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往豐清歌肩膀打了一拳,不輕不重,但足以讓此時受傷的豐清歌,又開始劇烈咳嗽。
“我是傷員耶有你那麼對待傷員的嗎”
“誰叫你玩失蹤的”
慕雲和豐清歌竟然小吵起來,還真是有點夫唱婦隨的節奏。墨九卿心裏暖暖一笑:他們活着就是最好的了
那張朝呢他還好吧
其實,墨九卿心裏清楚,即便慕雲看到了側寫的畫面,即便他認定豐清歌就是殺了張朝,他也絕不會殺豐清歌的。
剛纔與假的豐清歌打鬥時,墨九卿就看出來了。慕雲把面前的冒牌當做了真的豐清歌,所以在下手時,處處留情,以至於他現在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到底發生了什麼”
墨九卿問,眼神犀利,凝視着豐清歌。豐清歌知道自己再也搪塞不過去了,於是便將整個事情娓娓道來。
豐清歌望了望隱沒在黑暗之中的山峯,重重的嘆息:“青鸞,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的解封藥杵之事嗎”
墨九卿點頭回答,豐清歌見狀,繼續說道:“那那是我騙你的”
豐清歌的神色,有些不自在,墨九卿難以分清到底哪句話是真話。
所以,聽到這話時,墨九卿並未着急詢問,而是耐心聽豐清歌說話。
以爲會遭來墨九卿白眼的豐清歌,見墨九卿只是一臉淡然,似乎她早就知曉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日,跟你說要用飛龍魔獸的血解除封印,是因爲我察覺到我們周圍有個很棘手的敵人”
他說:“這個敵人,也是藥師,但似乎也不是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若他真要殺誰,我們防不勝防。”
“那日晚上,在拉你進帳篷前我見到了那個藥師,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他他竟然跟我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唯一不同的是,他的一半張臉上有藍色的雲紋”
“他衝我笑,那笑與我竟是如此相似,若不是他臉上的雲紋,我會真以爲站在那裏的人,就是自己我問他是誰,他沒回答,只是又一笑,然後便沒了蹤影”
豐清歌轉頭凝視墨九卿:“我擔心他是衝着你來的,就想先去查看查看我循着他的氣味,來到了焰阜洞附近,恰好撞見他要殺張朝,便與他打了起來”
“但,我不是他的對手,張朝又受傷了我們一路逃跑,無意間就闖進了焰阜洞焰阜洞中,很空蕩,那些飛龍魔獸早就不見了影兒。”
“應該是被吸走了”慕雲插話,“你們還記得昨日早上,看到的羣龍集會麼”
墨九卿和豐清歌一同點頭。
“然後呢”打盹兒醒來的咪咕問道。
豐清歌說:“然後,我和張朝就躲在焰阜洞裏,直到天黑了,我纔出來張朝受傷比我還嚴重,我就想立馬回到營地搬救兵沒想到會在路上,遇到你們”
“所以,我很走運啊,遇到了小青鸞”即使身受重傷,豐清歌一如往日的痞樣。
墨九卿沒有接話,她看着豐清歌的眼神,深邃無底,那凌厲的目光,似乎可以把豐清歌看穿。
他在說謊墨九卿心說,豐清歌的陳述漏洞百出。豐清歌的離開太蹊蹺,回來也太蹊蹺但,她並不想立馬拆穿墨九卿覺得豐清歌不說實話,想必有他自己的苦衷吧。
“休息吧”墨九卿說,示意豐清歌好好休息:“等天亮了,我們就回去”
豐清歌微微低頭,他很心虛,眼神裏的慌亂明顯而裸露,若是與墨九卿對視,一定會暴露的,那他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那個藏在暗處的人,是如此強大的存在,如果不解開封印,他們都會死
他心說,謝謝你墨九卿,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墨九卿
“睡吧”慕雲拍拍豐清歌肩膀,雙手環胸,抱着劍倚靠在樹下睡了去。
墨九卿也找了一塊地兒靠下,閉上眼睛。
青燈掩映,她的睡顏,恬靜而安詳,這纔是屬於一個少女的安靜。沒有戰鬥時的戾氣,墨九卿就像一個需要保護的小孩兒。
豐清歌側頭看去,正好看到墨九卿好看的側臉。他溫婉一笑,在看到她身上的傷口時,那笑容迅速淡去。
臉色如常,但,他心裏卻有一種酸楚:若不是他自作主張,她也不會受傷嚴重她還是個孩子,怎能夠擔當這樣艱鉅的任務
她還是個孩子,也是需要有人來保護的。可是,每一次都是她保全了所以人他想起那次在望月峯上,與蒼炎狼戰鬥時,她像一個君王一樣,獨自面臨敵人,保護着身後的子民。
就算她真的繼承了那種血統,是天族的後裔,可現在的她的身體,仍然是凡胎俗體。
她不可能羽化成仙,就像他現在,只能不人不鬼的活着。豐清歌低頭,身上那些見骨的傷口,正在急速癒合,恢復如初。
忽然,那些癒合傷口的地方,奇癢無比,他忍不住去撓,那些傷口再度豁開旋即,有癒合,反反覆覆了幾次,才真正癒合。而,此時豐清歌已經嚴重虛脫倒在樹下,混混睡去。
黑暗中,墨九卿睜開了雙眼。
其實,她一直沒有睡着。今晚,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怎麼可能睡得着,更何況張朝還受了重傷,在焰阜洞那麼危險的地方更讓她難以入睡的是
方纔,她看到豐清歌用匕首切開自己的身體反反覆覆,最後竟然跟沒事一樣。
這麼說那些傷口是豐清歌自己弄的他爲何怎麼做見到這一幕時,墨九卿本想上前阻止,她以爲豐清歌想不開,要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