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念黑白 >第十三章 路途遙遠
    一片人際少有的密林裏,在一條小溪旁有一團篝火在燃燒着。篝火上一隻被烤的滴油的野兔泛着漂亮的油光,飄散着誘人的香氣。

    火光映照在葉一鳴的臉上,陰晴不定,此時他沒有在關注那隻誘人的烤兔,無心朝天,長刀自動浮於他胸口,有紅色的符文圍繞着長刀旋轉。

    此時四周除了輕微的蟲鳴再無其他聲響,在決定在這裏過夜的時候,葉一鳴已經將周圍都打探了一番,方圓一里內都是沒有任何危險的。

    長刀內部此時在來自雪饕的金光逐漸融合下,內部已經是自成一片空間,此時金光已經快要完全融合進長刀了,但無論葉一鳴怎樣做,最後一點金光都無法完全融合進長刀,這點金光構成一個虛淡的身影,在這片空曠的刀內空間粘連着。離不開也進不去,如同孤魂野鬼。

    “放棄吧你已經融掉了我所有的精華和暴戾,如今只剩下這麼一點執念,不容於天地之間,偏偏除了化形,再無其他能力。即便我有心害你,也是無能爲力了”聲音幽幽,虛無縹緲,如同那搖曳的身影,隨時會被風吹散開去。

    葉一鳴心中冷笑,卻是未作言語。手中動作卻是沒停,各種符文圍繞着虛淡的身影迴繞,如同拱衛,實則煉化。

    然而虛淡的身影毫無所動,仍舊是仿若是隨時都會被風吹散的模樣。

    維持符文是一件很耗費真氣的事情,不過片刻間便額頭見汗,但葉一鳴不願停下了,現在不過是辛苦一些罷了,當日可是差點丟失了自我。

    虛淡的身影嘆了口氣,也不再言語,

    又是片刻,葉一鳴發現自己已經無力再繼續。心中道了一句只有日後繼續,就要撤掉符文,退出煉化。

    就在符文將散未散之時,一道聲音在他心中響起。

    “那玩意產生本就是個意外,他說的也是事實,卻不知你這少年爲何疑心如此的重”

    聲音嘶啞乾澀,彷彿兩片乾澀的木頭在相互摩擦傳出的聲音。聲音來得突兀,又在葉一鳴真氣將斷未斷之時,一口真氣未曾續上,一口逆血衝上喉頭。將血強行嚥下,面色異常的難看,而後睜開了雙眼。

    一名衣衫襤褸的人坐在火堆旁,對葉一鳴烤的那隻兔子大快朵頤,灰白的鬚髮雜亂亂的裘結着,臉上不知道是糊上些什麼或者本來就黑,有些看不清面容,年齡也是恍惚間不能判斷。

    看着葉一鳴看過來的目光,他終於是停下了嘴上的動作,將手中喫得不成形狀的兔子遞到葉一鳴的面前。

    “赤...”

    好像是久未和人溝通的樣子,語調異常的奇怪,僅僅是一個字,但他卻說得異常的費勁。

    葉一鳴笑笑,伸手接過了烤兔,在還算完整的兔腿上啃了一口,掏出一壺酒,混着嘴裏的鮮血一併嚥到了肚子裏,而後將烤兔和酒一併遞給怪人。

    怪人也不管剛剛葉一鳴在咬兔腿的時候留下血,大口啃了幾口兔肉,而後猛灌了一口酒。葉一鳴帶的酒是極普通的酒,就是在黑水城一條並不知名的小巷子裏面打的,那日葉一鳴偶然路過,聞到酒香,便打了一壺。

    怪人喝完一口酒後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眼睛發亮的看着手中的酒,如同久別重逢那青澀的初戀一般。

    剛剛怪人輕易的把話傳進了葉一鳴的識海,而且是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此時對方有異動,他便忍不住繃緊了神經,後背也不覺得挺直了。只是也就這樣,便沒有更多動作,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他害怕自己的小動作引起怪人誤會,而後引起不必要的連鎖反應。

    怪人就這樣盯着手中的酒,一動不動。葉一鳴也繃緊了神經一動不敢動,此時一陣風吹來,吹動了落葉,吹斜了篝火,映照着葉一鳴的臉陰晴不定。

    也許是山風有些涼了,吹回了怪人的思緒。溫柔的將葉一鳴三十文錢打的劣酒放在地上,而後起身狂奔向不遠處的小溪。

    葉一鳴終究是可以放鬆一些了,此時後背也已經全部汗溼。

    在篝火照不到的小溪邊,隱隱有水聲傳來,還有如同稚童牙牙學語的聲音。

    看到怪人的行徑,葉一鳴大概明白怪人應該是曾經常喝這種酒的,想來怪人也不會有什麼惡意的,但葉一鳴仍舊不敢有任何異動的。

    也有是半個時辰,也許更長,不敢有異動,自然等得異常的艱難。

    一道身影走進了篝火照亮的地方,欣長的身軀,虎步龍行。葉一鳴的眼睛告訴他這不是剛剛那個怪人,但灰白的頭髮和那雙獨特的雙眸告訴他,這就是同一個人。

    來着沒有說話,將自己身上已經破舊不堪的長衫整了整,而後在篝火旁坐下。

    雙手捧起已經被火烤得有些熱的酒,仰頭喝了一口,而後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你...路...路...路過黑水城”

    怪人此時已經將鬍鬚基本清理乾淨,臉上的污垢也清理乾淨。如果配上一件得體的衣衫,也可以說一聲面如冠玉。聲音仍舊難聽,但比剛剛舒服多了,也流暢了很多。

    “小子自小長在黑水城,是黑水城人氏,前輩”葉一鳴恭敬的回到道。

    “把你的長刀給我看看”

    看出了葉一鳴的謹慎和戒備,怪人也不以爲忤。這第二句話說話聲音雖然仍舊難聽,但已經變得非常流暢。

    認真端詳着手中的長刀,不時屈指在刀背上彈一下。

    如此看了大概一刻鐘,而後又將長刀在在火上烤了一刻鐘,如同一個頑童一般,沒有任何的高手風範。

    雖不知怪人意欲何爲,但是沒有惡意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加上之前神經緊繃。葉一鳴漸漸將思緒飄向了其他地方,比如說即便是在一片蒼茫的雪原中依舊亮眼的白衫女子。

    也許是有些回憶太過美好,葉一鳴忘了自己身邊有一個怪人,他的手裏還有一把寒光四射的長刀,就這樣全身心的投入到回憶裏。

    怪人口中有奇怪的聲音發出,而後一指點在長刀上面。長刀金光熾烈,衝破了黑暗對篝火的包圍,照亮了葉一鳴的臉,映入他的眼簾,將那道白衫身影如冰雪般消融開去。

    金光使葉一鳴出現了短暫的炫盲,待這個世界的風景重新回到他的眼中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張冷若寒霜的臉和一柄懸在自己咽喉的一柄長刀,那柄長刀是自己的。

    “前...前輩...”葉一鳴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還有一絲甜腥味。

    “你似乎很相信我”怪人嘴角掛着殘忍的笑,配上俊朗的面孔,說不出的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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