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念黑白 >第四十章 你去死好嗎
    客棧前的大樹一陣隱晦的波動閃現,淡青色光芒閃過,原本只有只有一個死狗一般的趙落塵的樹下多出了五個人,葉春和張放,還有他們的師父。

    “北地來的老禿驢”

    攬月上人和老和尚對了一掌,破掉了他的佛門禁錮陣法。

    “好手段只是不知道施主爲何對我佛門密宗功法如此瞭解”老和尚對完掌後,仍舊手持佛禮,但眼中含怒,神似怒目金剛。老和尚之前禁錮葉春二人所用功法乃他啓明寺獨有功法,雖不是多強,但是但也絕不是什麼擡手間就可以破解的。

    攬月上人破他的功法太過隨意,完全就是將他密宗功法逆行,浦一交手,老和尚吃了個暗虧。

    “這裏人太多,不太合適我們去南山吧”攬月上人眼中帶着戲謔,北疆的和尚,還是來自啓明寺的。

    老和尚看了一眼周圍,原本他隱匿在這裏,沒有人看到他自然是無所謂的,可以現在暴露在陽光下,一羣年輕人無論是出於對和尚的好奇,亦或者對於神山對於這羣修佛之人的描述,他們都圍了過來,他們沒有衝突,老和尚不能對他們出手,也不想平白製造矛盾,更重要的是,突然出現的兩人太強,他一個都沒有把握。

    最近一批好奇的人還沒有走到近前,五人便又失去了蹤跡。

    南山上的茶輕煙仍舊,即便高山上的涼風仍舊沒有讓它涼下來。

    攬月上人一聲冷笑,抄起石几上的茶,一飲而盡,仰頭的過程中,眼中的苦澀也不會出現在人前了。啓明寺麼多少歲月之前了呀,當初自己一路南行,要避開這羣滿口仁義道德的禿頭,不想今日竟然又看到了麼

    “那禿子,幹嘛爲難我的弟子”攬月上人調整好情緒,語氣冰冷,如南山上的寒風,即便是剛喝了杯熱茶,也完全沒有暖意。

    “貧僧慧靈,爲除魔而來”慧靈斟酌着詞彙,剛剛一同來到南山,他明白了這對道袍男女的強大,自己不會是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對手。而神棄大陸自稱爲魔,他需要確定自己話沒有觸怒他們的嫌疑。

    “哦除魔嗎敢問你這老禿子,哦不對除魔衛道的靈慧大師,褻瀆佛女的人是魔吧您遇到這樣的人該怎麼樣呢”攬月上人雖面對這靈慧禪師,眼角餘光卻是落在何歡的身上。

    何歡被她看得尷尬,只得走到懸崖邊,假裝看着風景。而靈慧則眼中一絲明悟飄過,也理解了爲何攬月上人可以那麼隨意的破解他啓明寺的禁錮功法。

    “阿彌陀佛往事誰能說清楚對錯呢貧僧只願過好眼前,往事就隨他去吧”靈慧寶相莊嚴。

    “呵狂信徒也會用腦子了麼”攬月上人輕笑,眼中絲毫沒有被靈慧的胡言亂語觸怒的跡象,反倒像是失去了什麼玩具之後,又得到了更意思的玩具,靈慧一口氣還沒有松完,攬月繼續道:“你要除的魔,我知道是誰了,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稱他爲魔,我帶你去找到他”

    “施主果真願意助貧僧一臂之力”眼前兩人在他的眼中強得毫無道理,自己抓了他們的弟子,他們的反應太過奇怪,他一時間摸不着頭腦。

    “自然三天後到南山頂來找哦”攬月上人一揮手,一股巨大的推力將靈慧推下了山頂。

    “詩畫,何必如此”何歡嘆了口氣,攬月上人沒有理他,走到石几旁繼續喝茶。

    葉一鳴已經快要忘記曾經在自己心中撥動心絃的那道白衣靚影了,甚至那麼紅髮都有些淡忘了,皆因他眼前的少女明眸皓齒,她的美不俗也不驚豔,但是很平和,最重要的是她就在眼前。

    “明日你取勝後,我爲你準備了一件禮物”王雅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些癡迷。

    “好我”葉一鳴和王雅正在神都的一家飯店喫着飯,享受這平和的時光,說着話,突然眼中神色一閃,口中說着的話不自覺斷了一下,然後繼續道:“黑水城,你還去嗎”

    “看情況了”王雅回着話,回頭看了一眼,小唯和吳畏聯袂走來,金童玉女模樣,倒是將酒樓都照亮了一些,王雅眼中卻不自覺暗淡了一些,他心中終究是沒有放下麼。

    “年末回家省親,你陪我回去可好”葉一鳴看到了她眼中的暗淡,也看懂了。

    王雅羞紅了臉,她也聽懂了,聲若蚊吶“可以嗎”

    “嗯”葉一鳴眼中堅定,剛剛的失神也不過是對往昔的一種感嘆罷了,他確信對於小唯而言,他是早已放下了。

    一夜無話,今日便是地道院證明自己的最後一戰,勝,名揚神棄大陸,敗,雖不至於萬劫不復,但也足夠灰頭土臉。

    在有心人的推潑助瀾下,最後一戰吸引了無數的人,戰場放在了神都最大的武鬥場,唯一允許建在神山腳下的建築,古樸、宏偉。足以容納萬人的場地今日早已人滿爲患,即便是高昂的門票也絲毫不能阻擋人們的熱情,一些沒有買到門票進不去武鬥場的人,或是在門口捶足頓胸,或者乾脆就站在門口破口大罵,完全不顧及形象。

    “師父,明日我們去哪裏呢”武鬥場一個角落裏,葉春靜靜的坐着,手指不經意之間在相互絞着。這個位置索然角落,但是卻可以將場中一覽無餘,臺上的聲音也可以聽得清楚。

    “北疆戰場我快有兩千年沒有去過那邊了吧,不會很久,百餘年你就可以回來看你弟弟了”攬月拍了拍葉春的手背。

    “嗯”葉春輕聲的應了,不再接話,因爲參加論道的人已經進場了,她看到了葉一鳴,摸了摸懷中那封信。

    而場中已經開始選擇對手了。

    今天規則依舊簡單,延續着瘋道人一貫的風格,武道院也不再是像之前的兩場一般看成是小輩之間的較量了,三場論道發展到今天,已經上升到了學院的榮耀,地道院如果輸了,它原本就在地上,不會更低了。但是武道院輸不起,之前盛氣凌人是他們,可是兩場比鬥似乎都是地道院佔了上風,所以今天武道院不再是和之前一樣,玩鬧一般的過來了,這次是由一名德高望重的副院長帶隊,武並沒有出現,若敗則保留了最基本的顏面。

    地道院總計也就四人,瘋道人自然就是領隊了,只是不知是昨日喝多了酒還是怎樣,睡眼朦朧,時不時地打着哈欠,原本就骯髒的道袍,在領口和袖口竟然油膩的反折着陽光。與他背後着乾淨的白袍且昂首挺胸的三人形成了一道詼諧對比,只是卻沒人笑,傳言瘋道人是越過天階的強人,即便還只是傳言。

    “看到我門下三個小兔崽子的站位了嗎從左往右就是他們的出場順序,他們的對手,你隨意只要不以大欺小就好”瘋道人撂下一句話就向看臺走了過去,在半途的時候,還從衣服裏抽出了一隻雞腿啃了起來,臉上盡是滿足。在將要走出戰臺的時候卻猛然回頭,目光落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那裏有一個慈眉善目的光頭,正是靈慧,他換下僧袍,將頭上的戒疤遮擋,在人羣中就是一個普通的槓頭,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絲悲天憫人的氣質。

    原本靈慧的目光只是站在最右的葉一鳴身上,他通過啓明寺的獨門功法,在葉一鳴身上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靈魂力量,那就是他不畏艱險,一路自北疆來到神都所尋找的魔,只是當瘋道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冥冥中的感應,他也看了回去,只是他看到的瘋道人那張亂髮下的臉,不自覺腦中轟鳴,那張掛在啓明寺佛堂中的畫像,和神佛平齊的位置,作爲啓明寺的中興之主,他有資格掛在那裏。靈慧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會看到這張臉鮮活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不再寶相莊嚴,原本覆身的大紅袈裟換作了眼前的骯髒道袍。

    想來只是兩朵相似的花吧靈慧隱晦的執了一手佛禮,驅趕了自己心中那不可思議的想法。

    瘋道人回頭,眼中有一絲苦笑。

    “金鱗,第一戰,你來吧”

    地道院站在最右左邊的是孟雲,他兩場出戰,似乎都沒有全力以赴,沒辦法準確判斷他的實力,所以武道院副院長選擇了實力雖然不是最強,但也絕對不弱的金鱗出場,武道院導師研究後一致判斷王倫最強,葉一鳴最弱,而孟雲最神祕。神祕的人,就派出一個夠格的人,輸了無所謂,贏了則皆大歡喜。

    “讓我來吧”

    金鱗被攔住了去路,一張邪魅的臉在他眼前晃過,在今天所有人都穿着統一學院服飾的情況下,他仍舊是一席紅衣,妖豔異常。

    “老師,這一場讓我上吧金鱗麼不夠格”

    南久的笑沒有之前的那麼涼薄,竟然莫名的讓人覺得蠻舒服,但說的話卻讓人並不是那麼舒服,帶着命令的語氣,趾高氣昂。

    但是無論是金鱗還是武道院的副院長,都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似乎理所當然。院長是因爲昨晚武有意無意的說過,南久來自山裏,有資格被武在神都單獨提起的山,自然只有那麼一座。而金鱗的原因則比較簡單了,上場論道,金鱗作爲領隊,需要一隻替罪羊,自然是找新人,恰巧,南久夠新,只是現在想起自己當初的決定,金鱗胸口都有些疼,所以自然無法可說。

    “沒有意見,那我就上去了”

    南久的笑不張狂,但卻不自覺的讓觀衆膽寒,仿若是躲在暗處的蛇。

    “哥你去死好不好”

    南久望着對面的白衣孟雲,歪着頭,就像一個找哥哥討要糖果的聽話弟弟一般。

    “你來拿”

    孟雲也笑了,如沐春風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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