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我完了。”

    江詩緩緩回過頭來,呆滯的目光中隱含惶恐。

    “這是怎麼了”

    見江詩如此,孫雅琳也驚了一下。

    “我今天”

    江詩將畫廊中發生的事,機械的陳述一番,期間還說起了她與江南雪之前的怨結。

    說到最後,江詩如同被電力耗盡的娃娃,忽而身子一軟頹在一旁,眼中溢滿了絕望。

    孫雅琳握着江詩的手,雖然依舊溫柔安撫,但臉色卻已黑的嚇人。

    “媽咪,我完了是不是靖澤最疼愛他的那個妹妹,他一定不會原諒我了。”

    轉瞬,孫雅琳又一臉溫柔慈愛。

    “不會的詩詩,你不要忘了,沈靖澤對你的感情,不只是單純的愛情,還有多年前那件事,積累下的情義。”

    “可小時候那件事,根本就不是”

    “詩詩”

    江詩剛要說什麼,孫雅琳突然語調微揚,故作嚴肅的搖了搖頭。

    江詩一慌,立刻將話嚥了回去。

    “我們約定的,那件事的真相誰都不能再提就算是死,你也決不能說”

    江詩抿着脣,微微頷首,“我知道了媽咪。”

    孫雅琳這才臉色稍霽。

    “可是媽咪,沈南雪的事我該怎麼辦你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

    江詩拉着孫雅琳的手,撒嬌輕晃着問。

    孫雅琳被江詩晃的身子微微擺動,她默聲思忖着。

    須臾,她驟然眸光一亮。

    “詩詩,沈南雪的事恐怕很難糊弄,你總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價。”

    “什麼代價”江詩一臉茫然。

    “你這樣”

    翌日。

    負一層的停車場中。

    “沈總,是直接回別墅麼”

    付遠繫好了安全帶,微微側身回眸,詢問後座的沈靖澤。

    前些天,沈靖澤晚上若沒應酬,幾乎都會與江詩共進晚餐。

    可昨晚發生了那件事,付遠不確定沈靖澤會怎麼想。

    看了一下時間,沈靖澤語聲淡淡,“去醫院吧。”

    醫院大廳,付遠指了一下前方超市。

    “沈總,唐老似乎很喜歡喫蘋果,不如我去超市買一些。”

    沈靖澤也想起,時常見江晚拎着兩個蘋果看望唐丘山,當下微一頷首。

    傍晚的醫院,人員往來絡依舊繹不絕。

    並沒有因爲,即將降臨的夜幕而有所影響。

    “沈總”

    沈靖澤正用手機查看郵件,聞聲擡眸,“江太太。”

    “我還以爲自己看錯了,真的是您。”孫雅琳溫婉一笑。

    不待沈靖澤應聲,孫雅琳便自說自話。

    “原本詩詩千叮嚀萬囑咐,還說不要告訴您。可沒想到,沈總您還是知道了。如果詩詩知道您親自來看望她,一定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沈靖澤劍眉微蹙,“詩詩怎麼了”

    “沈總您不知道”孫雅琳驚訝的瞪着眼,“您不是來看望詩詩的嗎”

    “我是來看望一位朋友。”沈靖澤否定道。

    孫雅琳恍然回神,捂了一下嘴巴,“我還以爲沈總是那您權當沒有見過我就好。”

    話說着,孫雅琳轉身就走。背影果決腳步快速的上了電梯。

    “沈總,買好了,我們走吧。”

    付遠拎着蘋果小跑近前,並沒有見到方纔的孫雅琳。

    “江詩生病了”沈靖澤沉聲問。

    “沒聽說江小姐生病,昨晚送她回家的時候,還精神很好的。”

    付遠掃視一圈,並沒有發現江詩的身影,不知沈靖澤爲什麼忽然這樣問。

    “去查一下,江詩住在哪一間病房。”沈靖澤直接吩咐。

    “是。”

    付遠雖不知發了什麼事,卻也不敢怠慢。

    幾分鐘後。

    “沈總,江小姐今日凌晨入院,住在六樓的六零一號病房。”

    沈靖澤二話不說,徑直上了電梯。

    付遠跟隨在後,默了稍許,“很抱歉沈總,是我的失職,沒能第一時間瞭解到這件事。”

    “不必自責。”

    電梯門打開,沈靖澤走了下去。

    六零一號病房門前,付遠敲了敲門。

    數秒後,孫雅琳形容憔悴的開了門。

    見到沈靖澤二人,她故作驚訝的眨了眨眼睛。

    “江太太,沈總得知江小姐身有不適,特地過來看望江小姐。”

    付遠說着,舉了舉手中的蘋果,陪笑道。

    “這原本是不想驚動沈總的。”

    孫雅琳看了一眼病房內,略顯爲難的樣子。

    “媽咪,是醫生來換藥嗎”

    病房中,傳來江詩氣若游絲的聲音。

    “江小姐病的很重嗎”付遠試探着問。

    未等孫雅琳回答,沈靖澤先一步進了病房。

    病牀上,江詩臉色蒼白披散着長髮,聞聲緩緩轉過頭來,暗淡的眸光落在沈靖澤的身上。

    那一瞬間,原本如死水般沉寂的雙眼,忽然有了波動,繼而漸漸有了生氣。

    “靖澤”

    江詩細弱的語聲,因爲激動而微微顫抖。

    見到沈靖澤的一瞬驚喜之後,忽然淚水溢滿了雙眸,繼而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滑落。

    頃刻間,沈靖澤心中一軟,兩步上前。

    “怎麼突然就病了。”

    沈靖澤握住了江詩冰涼的手,語聲溫潤隱含疼惜。

    江詩咬着嘴脣,忽然開始啜泣。淚眼婆娑的望着沈靖澤,說不出話來。

    “江太太,江小姐這是怎麼了”付遠問。

    孫雅琳長長一嘆,“昨晚詩詩回來的時候,就一直有些神色恍惚,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肯說,問的多了就一直哭。夜裏我有些擔心,就去詩詩房中看她,卻發現她高燒不退,所以連夜送來醫院。醫生說,詩詩可能是受到了驚嚇刺激,導致的突發高燒。”

    聞言,沈靖澤與付遠皆默聲未語。

    畢竟,畫廊的事,歷歷在目。

    “沈總,付助理。你們能不能告訴我,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詩詩怎麼會突然受了驚嚇刺激她發燒的時候,一直在哭着說夢話,說沈總要跟她分手。醒了卻又不准我給沈總打電話。詩詩雖然不是我生的,但卻是我一手帶大的寶貝女兒,看到她這個樣子,我這個當媽媽的真是心疼的不行。”

    話說着,孫雅琳也眸中含淚,掩面拭着眼角。

    付遠看了一眼沈靖澤,轉而寬慰道:“江太太你不要多想,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只是一點小誤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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