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間,江晚與沈靖澤之間的關係,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相識的階段。

    不,要比那時更加疏離

    江晚覺得,這樣也好,反正她與沈靖澤,本就不應該有什麼交集。

    他們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而且又都站在各自世界的遙遠彼端。

    沒有過多的羈絆,簡單如陌生人,至多如點頭之交。

    這樣,她反而更加輕鬆一些。

    沈靖澤連着喝了幾杯酒,純威士忌的衝擊下,使他有些頭暈微醺。

    迎着燈光,轉動着手中的酒杯,透過水晶杯上的鑽石紋,眼前的一切都被切割成了無數份。呈現出一種璀璨而夢幻的光影。

    其中也包含着江晚的眼睛。

    那雙清亮的雙眸,彷彿承載着世間所有難以承受的重量,卻又透露着常人難以企及的堅毅與隱忍。

    此刻,正淡然無波的,透過酒杯與他對視着。

    沈靖澤的手指不再轉動,定格在那雙眼眸上。

    那隻杯子,彷彿就是那一堵厚重無法逾越的牆,用冰冷與靜默隔開了兩個人。

    但那杯子,也是可以割破那堵牆的利器,只是此刻,他們誰也不想那樣做。

    很好,保持着陌生又安全的距離。

    他們默契的達成了共識

    沈靖澤喝了很多。

    多到江晚好幾次以爲,他下一秒就會醉倒在她面前。

    但即便在濃烈的酒精衝擊下,沈靖澤依舊用那種冷靜到近乎機械的語調,給付遠打了電話。

    “我扶你去沙發休息一下。”

    江晚擔心,沈靖澤會在吧檯椅上栽倒。

    “不必。”

    沈靖澤沉聲拒絕,繼而自己腳步沉穩的走到了沙發前,緩緩端坐其上。

    看着那刻意強撐的樣子,江晚忍不住牽了牽脣角。

    她可以確定,沈靖澤的酒量中等,但酒品極好。

    沒過多久,付遠出現在包房中。

    推開門的那一剎那,看到江晚在場,他愣了一下。

    “江小姐你你怎麼在這裏”

    江晚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圍裙,“我在這裏打工。”

    付遠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端坐在沙發上的沈靖澤,一時之間,腦中浮現出無數的問號。

    “沈先生喝了很多酒,你先送他回去休息吧。”

    有付遠在,江晚也就放心了。

    “沈總,我開車送您回家吧。”

    付遠上前,想要攙扶沈靖澤。

    但沈靖澤錯開他的手,徑自起身,步履沉穩的向外走去。

    若非江晚親眼看着他喝了那麼多酒,很難相信他此刻是醉的。

    “謝了江小姐。”

    付遠對江晚微一頷首示意,轉而快步跟了上去。

    車上,付遠時不時的,通過後視鏡查看沈靖澤的狀態。

    他從上車後,就一直閉着眼,身體隨着車子微微晃動,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或是一個醉酒者應該有的狀態。

    但付遠心知,越是這樣一板一眼的,越說明沈靖澤醉的不清。

    沈靖澤與旁人不同,一旦醉酒,反而比平時更加冷肅自持。

    那種骨子裏帶出來的自律,即便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也不會有絲毫懈怠。

    因爲沈靖澤的耽擱,江晚打工遲到,索性直接請了假。

    也託了沈靖澤的福,她得以能夠提早休息。

    躺在牀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腦中一直浮現出沈靖澤,一杯接一杯喝悶酒的樣子。

    江晚拿出手機,打開付遠的微信對話框,想要詢問沈靖澤是否安好。

    可只一瞬,她又立刻關掉手機,扔在了一旁,轉了個身,裹着被子閉上了眼睛。

    那天以後,江晚依舊時常去看望唐丘山,只是那個時間,再沒有遇到沈靖澤。

    雖然江晚與唐丘山這對忘年交,如常般聊的很開心。

    但二人心裏都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

    那種空落落的感覺,是用再多歡笑都無法填滿的。

    與此同時,江詩也沒再出現在唐丘山的病房中。

    上次的事情讓她意識到,想要靠唐丘山幫襯,還不如靠她自己。

    只是,沈靖澤近來一直忙於生意上的事,且時不時地到處飛,江詩想要見他都難。

    這天,終於被她打聽到,沈靖澤的日程安排。

    得知他一整個下午都會在公司,江詩雀躍。

    一早,江詩就開始爲她的計劃而忙碌。

    “女兒啊,這次你可千萬不能再失敗了。如果一個男人,總是對你提不起興趣,那你們之間的關係,可就岌岌可危了。”

    剛剛做完spa,孫雅琳與江詩在休息室中喝着茶,她語重心長的叮囑一番。

    “我當然知道,只不過每次他都突然抽身,我總不能對他用強的。”

    提起這檔子事兒,江詩簡直鬱悶的抓心撓肝。

    孫雅琳四下掃了一眼,見沒有其他人在場,當即壓低了聲音問:“會不會是,他那方面有什麼隱疾”

    除了這一點,孫雅琳實在想不到其他原因。

    畢竟沈靖澤寵愛江詩,那是人盡皆知。

    而江詩身材樣貌都更是精緻完美,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沒有可能不垂涎。

    “砰”的一聲,江詩將水杯重重擱在了桌子上。

    “不會。”她蹙着眉,十分篤定的補充道:“我親自問了那天晚上,江晚和他在一起的事。該作的他們一樣沒落下,他那方面肯定沒問題。”

    孫雅琳知道,她爲什麼會生氣,輕拍了拍她的手,好言寬慰。

    “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凡事向前看。就算那個窮酸跟他睡了又怎樣。他心裏,跟他溫存的人可是你江詩。而那個窮酸,不過就是塊試水石而已。”

    江詩心胸狹隘善妒,見不得沈靖澤身邊有其他女人。

    就算的女職員,多看沈靖澤兩眼,都會被她在心中咒罵一番。

    只不過,初夜那件事她無可奈何,只能讓江晚代她矇混過關。

    這件事,不論她再怎麼憤恨不滿,卻也只能隱忍接受。

    “媽咪,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再提起那個賤人。”

    江詩咬了咬牙,冷哼一聲別開目光。

    下午。

    江詩親自拎着許多甜點,來到了總公司。

    沈靖澤的辦公室外,祕書見到江詩,立時起身相迎。

    “江小姐,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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