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通神 >039:準備
    寧缺絕對不是開玩笑,這個女人冷漠的不像話,但在我心裏卻並不恨她,我覺得如果我真的變成了怪物,那寧願一死。

    其實我真正失望的不是寧缺對我的質疑,而是就連她也沒有解決我身體的辦法,對此李長生思忖了足足一個小時,皺眉說道“尋常人陽氣不足,便會體弱多病,容易招惹陰邪,陽氣散盡,自然人也就死了,按理來說你身上的陽氣早就散了,應該死了纔對。”

    我苦笑一聲“有的時候我挺希望自己死了算了。”

    慧通說道“謝小兄弟也別太過擔憂了,解鈴還須繫鈴人,或許等我們到了土廟村,就能找到解決你身上問題的辦法。”

    我點了點頭,也只好如此了。

    抱着劍的寧缺問道“什麼時候出發”

    她眼中閃爍着興奮之色,恐怖的土廟村對於她來說更像是一種挑戰,從這角度來看她的確是李長生所說的瘋女人,我估計李長生這時候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他不敢說,而是把目光看向慧通,他沉吟少許,又衝着小和尚行了個佛禮“我們明日出發,師叔意下如何”

    小和尚眼神慌亂,似乎很少有拿主意的時候,他微微慌亂,但還是裝作小大人的模樣說道“全憑師侄安排。”

    好一個師叔師侄,還真是有意思。

    李長生輕笑兩聲,走過去捏着小和尚的臉蛋“喂,小禿驢,你纔多大就做人師叔了”

    小和尚神色窘迫,他似乎很不喜歡別人掐他的臉,但是又不敢反抗,一副受氣的萌呆樣子“我,我一直都是慧通的師叔。”

    寧缺拍掉了李長生作怪的手,盯着小和尚看了看“你的法號叫什麼”

    小和尚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一板一眼的說道“貧僧法號玄奘。”

    我跟李長生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啥玩意,玄奘李長生當即冷笑“小禿驢,這法號你也敢用啊,真不嫌害臊。”

    慧通這個時候解圍道“西遊記中的唐玄奘被人遺棄順着江流飄下來,又稱江流兒,師叔也是如此,所以法號玄奘。”

    原來這小和尚竟是棄嬰,我先是點了點頭,繼而覺得不對,就算他這個法號能夠解釋,可他的輩分卻明顯不對,佛家比道家更苛刻,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決定輩分的,那是有嚴格的規定的。而且正如李長生所說,玄奘這個法號代表的意義可不一般,尋常和尚哪裏能承受得起

    再看這呆呆的小傢伙,我不禁帶了幾分打量的眼神,不過慧通沒有說,我也識趣的不問,這也許是他們廟裏的祕密。

    第二天就要出發前往土廟村了,但是今天晚上大家也沒有閒着,小和尚來的時候揹着個小包袱,除了幾件換洗的僧袍之外,還有幾串念珠,一個木魚,他碰着一串五黑的念珠跑到我跟前,脆生生的說道“大哥哥,這個給你防身。”

    我們的輩分着實有些亂,不過除了李長生大家也不在乎,其實我看得出來,就算是他不喜歡和尚,但也對這小玄奘另眼相看,嘴上小禿驢喊着,實際上卻也是關心着他,我露出笑臉,摸了摸他的小光頭,說道“這是法器嗎”

    他點了點頭,說道“小時候師父就給了我幾串佛珠,我一直帶在身邊,師父說這樣能讓念珠擁有我身上的佛氣,尋常鬼怪都不敢靠近,我把這一串送給大哥哥,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回來。”

    法器的構成有很多種,一來是天生靈物,二來是後天煉製,三來則是自身溫養,這自身溫養卻也簡單,高僧大德隨身攜帶個幾年,自然就變成了法器,沒想到這小玄奘竟有這種本事,更顯得他不凡了,我隱隱覺得他會變成我們此行關鍵的勝負手,衝着他說道“大哥哥謝謝你,將來如果我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你的。”

    “玄奘不要報答。”他一板一眼的說道“師父說出家人慈悲爲懷。”

    我笑出聲來,心裏卻道,但願他這種純淨的心靈能夠永遠的保持下去吧。

    我們這些人裏頭最爲忙碌的其實是寧缺和李長生,因爲土廟村的情況現在連我也不敢說有沒有惡化,所以必須要做萬全的準備。

    作爲道人,畫符是非常重要的功課,尤其是茅山的符篆,對於邪物有着極強的剋制作用,寧缺雖然有着虛空畫符的本事,但有備無患也是好的,何況有我這個普通人拖後腿。

    李長生本來對此不感興趣,卻是被寧缺威逼着一起畫,按照他的話來說,我堂堂風水大師,一張鎮宅符至少賣十萬,居然要免費畫這驅邪的玩意,真是沒天理了,不過對此寧缺的迴應只有一個冰冷的眼神,後者打了個哆嗦,乖乖的取出硃砂和黃紙。

    道家的符篆種類頗多,驅邪常用的便是驅邪符,李長生沐浴之後所畫的便是這種低級符篆,可以對付尋常陰魂,但對付不了厲鬼,不過這種符因爲比較低級,玄學界的人都會畫,再加上畫起來簡單,是可以大量儲備的一次性工具,李長生不過一二個小時,就已經畫了上百張驅邪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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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而寧缺所畫的也是驅邪符,但卻要比李長生高端的多,符篆分三色,黃色,金色,紫色,黃色是最低級的符篆,金色威力已經不錯,至於紫色,乃是神符的範疇,當然,這所謂的神符也只是一種誇張的稱謂,並不代表真的就擁有着神一樣的威力。

    三種顏色的符篆分別對應道符,天符,神符,而天符以上的驅邪符卻是茅山的不傳之祕了,所以只能是寧缺單獨去畫,她畫起來很認真,全神貫注,筆走龍蛇,猶如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我觀摩二人畫符許久,不免也有些手癢,這驅邪符的畫法我是知道的,按照書上所說,我也打算嘗試,可是僅僅只是一筆落下,我就發下自己頭暈目眩,再落第二筆的時候,卻死活使不上力氣。

    雖然有法門,卻空無靈力,如何能夠畫符

    我心中不甘,想要強行進行,卻是一股劇痛之感在腦海炸開,等我甦醒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是躺在牀上,寧缺在一旁端坐,冷冷說道“自不量力,道家符篆豈是你普通人能夠畫的”

    說完這句話,她便轉身離開了。

    但我卻發現她剛纔所坐之處放着一枚黑色的藥丸,心知是她刻意留下的,一口吞掉,果然虛弱之感漸漸恢復,我看着這女人的背影,暗暗在想,倒也不是個惡人。

    一夜之間,寧缺畫了三十七張金色的驅邪符,而李長生更爲高產,一口氣畫了五百多張,畫完之後直接脫力,累的跟死狗一樣直吐舌頭,但對此寧缺卻似乎有些不滿,李長生翻着白眼說道“要符不畫,要命一條,姑奶奶,你這是在壓榨廉價勞動力啊。”

    最後還是小玄奘跑過去安慰他,卻被李長生猛地反撲狠捏他的小臉發泄怨氣,小和尚不敢反抗,大眼睛卻是泛起一團霧氣,李長生見狀不妙,又跟三孫子似得把他哄得開心起來。

    估計他這輩子就從沒有遭遇過這種事情,我在嘲笑之餘,又有些期待,老村長,我馬上就來救你了

    早晨十點的時候,我們準備好乾糧和行禮,便朝着土廟村的方向去了,只不過卻意外的發現王家村來了些外人,大概一行三十幾個,有老人也有女人,裝備倒是齊全,我看到了很多生物製劑和登山的行頭,其中幾個老頭還穿着白大褂,一副很有學問的樣子。

    聽王富貴說,這是聽聞了王家村的事情趕來的調查隊,由市裏的幾家醫院的退休老醫生牽頭,還有些高端的科學家。之前村裏出事,大家也是病急亂投醫,到處找人幫忙,沒想到卻是引起了這羣人的興趣,只不過他們來晚了一步,王家村的麻煩已經解決了。

    其實他們來早沒來早都一樣,這裏的問題壓根不是科學手段能夠搞定的,我們也沒多想,徑直朝着土廟村而去。

    十點出發,一直到了晚上九點,我們纔到達土廟村所在的那一片山區。

    往前再走三公里,就是土廟村了,但慧通卻提議今天在這裏休息下,等天亮了再出發,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同意,因爲隔着三公里,我們都能感覺到前方那沖天的煞氣。

    我眉頭緊皺,盯着前方昏暗的天空,我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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