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竹醒來時,印入眼簾的是雪白的牀單,清一色的白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鼻中刺鼻的藥味告訴她正睡在豪華的病房裏。

    思維在停頓了數秒後,驚得坐起了身。

    她躺在醫院裏,那她懷孕的事,是不是被人知道了

    “清竹,你醒了。”感到她的手正被一隻大掌包着,有驚喜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她扭過了頭。

    眼前正是一張她最不願意在此時此刻看到的臉,偏偏就是他的臉。

    只是這張臉也已經失去了往昔的風光無限,俊美的臉龐上面全是憔悴的面容,只有黑亮的眼神裏面那點閃亮和喜悅的光芒是那麼的耀目,耀得木清竹的心都發抖了。

    不敢想象如果這點亮光熄滅下去會是怎樣的後果。

    “我怎麼在這裏”她用力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了。

    “清竹,你暈倒了。”阮瀚宇半彎着腰站了起來,把她輕按下去躺好,柔聲說道:“好好休息,還在輸液呢。”

    輸液木清竹這纔看到自己的一隻手上還插着針管呢,本來身體就虛,這一強撐着坐起來的瞬間,就感到一陣頭暈腦脹,被阮瀚宇強按着躺下後,開始微微喘息起來,額上全是虛弱的汗珠。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虛弱了這簡直就是弱不禁風啊。

    心底深處有絲氣餒。

    “瞧,你這身子,這樣就滿頭大汗了。”阮瀚宇拿過紙巾細心地替她擦着額前的汗水,憐惜地責備道:“從今天開始,必須每天給我好好喫飯,喝補品,休息好,養好身子,其他什麼都不用想了。”

    阮瀚宇邊說邊替她蓋好了被子,深情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木清竹呆呆地望着他,大大的杏眼裏都是迷惑與愣怔。

    看這樣子,他已經知道了她懷孕的事了,看他眼裏的光是那麼的黑亮有神,帶着無可言喻的喜悅,心中沉了沉,默默的轉過了頭去,沒有說話。

    “清竹,想喫些什麼,我叫廚房給你做了送來。”阮瀚宇的手落在她蒼白的臉上輕撫着問道。

    木清竹背過身去,沒有吭聲。

    “清竹,高興點,好嗎”阮瀚宇的心情極好,很有耐心,他曾聽人說過孕婦的心情會不好,想到這些天,他與她的爭執,矛盾,吵架,心裏很內疚,當下只是逗着她說道,他發誓從此後要讓她每天開開心心的,生下他們的孩子。

    這一刻從來都沒有感覺這麼幸福過,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感把他充斥得滿滿的。

    是初爲人父的的喜悅嗎他不知道,只是感覺那種幸福感是那麼真實自然的存在着,讓他整個人都快要飄了起來。

    木清竹閉着眼睛,頭暈沉沉的,根本不想答理他。

    “不說的話,那就是我說了算,我要廚房送什麼,你就要喫什麼。”阮瀚宇彎腰附在她的耳邊輕呢地說道。

    這麼關心她的身子,一定是爲了肚中的孩子吧,木清竹從蓋着的被子上看到了婦幼保健院這幾個大字。

    都被送到了婦幼保健院了,這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只是,喬安柔怎麼辦她肚子的孩子怎麼辦同爲女人,這種心情她可是心有體會的。

    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暈倒呢

    他們的婚期已近了,這個時候竟讓他知道了懷孕的事,他還能安心去娶喬安柔嗎

    木清竹的頭開始隱隱作痛,扭過了頭閉着眼睛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好睡睡,休息好,我先出去下馬上就來。”阮瀚宇看她扭過頭去不願理他,眉眼間的焦慮卻是那麼的真實明顯,好看的秀眉微微皺着,心中瞭然,站了起來,輕聲說道。

    說完走了出去,直接來到了護士服務站。

    “叫你們主任過來一下,我有事要說。”阮瀚宇對着裏面正在值勤的護士鄭重吩咐道。

    護士擡起頭看了看阮瀚宇,一臉的驚愕,這不是那個a城的首富阮大少爺嗎,平時在電視上見過的,不過那時看到的他西裝革履,一表人材,可現在怎麼看就有點狼狽呢,只是他眉宇間透着威嚴,清洌的臉上是不容人抗拒的強勢,特別是那雙眼睛,射出的銳利的光不敢再讓她瞧下去,面前俊美的男人即使淡淡的說着話,那股凜然之氣就讓人膽寒。慌忙點頭答應了,低頭拿起了電話。

    裴主任接到護士的電話後匆匆趕了過來,陪着笑臉把阮瀚宇迎到了會客室裏,阮瀚宇在屋中站定,淡淡開口了:“裴主任,我是阮瀚宇。”

    “阮總,您好,久聞大名,失敬了。”裴主任忙笑着迴應。

    “這樣,508套房內的病人懷孕的消息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包括醫院裏面的人,這個請你現在就交待下,如果到時被媒體知道了,或者被醫院的人傳了出去,我是必會追究法律責任的,這點我想你是清楚利害關係的。還有,我希望有專門的醫生與護士負責508病房的病人,越少人知道越好,這事做得好了,我會捐贈醫院一批先進器材的。”阮瀚宇清晰威嚴地說道。

    裴主任邊聽邊點頭,聽到最後時幾乎眼睛都放光了,一個勁地擔保說一定會照辦,畢竟成功人士的緋聞太多了不太好嘛,尤其是讓女人懷孕這樣的事,自然要藏起來好點,更何況都已經登報說他婚期已近了呢,如果能得到阮家捐贈一批先進儀器,那於醫院來說簡直是太好了。

    阮瀚宇說完這話後,得到了裴主任的保證,走了出去。

    回到病房時,木清竹還在牀上躺着,走近一看,似乎已經睡過去了,伸手輕撫着她皺摺的秀眉,輕嘆了口氣,這纔打了個電話給祝建章,讓他送了套上好的睡衣與西服過來,冼簌完畢,天已經很晚了。

    很快淳姨就在風雨中送來了許多補品與飯菜,阮瀚宇親自看了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一個清單交給她,溫言說道:“淳姨,以後每天就按照這個單子,一日三餐,外加晚上的夜宵,一樣都不能少,到時可根據少奶奶的情況隨時加她喜歡喫的東西,暫時這幾天就全部送到醫院裏來,錢去墨園財務室裏領取,我會打電話過去的。”

    “好的。”淳姨看了眼躺在病牀上的木清竹擔憂地問道:“少爺,少奶奶身體還好吧。”

    阮瀚宇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一向對木清竹很好,但想起了什麼,只是嘴角微微一抿,說道:“還好,就是身子太瘦弱了,以後你每天都要堅持按照這個清單把這些補品做給她喫,還要檢查她喫完了沒有,隨時向我彙報,這些天就先由我來醫院照顧她了,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好,那就好。”淳姨見木清竹住院,很擔心她的身體狀況,畢竟這些天她看着木清竹的臉色也是不太好,現在聽阮瀚宇這麼一說,放下心來,接了清單就走了。

    阮瀚宇換好衣服,冼完澡出來,就聽到木清竹似在痛苦地喊道:“孩子,我的孩子。”

    心中一緊,慌忙跑上前去。

    只見木清竹雙眼緊閉,臉上全是汗水,正在痛苦的夢囈着,顯然是做了個惡夢。

    他心中一痛,慌忙抱起了她在懷裏,拿過旁邊的紙巾替她輕擦着汗水,另一隻手牢牢握住了她的手,安撫着她,清清喚道:“清竹,醒醒。”

    輕柔的呼喚終於喚醒了木清竹的惡夢。

    實在是太可怕了,那樣的夢是那麼的血腥,血腥到她張開了恐怖的眼睛,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印入眼簾的是一張關切焦急的臉,眼神是那麼的清亮柔和。

    “清竹,做惡夢了吧。”他更加摟緊了她,輕撫着她的臉,心裏是深深的歉意,“對不起,清竹,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以前受了太多的苦,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讓你和孩子受苦了。”

    他愧疚的說道,聲音柔和低沉,帶着深深的磁性,木清竹的心卻被震得一抖。

    孩子,他們的孩子果然他是知道了的。

    “清竹,醒了起來喫點東西吧。”阮瀚宇懷抱着她坐起來,手摸到她渾身都是汗,不由皺起了眉來,按鈴聲吩咐護士又送來了一套病服,抱着她去了衛生間,強迫着幫她冼澡後換了下來,才把她抱出來。

    “一定要多喫點,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阮瀚宇心中着急,恨不得一口讓她喫成個胖子出來,他拿過病牀前的餐檯,一樣樣地把飯菜親自拿出來,竟然擺了十幾樣,看得木清竹直抽氣。

    當她是豬嗎哪能吃得了這麼多。

    “我不餓。”木清竹病懨懨地說道,看着這些菜,她是真的沒有一點胃口。

    “不餓也要喫。”阮瀚宇強勢地命令道,“身子都瘦成這個樣子了,還不知道要喫東西。”

    說完拿起面前的湯勺來舀了一小勺放在了她的嘴邊,木清竹勉強張開了嘴,只喝了幾勺後,就反胃,難受,再也不想張開嘴了。

    她是真的沒什麼胃口,前幾天還能邊吐邊喫進一些,這幾天或許是心情不好吧,竟連一點點胃口都消失了。

    “清竹,乖,再喫點。”際瀚宇又着急又心痛,勸說道:“你現在太瘦,太虛了,必須要喫點東西,不能光指靠這些吊針。”

    他的女人怎麼能在他的身邊還營養不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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