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南山頂,靈慧和尚換上了他的僧袍,只是卻穿的異常的隨意,褶皺遍佈,甚至佈滿了污穢。與之前整潔的僧袍相去甚遠,以他的修爲本不該如此,以他的實力可以讓塵土不臨身的。
“靈慧按照你說的時間,是我離開啓明寺百餘年後你才被撿回寺中的吧卻不知你的執念因何而起”瘋道人今日倒是將自己邋遢的道袍收了起來,身着一身玄色道袍,背後以同色絲線繡山川河流,灰白色的長髮也被綰做髮髻,倒是多了些前輩高人的風範。
“我於寺中典籍見到師祖風範,心馳神往,便追尋師祖的足跡,每一步都踏在您的腳印之上,生怕行差踏錯,如今見到師祖模樣,腳印便是尋不到了,前路沒了,便是失了方形,恐就此沉淪”
“以我爲鑑麼如今卻是是覺得我有些不配了麼”
靈慧沒有回答,想來心中便是這樣想的吧,瘋道人輕笑,問道:“因何而崇拜我”
“歷眼盡是輝煌,且堂堂正正”靈慧和尚回得毫不猶豫,自己數百年來的信仰,自然不需要猶豫的。
“那又是因何而怨”瘋道人眺望得很遠,聲音縹緲。
這次靈慧沒有立馬答出來,蓋因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吧,他站在瘋道人身後,看着瘋道人看得風景,雲捲雲舒,有風來,吹散了雲,吹斜了一隻展翅的雛鷹。
盤膝坐下,靈慧記得在佛堂第一次看到瘋道人生平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瘋,僧名元啓。啓明寺即便是在香火旺盛的北地依舊冷清,世人雖然信佛,但也修道,沒落的啓明寺只剩凡間煙火。
元啓修佛,修的是最難得苦行僧,那日於啓明寺落腳,暴雨忽至,阻了路。元啓於佛堂站了三日,不曾閉眼,看了許多沉浮,待天晴之時,仰天長笑,便在啓明寺留了下來,帶着幾個初踏入修行界的小沙彌。此後不過三百年,論佛便是啓明。
“你不像佛了”靈慧輕笑,他覺得他想明白了,只是道心卻去的更遠了。
“哈哈哈我何時像佛了修佛唸佛的人常道佛心慈悲,無慾無求你也是這樣認爲的”
“佛無慾,只願時間無疾苦,普度衆生”
“你可曾見過”
“未曾但我信”靈慧語氣堅決,但終是透出了一絲猶豫。
“師祖,你是爲了挽回我的道心嗎大可不必我看得清”
“哈哈哈你看我的生平不是一次兩次了吧,我自己也見過可曾見過有說我佛法精深的隻言片語盡皆是武力強大,驚才豔豔吧剩下的你自己想吧不過關於魔的事情,倒是真的,不過我之前的判斷有失偏頗,那只是一種力量,而力量是不分善惡的,比如光明大陸大部分人都覺得我們就是魔,青面獠牙的魔”瘋道人看了靈慧一眼,朝懸崖處一步踏出。
看着離開的瘋道人,靈慧眼神有些迷茫,關於元啓生平,他幾乎倒背如流,通篇強大,無關佛法,他覺得是佛,不過是因爲那篇生平正好放在了佛堂裏,如果放在其他地方,亦未嘗不可。瘋道人已經徹底的失去了蹤跡,靈慧似是自言自語道:“元啓祖師,我該如何自處”
“佛陀雖言無私,但終究是他人,於神山教衆大同小異,哎做自己”
聲音縹緲,似乎是這天地發聲,自四面而來,又消失無蹤。
“天階之上麼”靈慧輕聲自語,而後自嘲一笑,衝着瘋道人離開的懸崖處,縱身躍下。
“一鳴,我現在就要隨師尊離去,此去百年,我於南山頂留了一封信,上有封印,想來再見時你也已經知道信中的內容”葉春跟上了攬月上人的足跡,兩人越走越模糊,直至消失。
“南山麼”葉一鳴腳下九宮步伐展開,去往南山。
武鬥場外,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王雅站在樹下,嘴角有血,情深呢喃道:“你的未來,爲何我推算的如此艱難”
語落,王雅全身化作無數蝴蝶,衝向四方,再接觸道陽光的時候又詭異的消失了。
“姐姐爲何去得如此匆忙,而且告訴我的東西似乎也有頗多隱瞞,一去就是百年”這短短一天時間,葉一鳴做了許多以往不敢做的事,也發生了許多難捱之事,一時衝擊得他有些迷惘。
許是有些怕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