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外面到處是有關於她的難聽謠言,當面也有人就敢對她指手劃腳,她也從來不會感覺到憤怒。
但當然,不憤怒不生氣,不代表她會任由別人欺到自己頭上來。
所以反擊,是必然的。
獨孤永夜何其聰明,雖然杜秋提起往事時,面部表情以及情緒都很平靜。但他還是一下子就猜到了,以前她那般冷漠的心性,可能也有一半原因是跟她做的這一行買賣有關吧
他伸手柔柔的磨挲着她頰,溫聲道“你原是南洲人,你的根在南洲。你是南洲之主杜宸九的女兒,是我天祈太子獨孤永夜的妻子。以前的事,便當作一場惡夢,忘了吧”
不要再記得那些不開心的往事了。
因我之故,而令你無辜受到這邊痛苦的牽連,是我不,不是我,是趙紅蓮,是趙家
他心疼她,所以在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最先做的不該是自責,而是該想想,怎麼才能好好的疼愛她保護她,讓她再也沒有時間去想起從前的不快樂。
杜秋笑道“也不是這麼說,其實我們島上還有很多很談得來的兄弟姐妹的。”
獨孤永夜溫柔的臉一僵“還有兄弟”
杜秋“”
“哎喲忽然感覺好累了,我好睏。嗯,我睡着了,不要吵我啊”
望着當真駝鳥一樣窩進他懷裏,眯上眼睛就睡着了的人,獨孤永夜直是哭笑不得。
也不由小小的反思了一下,自己對她是不是太嚴厲了啊她有多喜歡他他還不清楚嗎這些亂七八糟的飛醋都是沒必要的。
要不然,以後大方一點,任她跟其他的男人稱兄道弟
才這麼一想,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若是他真的說可以的話,她最想跟誰稱兄道弟呢雲少修炎焰蘇御羅姜皓易
他果斷還是喜歡小氣一點的自己。
杜秋原是裝睡的,但在他懷裏趴了一會兒後,竟真的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也是呢她都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休息好了。尤其是他離開那四天,她根本就沒有一刻閤眼過。
不知道是不是怕他走掉了,臨睡着之前,她迷迷糊糊地伸手過去抱着他的脖子,低聲說道“無憂,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再丟下我了”
獨孤永夜瞳孔悄然緊縮了下,他沒有回答,只是更緊地抱住了他。
杜秋這一覺睡得沉,醒來的時候天早已大亮,而且這會兒她已經不在永秋殿,而是在趕往蘭京的馬車上了。
睜開眼睛就對上獨孤永夜深遂溫柔的視線,杜秋不自覺地回了他一笑“相公,早啊”
“不早了,都快正午了,這回該睡飽了吧”獨孤永夜笑着糗她,杜秋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身下細微的搖晃,頓時一下子翻座了起來“我們這是已經在路上了嗎你怎麼都不叫醒我”
許久沒睡得這麼香了,竟連被人搬動都沒發現,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臉微微泛紅。
“沒什麼重要的事。”他夜裏吵醒了她一回,還拉着她說了那麼多話,又哭了一場。早上抱她出來時,動作可是溫柔了再溫柔的。
至於其他人,當然也還想多看她一眼,不過他都沒同意。
獨孤永夜安慰地揉了下她額頭“而且,我們又不是不回來了。餓了嗎要不要起來喫點東西”
“嗯。”杜秋應聲點頭,獨孤永夜笑道“等會兒。”
馬車很寬敞,還有內外間。裏間是一張二人不亂滾的話,一起睡也不會掉下來的橫榻。
左側是一個小書架,右邊的桌子下有放東西的櫥櫃,外間則放了一些生活必用品。
他去外間倒了熱水來,伺侯媳婦涮完口,又洗了手腳,把盆子放回去,纔將還放在碳爐上溫着的早膳取了過來。
知道他近段時間內會比較怕冷,玄靈令人將馬車重新改造了下。將橫榻下的箱子改成了鐵製外面包木片的,往裏面裝一一半紅通通的碳火。鐵箱子的大口向馬車後面開,用來換碳加碳的,小的拱門形通風口則開在馬車內。
這會兒將通風口打開,裏面熱烘烘的氣流很容易就將整個馬車都給牆滿了。
這會兒車裏面的溫度,都堪比夏天了。
獨孤永夜已經可以穿着尋常的三件,杜秋則要穿單衣了。
“相公,你喫過了嗎”拿起調羹的時候,杜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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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獨孤永夜笑“喫過了,這是留給你的。”
“哦。”吃了一口熱騰騰的肉粥後,才道“這速度,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達蘭京啊”
哪怕沒有推開窗戶,她也能感覺得到,車子行走得並不快。
獨孤永夜說道“父皇讓給外公帶了些東西。道上雪太深,路不好走。”
“是嗎”杜秋反問了一句,不作聲了,開始認真喫粥。
獨孤永夜說道“岳父急於見到岳母大人,已經先行一步了。”
杜秋動作小小的僵了下,擡頭“你沒攔他”
“攔不住。”獨孤永夜眉頭微微擰起。
關於傅漸離的事,雖然聽說她還活着,他們都驚喜。
但是冷靜下來想想,又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若是她還活着,她爲什麼二十年來都沒有回過一次家門呢她不想自己女兒嗎天下人都在傳自己女兒的醜名,她都不擔心的嗎
二十年沒有回家,是不想回還是不能回
無論是哪一種,恐怕情況都不容樂觀。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見杜秋黛眉緊鎖,獨孤永夜又說道,“雖然岳父不讓人陪,但杭千縱已經隨後跟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