有那麼多那麼的多,早就應該給的帳還沒有要回來。

    在這個過程和經歷中,我慢慢發現,有的人就不能有一丁點的權力。只要有哪怕比芝麻還小的一丁點權力,那嘴臉立刻就變了,變的都走了形,變得都沒有人樣。

    他能把他那一丁點的權力發揮到極致,發揮到你想象能力之外,給你造困難,爲難你,讓你難堪,從而給他的光明磊落的內心,帶來小小的小小的快樂和成就感。

    到這幹活稍微一久,我就和幾個人年紀出不多的工友混熟了,成了不能算是好朋友的朋友。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這幾個傢伙,原來他們有個團伙小祕密。那祕密就是他們時不時的,就會從這小院裏往外偷東西換酒錢。我雖沒有偷過,但是嚴格來說也算是共犯,因爲我沒少喫。

    這幾個“小偷”中的代表是小周和小劉,他倆原先就是這個基地的工人,偷東西的時候他倆明顯帶有情緒,類似於恨或者報復的情緒。我一直不理解這是什麼情況,直到我在電焊廠的末期,我才明白。

    原來我們租的那個小院,裏面所有的設備都被基地裏的一個小領導給賣了,裏面有車牀、天吊、電機、以及亂七八糟的各種設備。這些數不清的各種東西各種設備的價格是廢鐵價。

    一聽到這個驚的我是目瞪口呆,我終究還是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因爲最後這整個基地都被賣了,是被大領導大手一揮的給賣了,還是廢鐵價。

    這個基地最後成了我們當地一個一流的住宅小區,本地富人聚集之處,名字叫的高端大氣上檔次。在一次不知道什麼原因的情況下,突然就改了原來挺好的名字,改的至土至洋,改成了“曼哈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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