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家師尊又顯靈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丟劍棄甲
    “最後一戰?”

    江蕭洋不由陷入了沉思,緊接着又聽見對方說:“是,你若願意,這便是最後一戰。之後的路……我們一起走,再也不回來了。”

    再也……不回來?

    他袖下的拳頭鬆了鬆,糾結的神情也逐漸舒緩,就這麼遠遠凝視着那個再一次立下約定的少年,彷彿是在思索這話的可信度。

    不知過了多久,高掛於頭頂的太陽被烏雲遮蔽了一半,令比武臺陷入一片昏暗。

    這時。

    江蕭洋緩緩舉起手中的劍,指着遠處的少年:“好,就依你所言,今日這一戰,就當是過往的了結,不論……生死。”

    這……

    臺下的衆人被驚到了,紛紛交頭接耳地議論:“這兩人到底是和好了嗎,怎麼還要死要活的?”

    瞧這個架勢,怕是又要大戰三百回合了。

    但站在臺上的景懷就像沒有聽到他們的議論似的,握緊手中的長劍,朗聲說:“好,我答應你,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請求?

    江蕭洋目光閃爍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問,遠處的少年便沉聲說:“若此戰我敗了,你能不能看在我們昔日的兄弟情義上,告訴白焰宗解咒的辦法?”

    這話就猶如巨石砸在潭中,令江蕭洋瞬間冷了臉!

    “敗了?”

    他輕吐出這兩個字,忽然笑道:“我江蕭洋在你眼裏,就是一個無情無義,多疑奸猾的小人?你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會殺你嗎?”

    “我……”

    “你還想辯解什麼!?”

    江蕭洋怒目圓睜地打斷他的話,死死地握着手中的劍,指着他的眉心質問:“說來說去,你只不過是想從我這裏套出解咒的辦法,甚至連性命都可以不要。哈,你可真偉大啊,犧牲自己成全別人?那你方纔的承諾都算什麼!耍我嗎!?”

    最後那聲帶着哭腔的咆哮,令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景懷的低眸不語,在江蕭洋的眼中無異於默認。

    多麼諷刺的默認啊……

    江蕭洋憎惡地看着遠處的少年,說:“實話告訴你,嗜血咒根本無解,至於爲什麼此咒無解,我可以告訴你原因。”

    這話令低頭不語的景懷怔了一下,爾後擡起頭,好巧不巧地捕捉到對方痛惡深絕的睥睨,呼吸亂了一剎那,很快便聽見對方說:“嗜血咒,是無法單方面解咒的,除非黑焰宗宗主願意自損修爲,解除此咒,或是你們誰可以殺了黑焰宗宗主,此咒便可解。”

    “但試想一下,有誰願意爲了一個壽限將至的合體境的長老,去興師動衆地殺一個即將突破渡劫境的一宗之主?難不成你去?還是你們宗內其他人去?是個聰明人都不會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買賣。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何止是明白?

    景懷聽完險些站不住腳,他不是失望,而是恐懼,恐懼自己精打細算,卻沒算到此咒難解,而江蕭洋也從未想過要殺了自己。

    自己此刻就像是一條褪去了遮羞布的蟲,被江蕭洋憎惡的目光鞭笞折磨。

    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路可走,也沒有什麼藥能夠治癒一個人的心。

    景懷閉了閉眸,將手中的長劍插回劍鞘,置於地上,看起來像極了要不戰而敗的意思。

    江蕭洋見到這一幕,不由皺起了眉頭,沉聲問:“你幹什麼?丟劍棄甲,是要向我投降嗎?”

    他代表的可是白焰宗的首席大弟子!

    “你說對了。”

    景懷褪去身上的外袍,“我不僅要丟劍,還要棄甲。”

    然後半蹲了下來,將繡着白色火焰的外袍整整齊齊地疊放在劍上,最後將宗門令牌置於上面,“我答應過你,這一戰過後,我便不再是白焰宗的弟子,師父贈與我的劍和宗袍,自然也不能帶走。”

    說完,他便對一旁的監賽人說:“我棄賽。”

    是的。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不能不戰而敗。

    江蕭洋聽着監賽人高聲宣佈輸贏,忽然很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因爲景懷在走下臺的時候,又說了一句:“至於你的去留,我無權干涉,也不奢望你原諒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瞞。”

    說白了,就是不相信他還會顧念往日的情義,更不相信又一次被欺騙的他,會遵守方纔在比武臺上立下的諾言!

    景懷啊景懷,你就是個膽小怯懦的窩囊廢!

    嘩啦——

    衣袍與氣流摩擦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景懷下意識回過頭,在臺階上看到繡着黑色火焰紋的衣袍,被江蕭洋揮至半空,就連佩劍和宗門令牌也一塊丟了。

    只是動作比他要不羈狂傲得多,絲毫不怕此舉得罪了黑焰宗。

    “你……”

    景懷微微睜大眼,剛想問對方爲何丟劍棄甲,卻被反問了一句:“很驚訝麼?”

    不等他回答,江蕭洋便冷笑道:“你以爲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樣,背信棄義,多疑狡詐?”

    這話說得他啞口無言,只是靜靜地注視着對方一步步地走向下臺的臺階,心中頗有感觸。

    忽然。

    江蕭洋停住了腳步,回眸看着他說:“景懷,其實你從未信過我,若你當年願意同我解釋,我也未必不會理解你的苦衷。”

    說完這句話,他便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景懷也不敢去尋他。

    正如他所說的,景懷從未相信過他,這次也一樣,不敢去相信他還會顧念舊情,和好如初。

    而蔚秋等人則是悄然無息地退出人羣,在街上尋了一個賣混沌的攤子,圍在一塊兒解決了午飯。

    喫飽飯足後,還忍不住回憶江蕭洋離去時的那一番話。

    隨意啃着雞腿道:“我覺得啊,江蕭洋說那樣一番話,明擺着就是在告訴景懷,讓他別老是疑神疑鬼的,他已經不怪他了,快點找他求和。”

    “是這樣嗎?”

    蔚秋懷疑地看着他,不敢想象之前還在比武臺上叫囂着要一決生死的人,會這麼輕易地釋懷?

    然而這終究不是江蕭洋本人的心裏話,誰也不知他腦袋瓜子裏都在想些什麼。

    倒是這太陽眼看着就要掛山頭了,算算時間,最後一個比武場應該差不多就該開始比賽了。

    蔚秋拍了拍隨意的肩膀:“差不多得了,等阿聆比完了再好好喫一頓,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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