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魚。”她驚喜地叫出聲來。

    “這個交給你了。”她驚喜的表情落在他的眼裏,阮瀚宇臉上浮過絲自得的笑,把魚放在了一個石凳上面。

    木清竹歡快地單腳支撐着站起來,蹲下來一瞧,幾條好大的海魚,哇,這要是煎或熬成魚湯,一定味道鮮美,這樣想着,肚腹一響,更加餓了。

    “這真是你剛纔在海里弄上來的木清竹臉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崇拜,興致很高地問道。

    “小意思,爺爺曾把我丟在特種大隊呆過一年,這些事都算不上事。”阮瀚宇輕描淡寫,滿不在乎。

    木清竹是知道他的本領的,大學那年也是去一個島上實習,她可是親眼見過他的野外生存本事的,愛上他時,從心眼裏都是崇拜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瀚宇,去山上弄點乾柴好不好我想熬點魚湯。”木清竹晶亮的眼眸在黑暗中發着幽幽的光,

    阮瀚宇聽到她這麼一請求,也覺得肚子餓極了,想都沒想乖乖朝外面走去。

    木清竹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掏出一把小刀來,剖魚去膽,非常熟練,阮瀚宇摟着乾柴進來時,她已經用一個裝水喝的不鏽剛水杯盛好了。

    “請你把這個拿到海邊冼乾淨,裝上一點水回來。”木清竹笑笑吩咐着。

    阮瀚宇把乾柴放在洞內,接過水杯,什麼也沒有說,出去了,待他再回來時,洞穴中已經亮起了火光,溫暖了不少,乾柴正劈劈叭叭地響着,上面搭起了個架子,火苗竄得老高。

    她接過阮瀚宇遞過來的魚杯,因魚太多便拿了一些出來,把杯子放進架子裏,火撩得很旺,不時添着柴。

    “你還會這個真看不出來。”暖暖的火光在洞中燃燒着,阮瀚宇感到暖意融融,擡眼看到木清竹正在認真燃着火,不時把柴禾架空,讓空氣進去。

    火苗把她的臉烤得通紅,例外迷人。

    “你看不出來的事還多着呢。”木清竹頭也沒擡,“在美國那幾年裏,我勤工儉學,每年寒暑假都會去飯店冼盆子,冼菜,切菜,還幫人冼衣服,什麼活都幹過呢。”

    木清竹隨意說着,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丟臉或不自然的,可阮瀚宇卻聽得微微發怔。

    “你沒有錢不會跟我打電話嗎或者給你爸爸媽媽打電話,好歹你家也只有你一個女兒,不至於窮到這個地步吧。”阮瀚宇吶吶地說着。

    木清竹忽然整個人僵了下,打電話給你,你會理我嗎這話說得多好聽,她去美國學習,豪門大戶的夫家卻沒有錢給她,這要是告訴自家爸爸媽媽,她還怎麼隱瞞她不幸的婚姻嗎

    他說得可真輕巧

    木清竹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悲傷的回憶中,如果阮瀚宇不提起,她還真沒有什麼,可一旦他提及這個傷心的話題,讓她整個人都痛苦起來。

    眼圈微微發紅,低頭撥弄着火苗,不再說話。

    她的沉默悲哀落入了阮瀚宇的眼中,阮瀚宇目光深沉的盯着她。

    她瘦弱嬌小的身影,孤獨,悲傷,整個人都被一種落寞籠罩着,弱不禁風,心中沒來由的一痛,生出一種想要把她擁入懷中憐惜的衝動,可他終究忍住了,心中嘆息一聲。

    這些年,誰都不好過,她似乎過得比自己還要苦。

    腦海中又回想起了奶奶的話來,沉默着看了她一眼,奶奶,您要是知道她也一直都不幸福快樂,您會後悔當初做的那個決定嗎

    奶奶,如果我要按照您現在的意思,或者我們復婚,她還會快樂嗎她還能快樂嗎

    不,只會傷得她更深,畢竟他們之間阻隔了許多不能逾越的障礙,他們之間已無可能

    阮瀚宇心中默默地否定着,這些天他不是沒有想過:他們還能不能夠複合的事,尤其看到奶奶那麼傷心失望的時候,他有動搖過。

    可他想了很久後的答案就是否定的

    一段並不愉悅,對雙方都是痛苦折磨的婚姻,如果再強扭在一起,那隻會更加不幸,哪怕是忤逆了奶奶的意思,他也不能這麼自私

    杯中的魚煮開了,冒着熱氣,魚肉香味撲鼻。

    阮瀚宇吸了口香氣,聽到自己肚中的響聲,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

    木清竹拿過一塊棉花墊在杯把上把魚取了下來,放在自己面前,就着火光,小心的挑着刺。

    阮瀚宇也不着急,他是男人,當然要讓女人優先。

    他安靜地坐在一旁,準備等到她喫完了再熬另一杯,或喫不完的再給他,雖然他也愛潔淨,但此情此景他也顧不得那麼多講究了。

    她細心的挑着魚刺,非常小心謹慎,生怕會漏掉一點點小刺般,神情十分專注。

    “給,快喫吧,涼得差不多了,刺已經全給你挑完了,光線暗,你自己還要注意點。”木清竹把魚湯遞給阮瀚宇輕聲叮囑道。

    阮瀚宇當時就怔住了,原來她這是在給他挑魚刺而不是給她自己嗎她如此細心的挑着魚刺,吹着魚湯,只是爲了給他喫

    他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她是怎麼知道他喫魚怕魚刺的

    阮瀚宇是喜歡喫魚,但嫌魚刺麻煩,一般都不會輕易喫魚,以前在阮氏公館裏喫飯時,傭人都會事先把魚刺剔掉再端上來給他喫的,但在他印象中,他從來都沒有與木清竹單獨在阮氏公館裏喫過飯,除了少數的早餐外。

    他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喫魚不喜歡有魚刺的,其實他不是不喜歡,是嫌麻煩與浪費時間,那時忙起來時,連喫個飯的時間都沒有。

    “快點啊,你喫完了我還要煮呢。”木清竹見阮瀚宇盯着她的臉發呆,以爲臉上沾了黑灰,忙用手摸了下臉,有點不好意思地催促道。

    阮瀚宇有些呆愣地接過杯子來,望着杯子裏冒着熱氣的魚還在發着愣,不得不說,這一刻,他的心裏是被感動了的,沒有想到經歷過如此多風雨後,她還會毫無成見的待他,剛爲她擋了一刀,現在又爲他挑魚刺,他想不明白,她這樣是爲了什麼,他真值得她這樣做嗎

    看她挑魚刺時認真細緻,專心不二的樣子,一個女人在對一個曾經傷害過她,且並不愛這個男人的前提下,還能做到這樣,難道她是聖母嗎

    “快喝呀。”木清竹急得直催,“等下就涼了,魚會有腥味的,而且涼了後一點都不好喝了。”

    “你先喝吧,我不餓。”阮瀚宇眼裏有些迷茫,總算清醒過來,把魚湯遞到了木清竹面前。

    “怎麼回事能不能痛快點,喫點東西還推三阻四的。”木清竹黑着臉,有絲不高興“我喜歡喫帶魚刺的魚肉,在嘴裏邊喫着邊挑魚骨,這樣就不會損壞魚的原味,喫起來也香,你這杯已經去掉刺了,我不喜歡喫,你先快點喫完吧。”

    爲了打消阮瀚宇的顧慮,讓他快點喫下去,木清竹還是做了合理的解釋,果然阮瀚宇聽到她的解釋後不再推辭了,大方的吃了起來。

    “好喫嗎”木清竹喫喫的笑着,問道。

    “嗯,味道很鮮美。”阮瀚宇點頭真心誇讚道。

    木清竹心中高興,笑得眉眼彎彎的。

    阮瀚宇邊喫邊望着她,心思沉沉。

    他很快就喫完了,木清竹燒着火把另外一杯魚也煮熟了。

    阮瀚宇果然看到她邊喫着魚邊吐着魚刺,喫得非常香甜可口,心中竟然涌起出以後喫魚不再專挑刺的想法來。

    他又去洞外撿了點乾柴,添了上去,胃裏有了東西,洞中暖意融融的,再無寒意。

    喫過魚湯後,木清竹坐在火堆旁燒着柴火,暖暖的火光烤着她,爬了一天的山路,胃中不再飢餓,此時睏意上來,只想睡覺。

    “過來。”阮瀚宇靠着洞穴牆壁坐着,上面墊了很多枯樹葉,避免直接坐到地下面,牆壁上也墊滿了,他朝着昏昏欲睡的木清竹招招手。

    “做什麼”木清竹茫然睜大眼,不解地望着他。

    “過來這裏,你這樣能睡好嗎”阮瀚宇的語氣有點霸道卻不失溫暖。

    “我,怎麼”木清竹弄不清楚他的意思,只是望着他,語無倫次,連着睡意都消退了不少。

    “快。”阮瀚宇臉上有黑氣,劍眉擰了起來,微頜着首,命令道,他不能站起來,如果站起來墊在後背的乾柴樹葉就會掉下來,這樣就會靠着牆壁,有寒氣,偏偏這個女人還不懂他的意思,這讓他很不耐煩。

    眼見他要生氣了,木清竹無奈,只得朝他挪過去,晚上好不容易纔有的祥和氣氛,她怕會毀了。

    她很累了,不想跟他吵架,只想好好睡個覺,養好精神,明天還要繼續探險呢

    就在她快要接近阮瀚宇時,她不動了,她不認爲還要過去,再過去他們就挨着了。

    阮瀚宇的長臂突然伸過來落在她的腰間,鐵臂一用力,她整個人被他抱了起來,很快她就坐在了他的雙腿上,穩穩落進了他的懷裏。

    “別動,夜晚很涼,今晚你就睡在我的懷裏。”阮瀚宇低沉磁性的聲音帶着無比的魅惑。

    木清竹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臉倏地紅了。

    “這樣不好,讓我下去,我能睡的。“她掙扎着,紅着臉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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