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很多事情還不如我這一個老頭子看的清楚,哎”

    “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那丫頭的爲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她可是真心實意的對待每一個人啊......”

    唐丘山的話,讓沈靖澤更加的糾結,萬千思緒一下涌上心頭,使他更加的煩心。一邊是江詩,另一邊又是江晚。雖然他們兩個人說的都是一樣的話。但不得不說,沈靖澤還是有一點懷疑的。

    唐丘山看着沈靖澤緊緊皺着的眉頭,知道這孩子又陷入了糾結,小時候的那件事一直是沈靖澤放不下江詩的最根本原因。

    “哎”

    一時之間他想說的話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只能重重的嘆了一聲氣。

    沈靖澤聽到這一聲嘆氣,纔回過神來。原來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就陷入了困境,甚至都忘了,他是來陪唐老的。

    唐老如今還在住院,一大把年紀了。卻還要爲他們小輩的事情擔心。沈靖澤心中竟然徒增一分愧疚。

    “唐老,我們的事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吧,您就安心住院,把身體養好。”

    聽到這話。唐丘山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千言萬語,終究說不出口了。有些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沈靖澤如今把自己困住了,能幫他走出這困境的只有他自己。只有他自己想清楚了,看清楚了纔行。

    沈靖澤發現,只要是和江晚有關的,一切都會變得不可控,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不妙了。習慣了一切都掌控在手,如今卻不知如何是好。

    想到江晚跟他說的那些話,實在是令人心寒,不管是真是假,那些話都如同刀子一樣紮在他的身體裏,有那麼一刻甚至讓他不能呼吸。

    一旁的付遠一直聽着二人的對話,唐老的話,不僅是說給伸進這個聽的。也是說給他聽的,畢竟江晚在他心中的地位一點都不亞於沈靖澤心中的地位。

    那個女孩真的如同外界傳的那樣不堪嗎

    ......

    江晚從唐丘山的病房離開後,並沒有直接回到程秀的病房。而是一個人在外面逛了很久。

    明明已經告訴過自己無數次,她和沈靖澤是絕對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做了那些聲明之後,她已經成了萬人唾棄的人,成了一個蛇蠍心腸的姐姐,相信沈靖澤一定對他很失望吧。

    換做是她,一個人在他面前裝了這麼久,騙了他這麼久,一定很失望吧......

    江晚的背靠着冰冷的牆,那刺骨的感覺傳遍她的全身,她試圖用這種感覺把她拉回現實,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忘記那個男人的臉,忘記他當時失望的眼神。

    向下,江晚的身體慢慢向下,最終坐在醫院冰涼的地板上。

    陸陸續續路過她的神都不禁投來好奇的眼神。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江晚喃喃出聲,像是無聲的控訴,更像是無聲的求助,可是她又能去控訴誰求助誰

    江晚將頭深深地埋在膝蓋處,現在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可是她周身散發出的疲憊卻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江晚”

    一道聲音將江晚的萬千思緒拉了回來,江晚連忙擡起頭,原來是程秀的主治醫生。

    “你怎麼在這,怎麼不進去”

    鄭醫生的臉有些彆扭,不戴口罩的江晚他也是第一次見,之前她一直聲稱自己戴口罩是因爲毀容,可明明是這麼美麗的一張臉啊。

    但是這張臉卻格外的蒼白,身爲一名醫生,鄭醫生一眼就能看出江晚這幾日不僅沒有休息好,甚至都沒有喫好,這樣下去身體肯定會喫不消的。

    江家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鄭醫生雖然從不關心那些名門貴族之間的事,但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一些,尤其是發生在江晚身上,他甚至也刻意的關注過。

    誰能想到,一直默默無聞的江晚竟然是有名的江家的女兒,一夕之間,千金小姐江詩竟然多了一個雙胞胎姐姐,這個瓜可是夠人喫一年了。

    “沒什麼,我這就要進去了,我們一起吧,鄭醫生來看我母親的狀況麼”

    江晚這麼一問,鄭醫生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暗自嘆了一口氣,剛纔自己的心中所想可不能讓江晚看出來。

    別人不知道江晚多辛苦,他這個主治醫生還能不知道

    “嗯,一起進去吧。”

    於是二人一起進了病房。

    “你母親這幾日的狀況還算穩定,但是我的意思並不代表樂觀,畢竟之前的腫瘤已經破裂,再加上本該進行的手術一拖再拖,所以你應該清楚。”

    聽着鄭醫生的話,江晚抿了抿乾澀的嘴脣,雖然程秀的情況她心中早就有數,但是每當親耳聽到鄭醫生說的時候,她的心就止不住顫抖。

    如不是她沒錢,如果她早就將母親的手術費湊齊,母親的狀況是不是不會變的這麼差

    江晚啊江晚,你可真是沒用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了,事在人爲,總會有辦法的。”

    江晚的表情實在是讓身爲醫生的鄭醫生看不下去,從醫這麼多年,病人家屬的痛苦他早就習慣了,有時候甚至都能做到不被影響,但是江晚卻是個例外。

    剩下的話鄭醫生嚥了回去,實在是不忍心看到江晚落寞的表情。

    “鄭醫生,我知道了,還希望您儘快幫我媽安排手術,錢我已經準備好了。”

    鄭醫生點了點頭,又細心地看了看程秀的身體狀況,才離開病房。

    寂靜的病房只剩下躺在牀上的程秀和江晚兩個人。

    嘀嘀嘀

    維持着程秀生命的儀器一直髮出聲音,這聲音似乎是在提醒江晚,程秀的生命在一點一點流逝,如果再不抓住她的話,那個和她相依爲命的母親就要離她而去了。

    程秀的心臟雖然跳動着,但是江晚幾乎聽不到她的呼吸聲,每每想到這些,江晚就特別恐懼。

    “媽,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堅持住,你都多久沒有好好看我一眼了,難道你都不想再看看你的女兒麼”

    “媽,我只剩下你了,如果連你也棄我而去,我該怎麼辦啊”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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