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娃娃”沈靖澤心覺古怪。

    唐丘山指着門口,“就是剛纔出去的那個姑娘,你們進來沒見着麼”

    沈靖澤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個倉皇而逃的背影,“帶着口罩的女孩”

    “對對,總是帶着個黑口罩。”唐丘山快速點頭。

    “沈總,可能就是剛纔那個女孩。”付遠低聲道。

    “唐爺爺認識她”沈靖澤狐疑。

    唐丘山點了一下頭,卻又搖了搖頭,“偶然遇到的,她媽媽也在這家醫院住院。那孩子以爲我沒人照顧,所以來看看我。是個好孩子。只是我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沈靖澤未再多問,叮囑問候一番,很快離開了病房。

    “沈總,是否要去查一查那個女孩”離開病房,付遠低聲問。

    唐丘山表面上只是的退職老員工,但付遠心知他的地位與重量遠不止於此。

    因而擔心有人從唐丘山那裏,打沈靖澤甚至是的主意。

    “你很閒麼。”沈靖澤冷冷瞥了他一眼,語氣有些不善。

    付遠立時垂眸頷首,沒敢再多言。

    沈靖澤步履沉沉的上了電梯,在電梯門即將閉合時,又忽然跑來一大家子,陸續擠了上來。

    沈靖澤與付遠向後退了幾步,被人擠在了角落裏。

    電梯下行一層,再次停下,接連又有三人上了電梯。

    付遠忽然眸光一亮,立刻看到三人當中,那個帶着黑口罩的身影。

    “沈總。”付遠低聲提醒。

    身高出類拔萃的沈靖澤,早已經看到站在電梯最前面的那個身影。

    江晚低頭看着手中的繳費單,根本沒有注意,電梯中有兩道灼灼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沈靖澤劍眉微蹙,眸光不自覺的在江晚的身上掃量。

    明明並不認識這個女人,爲何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巧合的是,幾次來醫院,似乎都能見到這個女孩。

    沈靖澤心中忽然有種衝動,想要扯下那個遮了大半張臉的黑口罩,看看那口罩之下,究竟藏着怎樣一副面孔。

    電梯行至一樓,門緩緩打開,大堂中微涼的風灌入電梯。

    那一瞬間,沈靖澤忽然聞到了一種熟悉的氣味,清甜中帶着一絲奶香。

    可當他想要尋找那氣味的源頭時,那氣味又忽然消失了。只留下醫院中特有的消毒水味兒。

    轉瞬即逝的香氣令人神往,又讓沈靖澤有些自疑,是否只是他的幻覺

    “沈總。”付遠見沈靖澤駐足未動,低聲提醒。

    沈靖澤倏然回神,神色無波的下了電梯。

    付遠在大廳中四下張望一番,兀自嘟噥,“怎麼不見了。”

    沈靖澤也不由自主的四下掃了一眼,但卻不動聲色。

    付遠目光搜尋未果,暗自思忖了一瞬,又試探着問沈靖澤:“沈總,您剛纔也看到,那個帶着黑口罩的女孩上電梯了吧”

    “怎麼”沈靖澤看他一眼。

    “我是覺得有些古怪,我們來醫院這幾次,總能因爲各種原因,遇見那個女孩。”付遠說出心中疑惑。

    沈靖澤默聲未語。

    付遠本還想說什麼,但沈靖澤沒應聲,他也就未敢再多言。

    幾日後。

    程秀終於不再因爲江詩而整日愁悶,在時間的磨礪中,漸漸接受了現實。

    “晚晚,那天詩詩讓我們離開”

    程秀看着忙碌中的江晚,欲言又止。

    江晚手上動作一頓,眉心微蹙了一下。

    “媽你安心治病,其他事情不需要考慮。”

    江晚擡頭時,脣角掛着不以爲意的淺笑,將衝調好的藥劑遞給了程秀。

    “我擔心,你爸爸知道了會不高興。”程秀接過杯子,“我倒是無所謂,但媽媽不想讓你爲難,要不我們就回邊城吧。”

    “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江晚立時就急了,“你的病在邊城根本無計可施,我們好不容易來到這裏治病,眼看就能手術了,你現在要因爲江詩的幾句話,就選擇放棄了嗎”

    在江家所受到的屈辱,爲了治療費,出賣了自己的尊嚴和底線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爲了能夠治好程秀的病。

    如今程秀卻要爲了狼心狗肺的江詩那幾句惡言,就輕言放棄,將所有努力付之一炬

    程秀顰眉蹙頞的望着江晚,“晚晚,媽媽不是想要放棄,只是”

    只是不想再拖累你,不想再讓你爲了我而爲難。

    “媽,求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只要能治好你的病,讓我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只求你不要再說這種喪氣的話”

    江晚極力控制着激動的情緒,雙手緊攥成拳。

    長久以來,她隱忍的所有委屈,在程秀想要放棄的那一瞬間,瀕臨決堤。

    “你先喝藥,我出去買點東西。”

    不待程秀應聲,江晚已然轉身,快步出了病房。

    深深呼吸一口氣,終於強忍着沒讓眼中的淚水落下。

    她是程秀唯一的倚靠,她決不能被擊垮。

    而讓程秀活下去,也是江晚唯一的信念,她不允許任何人輕言放棄

    唐丘山剛剛下了電梯,拎着一袋水果在護士臺前,詢問江晚媽媽的病房。

    “在那裏。”

    順着護士手指方向,唐丘山看到咬着脣,微仰着頭站在牆邊的江晚。

    黑口罩的遮掩下,江晚只露出了一雙清亮的雙眼。

    可此刻那雙眼眸中,卻浸潤着一層濛濛的水汽與隱忍。

    唐丘山猶豫稍許,拎着水果轉身裏開。

    江晚情緒未平,一時間不敢面對程秀。

    她在走廊上佇立稍許,無處可去。

    躊躇間,不知不覺的上樓,來到了唐丘山的病房。

    病房門前,江晚剛好偶遇同樣剛剛回來的唐丘山,且見他手中提着水果。

    “唐爺爺,您出去買水果了。”

    “啊是啊,我剛買了點水果,想要給你送去呢。”

    唐丘山呵呵笑了笑,招呼江晚進去坐。

    “我又不是病號,您給我送水果做什麼。”

    江晚幫忙提着東西,扶着唐丘山進了病房。

    此刻的江晚二人全然未覺。

    十步開外,沈靖澤與付遠二人,正駐足凝視着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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