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遇到的藥偶,不僅可以攻擊人,而且招招要命”說話間,那團已經成爲粉末的藥偶,又重新聚攏成形,邪魅地笑着,朝他們逼近。
更多的藥偶從地底轉出,邁着像藕節的腿,一搖一晃地將墨九卿他們團團圍住。
成批的藥偶撲上來,被小火燒退,但很快,那些燒成灰的藥偶又復活過來,繼續死撲。如此,反反覆覆,小火早已堅持不住了。
“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遲早會力竭而死”墨九卿打碎一個藥偶,側身到慕雲身旁。
慕雲點頭:“是的可是,我們怎麼才能消滅這些藥偶呢”
咪咕喘着氣說:“數量太多,沒法消滅啊”
“小火妖”咪咕問小火:“怎麼才能把這些藥偶擊退啊”
小火精疲力竭地坐在墨九卿肩頭:“數量如此龐大的藥偶,必定是有人操控的,只要我們找到操控者,將其擊敗,就能夠消滅這些藥偶了”
“藥偶是藥師練就”慕雲猜測:“這些藥偶,會不會是豐清歌所爲”
墨九卿說:“若真是豐清歌所爲,那他怎麼會讓藥偶攻擊我們”
其實,說這話時,墨九卿底氣不是很足。她相信豐清歌不會加害她和慕雲,前提是那人是真正的豐清歌。
即便,她相信錯了,若真是豐清歌,她又能怎樣真要殺了他那是不可能的,她墨九卿從不會把劍指向自己的朋友。
“豐清歌”墨九卿朝四周的黑暗大喊。
“我是青鸞豐清歌”她繼續喊着:“你在哪”
“我答應你幫你解封,你爲何不相信還獨自一人跑到這裏你知不知道大夥兒有多擔心你”
山體之間,除了迴應,詭異迴盪,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墨九卿誓不罷休:“豐清歌我知道是你快點出來”
“我命令你,馬上出來”
墨九卿的話,帶着不可違抗的威嚴。
說着話時,一個畫面閃過墨九卿的記憶。那不是側寫的畫面,而是她從未見過的、來自記憶深處的畫面。
似乎,在很久以前,她也用同樣的口吻,命令過同一個人。
模糊的畫面裏,立於雲端之上,身穿戰衣的她,正在向一個單膝下跪的紅衣男子下達命令。
這是一個全新的畫面,墨九卿從未遇到過。她怎會穿上戰衣難道那時在打仗那跪服地像臣子一樣的男子,怎麼有點像豐清歌
忽然,藥偶開始後退,隱沒於黑暗。一個熟悉的聲音飄來,讓在場的所有人激動萬分。
“青鸞”
然而,接下來的一句,並未讓墨九卿太過高興。
豐清歌說:“青鸞快逃”
什麼意思豐清歌在叫她快逃豐清歌的聲音似是來自四面八方,盤旋在墨九卿頭頂。
“你在哪兒”
“快逃”
“青鸞,快逃”豐清歌說的話中,反覆着一句話,而這句話簡單而明瞭,那就是“快逃”
他叫他們快逃
豐清歌到底遇到了什麼墨九卿心急如焚,恨不得掃開所以擋住去路的黑暗。
“豐清歌你怎麼了張朝呢”慕雲問道。
“豐清歌”慕雲再喚一聲,遲遲無人迴應。
慕雲朝山峯奮力高喊:“豐清歌,張朝在哪”
一個幽幽的聲音,語氣淡淡,不急不緩,卻是從他們正前方傳來
“張朝麼已經死了”
墨九卿聞聲看去,見豐清歌滿身是血地站在螢火所及的光芒下。
螢火照在豐清歌的身上,墨九卿看去,只能看到他美豔的側臉。另一側隱沒在黑暗。
剛纔的話還盤旋墨九卿耳側:“張朝死了”
方纔說話的是豐清歌墨九卿回憶,沒錯剛纔最後一句話是豐清歌所說可是,爲何聲音如此陌生他又怎會知道張朝已經死了
而且,他說的是張朝“已經”死了
“豐清歌”墨九卿試着與眼前的人搭上話。
豐清歌聞聲,挑嘴一笑,邪魅至極:“墨九卿”
墨九卿一愣,豐清歌怎會知道她的真實姓名他不是一向叫自己青鸞麼她凝視眼前的紅衣男人,夜風繚亂他的烏髮,朦朧他的眼神,墨九卿看不清,也讀不懂他的神韻。
她在想眼前的豐清歌,真是豐清歌嗎
“張朝在哪”慕雲慌張地上前,一把抓住豐清歌的手臂,使勁搖動。
豐清歌厭惡地甩開慕雲,眼神淡漠而陌生地睥睨慕雲:“拿開你的髒手”說着拍了拍他的手臂兩側的袖子。
“豐清歌,你真殺了張朝”跌倒在地的慕雲,一下跳到豐清歌面前,兩人的鼻尖幾乎挨攏來。
慕雲紅着眼,眼底怒火燃燒,目光與豐清歌的目光相互纏繞。
豐清歌一臉淡漠,眼神深邃:“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豐清歌”墨九卿喚他的聲音有些發顫,豐清歌聞聲回頭。那囊螢帶裏的淺青色熒光,將豐清歌的整個容貌照全。
在看到豐清歌的臉時,墨九卿嚇了一跳。那的確是豐清歌的臉,一半是平日裏他們見過的,另一半臉上,卻佈滿了紫色的雲紋,那雲紋從他狹長的眼角長出,下拉到臉上,紋路扭曲,覆蓋他半張臉。
這讓豐清歌本就邪魅的俊貌,更爲邪魅。
“豐清歌你的臉”墨九卿問道。
但,豐清歌並不作答,而是邪肆一笑,看向墨九卿。他的眼神不帶一絲溫度,似是來自寒冰地獄,看得墨九卿毛骨悚然。她從未見過這樣冷酷的豐清歌。
慕雲見狀,早就失去了理智,張朝生死未卜,讓他早已不能夠自控,劍在手上,一下就向豐清歌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