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聽罷揮了揮手,雲淡風輕道:“無妨。”
她一向隨意,不會計較這些虛禮。
“青嵐想親自出宮一趟,向薰淺郡主賠個不是,不知皇后娘娘可否成全青嵐的一片心意”慕容青嵐昨日的囂張此時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周全的禮儀、謙恭的態度。
皇后嘴角向上一揚,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慕容青嵐,過了好些時候,才笑着說:“本宮以爲,青嵐公主要出宮,不過就是張人皮面具的事情,何需過問本宮”
慕容青嵐一聽,臉上得體的淺笑有些掛不住了,她沒有想到,皇后竟然會這般直接
她以人皮面具易容成葉薰淺的模樣去淺閣盜走雕雲玉牌這件事情,因爲昨日和葉薰淺大打出手而弄得人盡皆知,不過,她慕容青嵐向來敢作敢當,於是揚起嘴角,半是嬌俏半是認真地回答:“同樣的辦法,用第二次就不管用了。”
這個答案,皇后覺得還算滿意,這位青嵐公主,的確與衆不同。
“青嵐公主倒是有自知之明”皇后直言,事實的確如此,慕容青嵐能夠用人皮面具混進賢王府,可不代表能用人皮面具混出月仙閣,否則,還真當她這個皇后是擺設的
“那麼皇后娘娘的答案是”慕容青嵐旁敲側擊,這纔是她最主要的目的
大齊後宮,妃嬪如雲,誰都可以得罪,除了皇后之外
李嬤嬤伸出手,將皇后扶起,主僕二人緩緩前行,在經過慕容青嵐身畔時停下了腳步,只見皇后略加思考,隨後說道:“青嵐公主怕是要失望了”
“什麼”慕容青嵐只聽到了皇后的前半句話便激動得脫口而出,在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後方才收起自己驚詫的神情,“恕青嵐愚鈍,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皇后知道慕容青嵐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爲自己不同意解除她的禁足令,難得解釋一句,“本宮的意思是,青嵐公主此刻出宮,見不到淺淺。”
“爲什麼”紅錦着身的慕容青嵐尾音一揚,不解地問,腦海中閃過了上百種見不到葉薰淺的可能性,葉薰淺不肯見她沒有關係,她可以以拜訪雲側妃的名義前往賢王府,不愁見不到葉薰淺
“因爲淺淺不在賢王府。”
慕容青嵐能想到的事情,皇后焉能想不到
“那她在哪兒”慕容青嵐並不自作聰明胡亂猜測,只因她知道,皇后口中的消息要比她自己亂猜的靠譜很多
“青嵐公主連淺淺在哪兒都不清楚,即使是出宮了,也無法見到她,又何談謝罪”皇后話鋒犀利,一如往昔。
慕容青嵐手背抵着下巴,略加思考,少頃,她目露疑惑,向皇后求證一般問道:“難道說薰淺郡主在祁王府”
“花蜘蛛的毒性如何,恐怕沒有人比青嵐公主更加熟悉了,誠如青嵐公主所言,淺淺在祁王府靜養。”皇后倒是沒有避諱,將這個消息透露給慕容青嵐。
“她怎麼可以”慕容青嵐驚了驚,似乎有些難以消化這個消息,喃喃自語。
話未說完,始知失言,只聽皇后的話在空氣中乍然而起,“怎麼不可以淺淺和小祁有婚約在身,在祁王府小住並無不妥。”
皇后的話,恰似撫尺一下,驚醒夢中之人,慕容青嵐快速將自己前一秒鐘的失態掩藏在平靜的面容之下,“多謝娘娘相告,青嵐心意不變。”
侍衛們雙手持劍,頷首,不語,一系列動作僅在一瞬之間,齊聲道:“恭送皇后娘娘。”
慕容青嵐站在月仙閣正廳之中,目視着皇后離開的身影,直至那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公主,接下來要怎麼做”緋煙適時上前提醒,慕容青嵐感覺到自己的袖子被一個不大不小的力道牽扯着,纔回神,思考着自己從皇后口中聽到的消息,須臾,她朝緋煙招了招手,“替我準備一下,我要去祁王府。”
“公主”緋煙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似是對慕容青嵐這般決定感到非常困惑。
“緋煙,你沒有聽錯,本公主就是要去祁王府”
慕容青嵐眼裏寫滿的堅定,宛若萬鈞磐石,屹立荒漠,千年風雨,無可轉移
“可萬一祁世子或是薰淺郡主不見您”緋煙有些擔心地說,她瞅了瞅慕容青嵐手腕以及脖子上的傷,心中不由得爲慕容青嵐感到不平,衆人只知薰淺郡主因公主而中毒,卻忘了公主的脖子、手腕皆爲薰淺郡主所傷
“那我便站在祁王府門口,直到他們見我爲止”
緋煙神色驟然一凜,公主的話語透着無可迴轉的堅持,索性也不再勸說什麼,可這日頭也不知道公主受不受得住
“你只管照我說的去做便是,其餘的不必管。”慕容青嵐一向很有主見,決定了的事情很難再改變,緋煙深知這一點,遂點了點頭,轉身進入臥室去準備。
此時,大齊皇宮,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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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大齊皇宮,驕陽似火,日頭正盛。
此刻,祁王府中,清蓮小築,一片沁涼。
葉薰淺醒了,只是比起平日裏的紅潤光澤,此時臉色略顯蒼白,祁玥坐在牀邊,手裏拿着一件窄繡湖藍色湘裙,親自爲她穿上,知道心愛之人平日好動,所以才讓軟雲閣的雲娘將衣裳的廣繡改成了窄繡,袖口採用了木耳邊設計,同時繡以精緻花紋,華麗而不失俏皮可愛。
“祁玥,我睡了多久了”
葉薰淺伸出手,很配合地穿上衣裳,她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陽光正烈,有些分不清時辰。
“也沒多久,不到十二個時辰。”祁玥一邊爲葉薰淺扣上鈕釦,一邊回答,從昨天下午開始,到今天早上,不滿一天一夜,算不得久。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葉薰淺一驚,出聲問道。
“辰時。”
祁玥有問必答,葉薰淺聽罷輕輕闔上雙眼,似是在計算着自己睡了多少個時辰,等祁玥爲她將所有鈕釦都扣好的時候,她方纔睜開眼睛,“都睡了那麼久了,你怎麼不叫我”
“薰淺,你身子虛,要靜養。”祁玥的手輕放在葉薰淺雙肩之上,一字一句,緊接着從琉璃手中取過那碗烏雞栗子滋補湯,用勺子輕輕攪拌了幾下,舀起一勺,放在嘴邊試了下溫度,發現正好合適,才遞到葉薰淺嘴邊,女子皺了皺眉,似乎對補湯一類的東西十分敏感,祁玥見狀柔聲哄道:“你一天一夜都沒喫過東西,先喫點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