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不要說這些了,我都說了是我心甘情願的,只是你想好了沒有,以後要如何生活下去,要知道,一個女人帶着孩子會是很辛苦的。”他憐惜地撫摸着她的頭,滿心的遺憾。

    木清竹的鼻子酸酸的,吸了口氣,臉上是強裝的笑容:“放心吧,瑞哥,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知道該怎麼做的,請放心,不要忘了,我現在可是全球知名的設計師,想要討生活還是沒有問題的。”

    景成瑞再度遺憾地搖了搖頭,想到了她的前路,沒錯,以她的才華,只要她願意,將會有無數的公司願意聘請她,但女人的生活遠不是如此啊

    他心中一陣酸澀,唏噓地嘆了口氣,在她額上輕吻了下,輕擁她入懷,在她後背輕輕拍了拍,似乎在給她打氣。

    木清竹流着淚的臉上是悽美的笑容。

    濃郁的綠葉中。

    蘇美芮靜靜地站着,眼裏的光越來越冷。

    她迎風而立,隱藏在綠葉中,景成瑞與木清竹的一舉一動都收入了她的眼底。

    是該做個了斷了。

    今天這一槍後,一切就將隨風了。

    只是她的心裏卻是那麼的痛。

    痛得她拿不起手中的槍。

    景成瑞,這個不凡的男人,她追隨了他整整十幾年,還在少女時代,她就芳香暗允了,可今天,她仍然無法得到他。

    這種深入骨髓的痛苦足以毀滅了她這一輩子的幸福。

    黑森森的槍口從她的手中拿起又落下,直到他擁着木清竹入懷,那種溫柔與憐惜,讓她的心都震顫了,強烈的恨意直接衝入了腦頂,再也無法冷靜下來。

    她再次拿起了槍口對準了他們。

    既然你們這麼恩愛,那就一起去地獄吧

    她的眼裏是可怕的憤怒。

    沖沖趕過來的阮瀚宇也是久久地站在鐵門外,木清竹與景成瑞二人深情相擁的情景再次刺激了他脆弱的神經,本想衝進去的,可看到景成瑞擁她入懷時,手中的拳頭都握緊了,薄脣緊抿,眼裏的光似要殺人。

    想要拍着鐵門的手掄起了又放了下來。

    如果說從前,他還相信木清竹只是爲了刺激他而故意與景成瑞親熱的,那走到現在,看到他們那麼親密的擁抱,這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這裏可是景成瑞的私府,根本無須裝什麼。

    她真的變心了嗎

    阮瀚宇的心抽痛起來,就算他再執着再堅強,可他畢竟是個男人。

    是男人就不能看着自已的女人與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的,而且她肚中的孩子

    阮瀚宇的心越來越亂,越來越沉痛。

    一件白色的衣服在那堆綠葉中若隱若現,阮瀚宇別過頭去時看到了那件白得嚇人的衣服,心一下就發抖了,很快眼睛睜圓了,神情高度緊張起來。

    一個黑洞洞槍口正對着木清竹的後背。

    驚得不由失聲叫了出來“清竹,小心。”

    隨着他的叫聲,“呯”的一聲槍響,子彈呼嘯着朝着木清竹的後背射來。

    “勾引我的男人,去死吧。”蘇美芮胸中的怒火蓬勃燃燒,最終把射向景成瑞的槍口射向了木清竹,扳開了手槍的開關。

    景成瑞畢竟在槍林彈雨中闖過,阮瀚宇的叫聲驚醒了他,擡頭望去,立即看到了呼嘯而來的子彈,情急之下,他快速抱着木清竹轉了個圈,想要避開那發子彈,只是蘇美芮的槍法太準太狠了,還是沒有來得及躲避掉這一槍。

    子彈從他的左胸穿透進去了。

    “成瑞。”

    “清竹。”

    “瑞哥。”

    一時間,各種驚惶失措的慘叫聲響起。

    蘇美芮站在樹林中,雙腿發抖。

    “成瑞,你終究爲了那個女人丟了性命,我可並沒有狠下心來要你死啊。”傾刻間,她淚流滿面,扶在樹幹上痛哭起來。

    “小姐,快走啊,這裏不宜久留。”劉雙雙看到了阮瀚宇的飛鷹隊手下正朝着園內涌來,及時拖着她就要離去。

    可蘇美芮雙手抓着樹幹,淚如雨下。

    “去,把小姐弄走。”蘇其成站在別墅後面的高樓上,看到了一切,眼見着景成瑞倒地了,現場一片混亂,忙對着身邊的人冷靜地吩咐道。

    蘇美芮很快就被強制性的帶走了,她想看景成瑞最後一眼,可都沒有辦法,那個女人蹲下去擋住了他的臉。

    阮瀚宇迅速叫來管家開了門,快速朝着木清竹跑去。

    “瑞哥,瑞哥,你怎麼了”驚醒過來的木清竹,嚇呆了,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自已面前的景成瑞,槍響的那一刻,她是完全傻掉了,直到景成瑞抱着她轉過了身來,然後倒了下去,她抓緊了他的背,手心裏全是溫熱的液體,那一刻,她才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了,也已經崩潰了,痛哭出聲來。

    “快,去抓住那個開槍的。”阮瀚宇衝進去看到景成瑞慘白着臉倒在地上,木清竹正摟着他哭着,他就知道木清竹平安了,眼睛裏掃到了蘇其成站在別墅頂樓的身影,擔心他們再開槍,迅速反應過來,忙吩咐連城去抓兇手,防止他們再行兇。

    只是很快,老奸巨滑的蘇其成就帶着蘇美芮走了。

    他說過的,就是一槍,如果他活過來了,那是他的命長,再與他無關了。如果他死了,那也是他欠他的,活該

    蘇其成走了,帶着蘇美芮即刻離開了a城。

    連城搜索周圍一圈後無果而返,警方快速趕了過來,包圍了現場。

    “瑞哥,瑞哥,千萬不要死啊。”木清竹毫無意識摟着景成瑞痛哭着,心裏害怕極了。

    “快,把他送到醫院急救。”阮瀚宇目光沉銳,臉色陰暗,迅速吩咐手下趕緊把景成瑞送到醫院裏去。

    木清竹又驚又嚇,毫無意識地跟着擡着景成瑞身體的人坐上了阮瀚宇的車。

    車子立即朝着醫院開去。

    醫院的長椅上,木清竹木然坐着,連眼淚都沒有了,全身不停地抖動着。

    景成瑞是爲了保護她才挨的那槍,這輩子她欠他的太多了

    要怎麼樣才能還清他的恩情

    她想,這輩子已經註定無法還清了

    呆呆地看着手術室外面的紅燈閃耀着,整張臉蒼白得毫無血色。

    瑞哥,一定要挺住。

    如果你能醒來,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你的。

    她在心裏默默地說道。

    哪怕是陪他一輩子都是可以的。

    阮瀚宇站在走廊的另一邊沉默着。

    看到木清竹癡癡傻傻地坐着,滿臉的意志消沉,臉上全是眼淚,心裏又痛又難過。

    她完全沒有看到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他的存在。

    他在她的心裏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吧。

    從口袋裏掏出了根菸來,放進了嘴裏,走到窗戶邊沉默地吸了起來。

    外面的天空陰沉得要下起雨來,寒風更加呼嘯了,今天才正月初二。

    看來還要下雪的。

    僅僅這麼幾天就發生瞭如此多的事,多到這一輩子以來都沒有經歷過。

    他的心情沉重得像灌了鉛,恍若有什麼東西在身上缺失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許久後,手術室的門開了。

    “崔主任,怎麼樣病人的傷怎麼樣”木清竹衝了上去,拉着醫生的衣袖緊張不安地問道。

    “你是家屬嗎”崔主任望着木清竹,腦袋一陣糊塗,這不是景成瑞的前妻嗎上次,正是她因爲刀傷住進了醫院,那時的阮瀚宇是多麼的緊張,而現在,她卻在緊張着另一個男人,這到底是。

    “我,是”木清竹情急中顧不得想那麼多了,只是點了點頭。

    阮瀚宇心中一凜,靜靜走了過來,站在旁邊冷靜的聽着。

    “這樣,病人的傷口非常危險,如果槍口還往左邊多一點點,就會直接射穿心臟,但現在,非常幸運的是,偏離了一點點,但那並不代表就沒有危險,病人出血很多,後續的治療還會有點麻煩,這幾天看情況吧。現在已經止了血,取出了槍子彈,病人現在還是深度昏迷着,要是過了今晚,不再出血了,病人能甦醒了,那性命就會沒什麼問題了,”崔主任儘量詳細地解說着,待看到一旁站着的阮瀚宇時,走過去很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崔主任,麻煩你儘快把病人治好。”阮瀚宇嘶啞着嗓音點頭說道。

    “放心吧,阮少,醫者父母心,我會盡力的。”崔主任溫和的答應了。

    直到這一刻木清竹才發現阮瀚宇一直都站在旁邊,她扭過頭去看着他,眼神空洞而呆滯,阮瀚宇也看着她,眼底深處的那抹痛意硬是逼回去了,他眼神複雜,臉上是木清竹看不懂的表情。

    手術室的門開了。

    木清竹快速地跑了上去,扶着病牀着急地喊着:“瑞哥,瑞哥。”

    景成瑞臉色白如白紙,嘴脣毫無血色,深度昏迷着。

    “小姐,病人現在昏迷着,請冷靜點。”護士小姐朝着木清竹溫和地說道,“要趕緊送到v病房裏,剛動完手術,必須馬上輸液,小姐,請節哀讓開。”

    木清竹鬆開了手,看着護士把景成瑞送到了v病房裏,急忙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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