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下棋”杭千縱問,神情再淡然不過。
墨麟其實壓根兒不喜歡下棋,這不過就是隨意找的藉口。只是自己開啓的話題他問了,她也不好否認,只能點頭。
杭千縱拉開抽屜,取出了棋盤與棋子,將白子遞給了她。
墨麟沒異議的接過,硬着頭皮陪他下。一盤棋才下了沒幾步,杭千縱望着她的神情就越來越深遂,她低着頭都感覺有些承受不住了。
“跟誰學下的棋”杭千縱忽然問道。
墨麟愣了下,才連忙應道“沒人教,就是無聊的時候,自己跟自己下。”
杭千縱掂起棋子的手停在半空,過了一會兒,才放下去。
二人默不作聲地接着下了一個多時辰,杭千縱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配跟你下棋”
他的棋藝不算低了,但她落子的時候根本連想都不用想,卻將整個棋局都掌控在手心裏。要贏就贏要輸就輸,連輸幾步她都能預見。
跟她比起來,他覺得自己弱的像個嬰幼兒。
莫名的有種挫敗感
墨麟霍地擡頭“我沒那意思,你別亂想”
杭千縱道“我不需要你讓”
墨麟看了下棋盤上擺滿的棋,又看了會兒杭千縱,說道“我不讓,沒有人能下得過。曾經有五萬年的時間,我就自己跟自己下棋,下得都快要吐了。”
杭千縱默然了。
整整五萬年的時間,自己跟自己下棋下到想吐,是怎樣一種孤寂難怪
她明明就不喜歡下棋,卻還要勉強自己陪着他下。
胸口悶疼,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他忽然將棋盤打散,開始收子。
墨麟臉上略有些忐忑地笑道“你生氣了我們繼續下,這次我一定認真下”
“準輸的,誰跟你下我們去院子裏研習戰技,最近我有一招始終覺得不對,但找不出不對的地方在哪裏。你對這方面經驗豐富,應該能幫忙指點一下。”杭千縱說着放下棋站起來。
墨麟頓時雙眼爆亮,扔掉棋子就蹦了起來,開心地笑眯了眼睛“好啊”
看她這傻樂的樣兒,估計是早想就摔棋子走人了,杭千縱真是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二人獨處這算是第一次了,墨麟心裏美得不行。哪怕杭千縱全程無笑臉,她也是樂的跟什麼似的。
杜秋從杭千縱的話裏意識到自己最近對獨孤永夜的關心少了的同時,也突然發現了一件事,好像最近無憂都不怎麼粘她了呢
他們至少有半個月沒有獨處過了吧哪怕是夜裏睡覺時。
因爲他們已經拿到了足夠的溫性天材地寶,爹都開始幫着他慢慢催長噬毒靈蟲了。爹那裏有一些低階的修復性天材地寶,現在靈蟲等級也不高,因此已經可以開始運作了。
常常到了晚上,無憂要麼是在爹那裏沒回來,要不就是在爲了靈蟲入定幫它消化各種靈藥。
緊繃了多年的弦突然鬆開,她心裏沒有壓力沒了心事,以至於最近一段時間對於無憂的身體,也沒有那麼關心了。真是該死
心裏暗罵自己,杜秋跑得飛快。
獨孤永夜並沒有在房裏,杜秋問了好幾個人,找了好一會兒,才聽他從屋裏出來“秋兒,你在找我”
“你去哪裏了啊”杜秋匆忙跑過來,一下子就撲進了他懷裏。
獨孤永夜抱了她一下後,就迅速地放開了,怕燙傷她。他笑說道“我在岳父那裏,這不是爲了早點兒讓小秋成長起來嗎你還不知道吧小秋的內傷已經痊癒,可以開始修練了。”
小秋,就是他體內的靈蟲。
雖然身體受了傷,但在他身體裏面活了多年,小傢伙早已生出了智慧,可以跟他用意識溝通了。
自從粉粉兒有了自己的名字後,它也跟他要名字。
想到它跟自己同命的關係,他就爲它延用了秋兒的名字。而秋兒體內的雄蟲,也被秋兒取名爲小天了。
“真的”杜秋大喜過望,“這麼大的喜事,你怎麼都不早告訴我啊”
“它剛剛纔好,這不是我馬上就來告訴你了。”獨孤永夜拉着她進屋裏,將人按坐到涼椅上,笑着給她倒茶,“你呢不是幫麟麟扯紅線去了,可有成功”
說起這個,杜秋又哈哈笑了起來“哪兒有那麼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跟你一樣龜毛。”
獨孤永夜挑眉,在對面落坐“你說他就說他,怎麼又講到我頭上來了跟他比,我可是好說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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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你比他好說話虧得你好意思說。你們兩個吵架,好像十回有八回贏的是你吧”說話間,已將自己的體溫用內力調低,杜秋站起來走到對面,主動坐到了獨孤永夜身上。
獨孤永夜微微僵了下,才放鬆。
杜秋伸手隔着衣裳摸他胸口,黛眉微蹙“無憂,你最近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怎麼感覺,他身體比以前還要更燙了是因爲她有幾天沒有抱他了,乍然碰到才產生了錯覺嗎
獨孤永夜笑着將她拿下來,握在掌心裏“沒有,我挺好的。就是岳父說了,催生小秋的期間,沒法確保我體內陰陽氣息的均衡,所以可能會有時冷時熱的狀況發生。”
“原來如此”無法均衡,也就是說身體比以前燙,是正常情況了。
杜秋鬆了一口氣,眉目也變得柔軟。
她偎進他懷裏,枕在他燙人的胸膛和跳動快得嚇人彷彿隨時都能爆掉的心臟,喃喃道“相公,我真的好想現在就去跟麟麟求藥,看到你這樣,我心好難受”
“我沒事。”獨孤永夜輕撫着她的發,嗓音帶笑,“現在小秋還只是低階靈蟲,它所需要的藥我們都有了。麟麟那裏的好藥,我們就算現在得到了,也用不上的。”