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人納悶的是,白溫瑜那廝也跟着一塊湊什麼熱鬧,別以爲沉默內斂就能掩飾你心裏的興奮!
罵聲逐漸遠去。
蔚秋目送兩人遠去後,便覺得腳下一軟,幸虧有師父在後面攙扶,否則她可就真糗大了。
“可有大礙?”
燕不虞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急色,卻反被對方握住手背安慰。
他很不高興,卻也攔不住她這仗義的性子,只好嚴肅道:“這幾日好好歇着,孟家主和孟夫人那邊,我去幫他們療傷。”
“可是……”
“我答應你,只幫他們穩定傷勢,不會耗費太多靈力。”
男子眸中的認真好似一劑對症的良藥,是一劑能讓她老老實實閉嘴的良藥。
蔚秋瞪了他半響,無奈地妥協了:“是,徒兒聽話。”
也沒見您什麼時候聽一下我的話呀……
……
夜深人靜時。
燕不虞方纔歸來,手中提着香味溢出的飯盒,一下子讓躲在被窩裏裝睡的人繃不住了。
嘩啦——
蔚秋掀開被子便下牀,噔噔噔跑到飯桌前坐下,乖巧地望着準備深夜投食的男子。
聞這味道,鐵定是叫花雞!
這下有口福了……
紅衣女子嚥了下唾沫,按捺着心中的激動,用十分可憐的眼神望着動作慢條斯理的男子,不斷默唸:師父您能不能快些遞過來,這裏又沒旁人,不必那麼優雅的!
可惜男子仍舊優雅地將飯盒放在桌面上,慢悠悠地拆飯盒,一層一層地拆。
終於——
蔚秋忍不住上手了,卻被對方毫不客氣地拍掉:“先洗手。”
真是煞風景的三個字。
她不情不願地掉頭去洗手,回來時便見一隻色澤頗有食慾的叫花雞擺在桌面上,遠遠便能聞見其香味。
燕不虞擰了個雞腿,遞給迫不及待坐下的她:“孟家主和孟夫人的傷勢已經穩住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查清楚隨子瑜投入了五州盟哪個長老的門下。”
“有何不同嗎?”蔚秋含糊不清地咀嚼道。
“當然。”
燕不虞用指尖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寫下十二殿,並且將一殿和二殿,以及十殿圈了起來。“據我所知,五州盟分爲十二殿,由十二名長老掌管,大長老的勢力最佳,十二長老的勢力最弱,以此推類。各個長老的職責也各有不同。”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會不斷地將凡界所有的勢力納入麾下,待時機成熟,他們便會對排在前面的長老發動攻擊,贏者要麼穩坐寶殿,要麼取而代之。”
就像是培養蠱王那般……
蔚秋看着手中的雞腿,忽然就覺得不香了。
五州盟這規矩也太變態了,這不是呼籲長老們瘋狂吸納凡界的勢力,自相殘殺麼?
燕不虞對此的看法是:“或許這個規矩的真正目的,是想讓五州盟將凡界的命脈緊緊握在手中,讓凡界離不開五州盟的存在。”
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
言歸正傳。
燕不虞思路清晰地回答:“如今外面言傳,大長老和二長老與盟主的關係最好,所以倘若隨子瑜是他們兩人其中的一個,那就十分棘手了。而這位十長老……是最晚躋身成爲五州盟殿主的長老,並且在短短十幾年裏,連續將兩名長老擠了下去。”
也就是如今可憐的十一長老和十二長老了。
男子繼續道:“眼下除了大長老和二長老裏,最活躍也最有野心的長老便是他了,所以若隨子瑜拜入了這樣的人的門下,怕是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如今這事真是愈發複雜了。
蔚秋扶着腦袋說:“那我們該怎麼辦,難不成硬殺上五州盟?”這個貌似有點難度啊……
誰知眼前的男子竟正色道:“若阿秋你想的話……”
“停停停。”
蔚秋急忙打住他這個危險的想法,“動五州盟,便是牽一線動全身,師父您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與整個凡界爲敵啊。”
被懷疑本事的燕不虞:“……”
他堂堂五大玄聖之一,動動小手指頭就能滅一座山,有一天竟會被最敬仰自己的徒兒懷疑能力。
到底是哪個環節讓她有了這種錯覺?
男子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中,微蹙的眉頭散發着不悅的氣息。
蔚秋假裝沒看見,繼續啃手中的叫花雞,吃了個半飽才嘀咕道:“而且師父你不是說過嗎,天上有人在窺視你,倘若你在凡界太過高調,他們肯定會有所忌憚,回頭先下手爲強該如何是好?”
說完這句話,她又沒忍住添了一句:“師父您的修爲還未恢復到巔峯時期呢。”
師父說過,仙界的修煉體系和凡界大有不同,需要參悟和渡劫的關卡很多。
先是結界期,開府境,拓府境,問道境,光是這四個境界,有的人便要耗費幾千年的時間參悟,然而師父卻只用了幾百年。
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蔚秋一臉鬱悶地用力咀嚼了兩下,繼續掰手指心想:之後便到了第一個渡劫關卡——羽化境。
渡劫成功了呢,就成了半仙,半仙境圓滿時,還得再渡劫,渡劫後纔是真仙境。
然而成了真的神仙,也沒能逃過渡劫的命運。
一旦修煉到圓滿,就可以找個安全的地方靜靜等待天劫,成了便能榮升玄聖。
但稀奇的是,整個仙界裏,若不算上師父這匹黑馬,便只有四個玄聖境的大能者。
可見渡劫之難啊……
所以很多真仙爲了保住性命,都選擇修煉到真仙境後期便歸隱,或是耗費修爲鍛造各種法寶,符咒等等。
總之,仙界就是一個聚寶盆,資源貧瘠的凡界根本不能與之相比較。
這麼一想,她倒是愈發想去仙界一探究竟了。
可惜啊……
這仙界可不是自己想去就能去的。
自己這肉體凡胎的,能不能過得去那仙界之門還不好說,更何況還沒有開啓仙界之門的‘界石’。
到那時,怕是要叫師父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