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枝條彈動的風聲,很輕
正跟兒子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地啃鳥的杜秋擡頭朝與隔壁東宮毗鄰的牆頭看去。
沒人
剛剛明明感覺到有人在看她。
不過沒感覺到惡意,她倒也沒有太在意。
將快喫完的鳥放到鬧鬧手上,杜秋道“照看好鬧鬧,我去做些喫的,一會兒給隔壁送去。”
“知道了小姐。”青籬應了一聲,笑着爬到鬧鬧身邊,假裝張嘴要搶他的鳥喫。小傢伙立即昂起腦袋撇到另一邊,嗷嗚嗷嗚兩口就把剩下的鳥肉全啃進了嘴裏,就剩了個小骨架
這速度,這喫法,那叫一個汗
杜秋的感覺當然是沒有錯的,那會兒的確是有人在看她。
傍晚的時候,終於消停下來的太子殿下拖着差點兒虛脫的雙腿而來,就想弄清楚是不是她們母子故意算計他的。
結果他自作多情了,野丫頭壓根兒就不知道這回事好吧
而臭小子,想要收拾的人,也不是他。
察覺到杜秋看過來的前一刻,獨孤永夜懷着複雜的心情自牆頭落下。
黑色的衣襬劃過青色的草叢,金絲繪繡的盤龍一路盤旋着,拖邐出如墮地獄般的輝煌。
玄靈安靜地跟隨,早已習慣了主子無所不在的沉默。
這麼看着他幾乎融入夜色般的背影,竟不再覺得他孤獨到自成一個世界,彷彿誰也無法進駐了。
“讓你查的事,查到了嗎”以爲主子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卻忽然停了下來,微側過臉。
玄靈愣了下,趕緊應道“回主子,查是查到了,不過卑職覺得消息可能不實,因此沒有急着上報。”
“拿來”獨孤永夜伸出手來,玄靈忙從袖中抽出不久前收到的傳書,恭敬地呈上去。
這裏面記載着杜秋身上這五年來發生過的所有事,上面寫得很清楚。
可是親眼見過杜秋的他,卻感覺那個女人絕不會是消息中那個喫苦耐勞,到處被人欺負只能艱難度日的小可憐。
獨孤永夜接過來傳書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了四年前那個晚上的記錄。
傅家先鬧出她失蹤的醜聞,接着有婢女指證她跟賣貨郎私奔,但是她忽然從牀底下爬出來證明他們在瞎胡扯,甩了他們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時天已大亮,就是說有超過六成的可能,她在當晚被人算計了一夜未歸。
被傅家發回祖宅後,四年來一直安份守己地呆在青州。
開始一直被當地居民排擠,過的很是辛苦。直到後來在青州學堂裏做了女夫子,因爲學識淵博,又會逗孩子,得到了孩子們的喜歡後,處境才慢慢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